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冷聲道:“我不過是看不過眼罷了。”
“哈哈哈,這天下不平事多了去了,京城街頭還有乞丐食不果腹呢,怎麼沒見三哥對他們看不過眼?偏偏到了雲王府,就有這種菩薩心腸了?”
五皇子哈哈笑道,連譏帶諷,“不知道的還以爲三哥是替蘇三小姐出頭,心疼未來岳母呢。”
“五弟,你瞎說八道什麼?”三皇子臉色一沉。
“本來就是嘛,三哥要是實在心疼,不如把蘇三母女一起接到皇子府去,想怎麼養就怎麼養,而不是站在這裏指責小皇嫂,插手別人的家務事,管得比太子還寬。”
五皇子向來是心直口快的脾氣,與三皇子的關係也不好,說起話來更是不客氣。
他涼涼地道:“有句老話說,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三哥飽讀詩書,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嗎?”
三皇子臉色陰沉,狹長眼眸裏像淬了冰一樣,寒冷徹骨。
五皇子完全不在乎,他和三皇子地位相當,因爲年紀小,天盛帝甚至更偏愛他一些,根本不怕三皇子記恨。
反正他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說着,五皇子好像還嫌三皇子不夠憋屈,又轉頭對雲蘇道。
“小皇嫂,你別理他,三哥他就是個正人君子的脾氣,你纔是雲王府的人,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要是有人找你麻煩,我攔不住,你就去找長淵皇兄!我看到時候誰還敢說什麼。”
他這話的意思,君長淵在這羣皇子面前的威信很高?看着受寵能與太子叫板的三皇子,也不敢正面和君長淵作對?
雲蘇揚了揚眉,之前聽君長淵說,皇子之間的爭鬥沒人敢牽扯到他,她還以爲他是吹牛……
難道是真的?
雲蘇看到三皇子驟然鐵青的臉色,脣角微微勾起:“多謝五殿下提醒,我會的。”
君長淵這面虎皮如果好用,她自然不介意狐假虎威,借力打力。
三皇子臉色陰沉,冷冷看了一眼雲蘇和五皇子,嘴角扯出個冰冷的弧度:“沒想到,五弟和雲姑娘的關係竟然這麼好……”
五皇子立刻打斷:“你可別扯我和小皇嫂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是你!我拿她當嫂子,你倒想勾搭人家妹妹。”
這話可太打臉!三皇子頓時像吃了只蒼蠅,咽不下又吐不出來。
解釋是越描越黑,不解釋又彷彿默認,真是說不清。
三皇子暗自懊惱自己爲什麼要多嘴!明知道五皇子是個嘴上不喫虧的刺頭兒,他非要跟他爭這口氣做什麼。
越說越丟臉。
“好了,都別吵了。”太子冷眼看了一場好戲,看着三皇子被五皇子懟得青筋直跳,嘴角輕微勾了勾。
“老三,你也是當皇兄的人,五弟纔多大年紀?身子又不好,你同他計較做什麼?真要把五弟氣出個好歹,你看父皇饒不饒你!”
隻字不提五皇子先找的麻煩,反而訓斥三皇子,偏心的一點都不掩飾。
三皇子打落牙齒和血吞,沉聲道:“大哥教訓的是,臣弟知錯。”
太子冷笑:“要真知錯纔好!”
五皇子在旁邊得意地眉毛都飛揚起來了。
他就知道,太子肯定站他這邊。
不爲別的,三皇子的野心路人皆知,太子能看他順眼纔有鬼了。
三皇子咬緊牙關,生生嚥下一口憋屈氣,對五皇子道:“是三哥態度不好,讓五弟見笑了,三哥給你賠個罪。”
五皇子差點笑出來,挑挑眉:“三哥客氣了,知錯能改就好。”
三皇子:“……”
他額角青筋突突地跳。
太子還睜着眼睛說瞎話:“這纔對,父皇一向喜歡我們兄友弟恭,老三你要時刻記住,多謙讓弟弟們纔是。”
三皇子:“……是。”
雲蘇冷眼看完了這場戲,心裏對這些皇子們都有數了。
一句話概括,都不是省油的燈。
太子虛僞高傲,雖然蠢了點,但地位最高,以他的身份已經不需要動太多腦子,只要保住地位,就足以壓制其他人。
三皇子僞善陰毒,極擅長隱忍與借刀殺人,哪怕被太子折辱也能忍氣退讓,這種人就跟毒蛇一樣,最需要被提防。
而五皇子看似口直心快,實則很有分寸,從不觸及太子底線,卻又能利用太子打壓三皇子,三言兩語能把人氣吐血。
三皇子替蘇雲柔出頭,沒討到半點好處,反被五皇子和太子一頓奚落訓斥,心裏自然是後悔的。
他忍下這股怒火,明哲保身地退回原位,臉色冷淡地不再開口。
蘇雲柔這下是徹底孤立無援了。
她抱着懷裏吐血昏迷的李姨娘,惶恐不安,可憐的眼淚直往下掉:“三殿下……”
誰都沒搭理他。
太子冷淡地看了眼雲蘇,朝禁軍問道:“外頭的東西都查完了嗎?有沒有不妥?”
禁軍道:“回太子殿下,並無不妥。”
太子點點頭。
雲蘇知道這是要趕人的意思。
雲王府雖然是她家,但現在被蘇明昌父子連累,暫時封鎖,所有人都出不去。
雲蘇是雲王府唯一一個沒有嫌疑的人,又有君長淵的病情爲由,所以她是可以離開的,不用和李姨娘她們一樣被關在府裏等待調查。
雲蘇也不客氣,當即便提出告辭。
太子果然沒阻攔,隨意地擺擺手,就讓她帶着鎮北王府的人走了。
一起帶走的還有前院裏堆積如山的金銀財寶,裝了足足十幾大車,由鎮北軍護送着,浩浩蕩蕩地往王府去。
“這一趟沒白來,拿到了東西不說,還把三位皇子見了個遍。”
雲蘇坐在馬車上,心情不錯地晃了晃腿,對周管家說:“待會到了王府,麻煩你先找個空院子把東西放着,過兩天我去買套宅子再搬過去。”
這些可都是她搶回來的東西,她和君長淵雖然是同盟,但該分清的還是要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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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何況是他們這種“假夫妻。”
周管家只當這些東西是未來王妃的嫁妝,笑呵呵的應下了。
很快,馬車便到了鎮北王府。
雲蘇跳下車,徑直往臨淵閣去,想着把今天的事情跟君長淵說說,臉上便帶了笑容。
這時候,一道不悅的女人聲音傳來:
“站住,你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