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想起那件事，她心裏都會隱隱作疼。
她握住穆今遲的手放到肚子，垂眸看着他那隻節骨分明修長好看的手，像小孩子一樣有一下沒一下的掰着他的指頭。
清了清嗓子，許久才緩緩說道：“當年她把嘟嘟裝在鐵籠子裏扔進了水庫，我感覺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她還記得來當時被推進水庫裏以後，碧綠的水像一張網牢牢把她收緊。
“我以爲自己快要死在時候，卻看見嘟嘟從下面遊了上來，它扯着我的衣服拼命往上游，蘇婭在岸邊笑的很大聲，還不挺往我和嘟嘟身上砸石頭。”
這也就是爲什麼嘟嘟頸椎會出問題，到後期甚至不能進食。
秦姝長長嘆了口氣：“等我到岸上以後，蘇婭還不準備放過我，她拼了命來推我，結果自己腳滑摔了進去。”
“她穿着一身紅裙就像一朵不喜歡水的花，拼命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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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說到這裏秦姝擡眸看向穆今遲，眼裏浮現一抹自嘲。
“其實那時候我心裏產生了一個念頭，她把我害的那麼慘，想着她那樣死了算了。”
穆今遲不動聲色的斂眉，他知道後面的事，警察來了以後都做了詳細的記錄，當時蘇其頎父子就是抓住記錄裏秦姝的這句話，把她送進了監獄。
但秦姝接下來說的，卻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結果嘟嘟看到她在水裏掙扎，跳了下去，那一刻我恍然醒了，連嘟嘟都知道救人……”
秦姝的聲音裏始終帶着幾分自嘲：“我在附近找一根長棍子讓她抓住，結果……她反手一拽又把我拉進了水庫。”
“她在水中掐我脖子，還用手把我往水裏按。”
至今秦姝都能回想起那鹹腥味的水往肚子裏灌有多難受。
“她就像靈異小說裏的水鬼，四肢都纏着你，在我即將昏迷的時候。”
“她說，秦姝，我要讓你一輩子都欠我的，一輩子都活在我的陰影之下。”
說完秦姝笑了，那聲笑更像是自我嘲諷：“她做到了，從那以後每晚睡覺不能關燈，一關燈就是和她在水裏的一幕幕畫面。”
“我整夜整夜的失眠，甚至有很長一段時間我看到水都會害怕，好像下一秒她會從水裏出來。”
穆今遲以爲自己知道的夠多，這些自白在記錄里根本沒有寫。
只有撩撩幾筆寫到她拿木棍去救人，至於後面的事一字沒寫。
他一把將秦姝抱到懷裏，手扣住她的頭輕輕按在胸口，下巴抵在她的頭頂，聲音溫柔帶着心疼。
“都過去了”，他會用餘生去治癒秦姝心裏的傷。
秦姝咬着下脣，雙眼微睜不讓眼淚從眼角滑落，緊緊咬住下脣喉嚨哽咽。
“我現在有你還有小宵，我已經滿足了。”
她從來不是有什麼大追求的人，身邊還有兩個愛的人，這樣就夠了。
午間的陽光穿過玻璃落在兩人身上，溫溫柔柔還帶着舒適的暖意，似在驅散秦姝的不安。
兩人依偎在沙發上，聞着穆今遲身上熟悉氣息，近來都沒歇息好的秦姝，逐漸開始犯困。
聽到她安穩的呼吸聲，穆今遲垂眸看她闔眼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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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把她放在沙發上，走進房間拿出薄被溫柔的給她蓋上。
他不敢抱她進房間睡，怕她醒來看不到自己又會不安。
手慢慢靠近秦姝的臉，停在一寸的位置，終究沒有貼上去。
她睡眠這麼淺，吵醒她怎麼辦？
在秦姝身邊守了近三十分鐘，穆今遲才走到廚房去做飯，這段時間他都在H城，擔心秦姝的胃，冰箱裏準備很多食物。
選了幾樣她最愛喫的菜，開着廚房門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