一位警察跟着保安過去,十分鐘左右,跟兩個保安一起帶回來一個同樣身穿服務員服裝的女人。
那女人也紮了丸子頭,戴着一副金屬鏡框的眼鏡,臉上妝容很素,只塗了口紅和描了眼線。
雖然有鏡框僞裝,但從臉型和鼻子,溫若凝一眼就能認出,她是有將近半個月沒見的蕭檸。
“又是你!”
這家人怎麼就這麼狠毒?
她到底是跟他們有什麼仇什麼怨,他們要這麼接二連三地害她?
溫若凝眼底像淬了寒冰,握緊拳頭,心中的怒火猛然升起,將她的眼睛染紅。
她無法保持原有的教養,直接衝上去,用盡全力甩了蕭檸一巴掌。
“啪!”
非常重的一聲響聲,所有人都沒料到溫若凝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蕭檸臉歪到一邊,眼鏡也被打落到地上,被打的那半邊臉隨後有紅色痕跡漸漸顯露出來。
周潯也把溫若凝拉過來,抱住她,“凝凝,冷靜點,先讓警察處理。”
蕭檸被打後,沒有說話,反而只是在笑,那笑容悲涼又很瘮人。
警察把地上的那個女服務員拉起來,問:“指使你的人是不是她?”
那女生看蕭檸一眼,連忙點頭,“是是是,就是她。我口袋裏還有她給的錢。”
“真的跟我無關,我只是拿錢辦事,因爲家裏有人生病了,我急需要錢,纔會受到她的唆擺。”
女生看向周潯也和溫若凝,又連忙跪下,哭求道:“我真的知道錯了,對不起,先生,對不起,小姐,不要抓我,我還要去醫院照顧媽媽……”
周潯也冷冷睨她,“賺錢有很多正當途徑,你非要選一個違法的?抓不抓你我們也做不了主,一切都看警察。”
女生絕望地癱坐到地上,泣不成聲,如果能重新選擇,她絕對不會做這種事的。
警察看向蕭檸,問:“你呢?有什麼要說的?”
蕭檸一聲不吭,只惡狠狠地往溫若凝那邊看過去,臉頰上的指印完全顯露,狼狽又猙獰。
周潯也把溫若凝拉到身後擋住她,直直對上蕭檸的視線,如西伯利亞的寒氣來襲,眉宇瞬間泛着冷意,眸裏的光鋒利如刀。
他只是站在那裏,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都無形地透露出一種威嚴,形成的氣場也足以震懾人心。
蕭檸眼裏的狠勁和戾氣頓時萎靡,她低下頭,不敢再露出囂張跋扈的態度。
警察把蕭檸和那個女生一起帶走,周潯也和溫若凝也一起到警察局錄口供和協助調查。
這輩子幾次進出派出所都是拜蕭檸所賜,真是晦氣。
派出所。
蕭檸被直接帶進了審訊室,但不管警方問什麼,她還是一句話都不肯說。
不過,警察早已調取了酒店的監控,發現把溫若凝和餘嘉瑤關在廁所裏的人就是她。
他們又在蕭檸的手機上找到了她跟黑市某個賣家交易藥粉的記錄。
已經能確認她就是犯罪嫌疑人。
警察再次去了審訊室,蕭檸這時終於肯說話了,但她的要求是:“我要見溫若凝。”
裏面的人傳話出去,溫若凝同意去見她,但周潯也不放心,陪着她一起到了審訊室。
看向周潯也,蕭檸突然很激動,大喊:“我只見溫若凝一個人,讓他滾出去!”
“吵什麼?坐下!”一旁的警察把蕭檸按在座位上。
溫若凝看向周潯也,“你出去吧,這裏有警察,我不會有事的。”
周潯也握了下溫若凝的手,把手裏搭着的西裝外套披到她身上,才走出審訊室。
溫若凝轉身過來,蕭檸擡頭看她,冷笑道:“你現在很得意吧?”
溫若凝睇她,眼眸冰冷,“得意?”
在警察身邊落座,她平視對面的人,“你爸媽害我家破人亡,我爸現在又被你害得進了醫院,你說我得意?”
平靜的聲音裏,藏着慍怒。
“那是他自找的,誰讓他多管閒事?我喊了他十多年‘爸’,他最後竟然還只護着你!”
“你失去很多東西嗎?我媽媽和叔叔都被你抓進了大牢,我也被關了十天,我們沒有自由的時候,你還能在外面逍遙快活。蕭家的一切,我都不跟你爭了,但我的事業好不容易纔有了小小的起色,你爲什麼還要擊垮它?爲什麼一條活路都不留給我?”
蕭檸被放出來後,短短十天就變了天,她媽媽違法犯罪被抓了,因爲她們住的那個房子是違法所得,她的家被查封了,她的美妝自媒體賬號粉絲也幾乎掉光,只剩下殭屍粉,有些品牌方還要追討她,讓她賠償。
她從原來錦衣玉食的小姐,又變成了一無所有的窮光蛋。
她怎麼能甘心?怎麼能不氣憤?
蕭檸站起來,朝溫若凝衝過去,但旁邊的警察早有防範,敏捷地把她控制住。
手被人抓着動彈不了,她兇狠擡起腳要踢桌子,警察又及時把她往後拉,最後只有椅子被她踢翻。
“哐當”一聲,在狹小的審訊室裏異常響亮,餘音還在迴盪。
她依然大喊大叫着,“我佔着蕭家二小姐的名義能威脅到你嗎?你不就沒有媽而已嗎?你還有蕭家,還有周潯也,你有這麼多東西,爲什麼連那麼一點東西都要剝奪我?”
審問她的警察拍桌喝止,“你給我安分點兒!不然還能告你暴力抗拒執法!”
外面又進來的一個警察大哥,跟原來的警察一起,一左一右挾制蕭檸,把她按到椅子上。
溫若凝沒有被剛纔蕭檸發瘋的模樣嚇到,那張漂亮絕色的臉波瀾不驚,只擡頭投來淡漠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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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人命,你說‘而已’?”她冷哼了聲,“你們一家人真是冷血自私到極點。你們有現在的下場不是誰害的,而是你們咎由自取!”
蕭檸被兩位“左右護法”鎮壓着,不敢造次,只好狠毒地瞪着她。
溫若凝倒是一點也不害怕,看着她泛着慍色的臉,眼裏的湖泊一點漣漪都沒有,只有投射出來的光越來越犀利。
“到現在還認不清事實的蠢貨,還想搶蕭家的一切?你是蕭家的誰?”
“別說蕭二小姐的名義不是你的,連蕭家地上的一顆塵土都不是你的!”
“偷來的東西就是你的?”
蕭檸已經忍不住,大罵髒話:“我偷泥馬,你這個惡人先告狀的臭婆娘,如果不是你,我們家會這麼慘?我踹死你這個臭表子……”
她掙扎着要起來踢人,審問的警察比了個手勢,兩邊的人不僅加重按住她的力道,有一人還捂住她的嘴。
聽到這裏,溫若凝大概已經搞清楚了蕭檸的動機,沒必要再跟她浪費時間。
應該就是因爲所擁有的的一切,一夜回到解放前,蕭檸大受刺激,完全接受不了,就想報復她。
“警官,我沒有話要跟她說了,請問我能走了嗎?”溫若凝禮貌看到旁邊。
警官立刻道:“可以,謝謝溫小姐的配合。”
溫若凝對他點點頭,站起來攏了攏身上的外套,轉身往審訊室門口走。
門外,周潯也一直在旁邊等着,看她出來,他立即把她拉過來,緊張查看她有沒有受傷。
剛纔裏面的情況,周潯也都聽到了,嚇得心臟都快要從胸腔裏跳出來。
溫若凝靠在他懷裏抱住他,“阿潯,我沒事。”
“嗯。”周潯也環住她的背,把她抱得很緊。
溫若凝走後,審訊室裏的審問就沒那麼溫柔,蕭檸最後也承認了所有事情。
拘留放出來之後,蕭檸只剩一張自己辦的銀行卡還有幾萬塊,窮得叮噹響。這時,她碰巧看到酒店收兼職服務員的消息。
成功應聘後,她才知道宴會廳正準備舉辦慈善酒會,還打聽到那天的嘉賓裏就有周潯也,於是就設計一個報復溫若凝的計劃。
她看準時機,趁溫若凝去衛生間的時候,讓那個女服務員在周潯也的酒裏下藥,而她就到衛生間把溫若凝關在裏面。
如果不是被蕭正發現,蕭檸就會在溫若凝被關進衛生間時,讓人傳話給周潯也,讓周潯也獨自走出宴會廳去找溫若凝。
那時,藥效已經在起作用,蕭檸就會用她那張臉,以假亂真,把周潯也帶走,跟他發生關係。
蕭檸想用魏珍如做不到的方法,不但得到她想要的東西,更重要的是要破壞溫若凝的人生,讓她生不如死。
這一切,跟溫若凝心裏的猜測大差不差,但聽到的時候,她還是覺得背後一涼。
如果沒有蕭正,今晚會發生什麼,真的完全無法預料。
在去醫院的路上,溫若凝在車後座抱着周潯也,即使他身上很溫暖,她還是覺得很冷,整個人都在戰慄。
周潯也摟緊她,順着她的背,安撫她的情緒,“沒事了,不要怕。”
溫若凝捧起他的臉,親了親他,眼淚蓄滿眼眶,她把頭埋在周潯也頸窩,淚水掉落,沾溼他的襯衫。
周潯也揉揉她的長髮,輕聲保證:“凝凝,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相信我,好嗎?”
溫若凝摟着他的脖子,吸了幾下鼻子,才擠出一個後怕的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