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衆人都離開之後,宇文家主才冷聲說道:“你趴在那裏裝什麼死人!還嫌不夠丟人嗎!”
宇文慶旭聞聲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臊眉耷眼地走到了宇文家主的身邊,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狠狠打了一耳光。
“混賬東西!”宇文家主瞪着宇文慶旭被氣的發抖:“你就是這麼對芸芸的?”
之前就被人當衆踹了一腳顏面盡失,這會兒又被宇文家主打了一耳光,宇文慶旭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想反抗又不敢,只能在心裏暗罵了一句:偏心的老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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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若是換做大哥或者宇文啓,這老東西準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心裏一陣不爽,宇文慶旭嘴上還是服軟道歉,聲稱自己是一時糊塗,還希望武芸能再給自己一次機會。
末了又是認錯發誓的那熟練的一套。
興許是礙於武衛國在,這發誓都比往常真誠許多,看着武芸的眼神更是深情無比。
若是換做以前武芸肯定早早就心軟了,但她如今對宇文慶旭徹底失望,再看這滿是漏洞的深情表演,武芸只覺得可笑,她沉默地看着宇文慶旭表演完了全套流程之後依然平靜道:“離婚吧。”
宇文慶旭也沒想到武芸這樣油鹽不進,再看到武衛國,心中恐懼的同時又暗怪起武芸這賤人蹬鼻子上臉了。
以前武衛國不在的時候,她可不是這樣的。
宇文慶旭自然是不願的,要知道董事會不少人支持他的原因之一也是因爲武家!
西城那邊宇文集團的聲音佔有的份額不小,甚至很多外貿也都有武家幫襯,其中利益更不必多說,他腦子有坑纔會就這麼放走武芸。
可不等宇文慶旭再央求一番,便聽見宇文家主說道:“既然如此,那就離了吧。”
“爸!”宇文慶旭不敢置信地看着宇文家主。
宇文家主則是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宇文慶旭,繼續開口道:“辦理離婚手續也還需要時間,你們先稍作休息,等都結束之後,我會讓司機送你們去機場。”
見宇文家主倒還痛快,也不像是宇文慶旭那樣死皮賴臉的架勢,武衛國沒有再說什麼冒犯的話,而是轉頭看向武芸。
武芸點了一下頭:“勞煩宇文家主費心了。”
一聲【宇文家主】算是徹底將她跟宇文家劃清了關係,宇文家主的目光微動,末了也只點了一下頭。
等武衛國和武芸一同離開宴客廳的時候,宇文慶旭連滾帶爬地到了宇文家主身邊焦急道:“爸!你糊塗啊!你怎麼能答應離婚!宇文家在西城的生意份額那麼大,這要是離了……”
宇文慶旭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宇文家主一腳蹬踹在了胸口上,整個人向後倒去,後腦勺磕在地面發出一聲【咚】地悶響。
“你個豬油蒙了心的混賬東西!”宇文家主氣的渾身發抖:“你既然知道西城那邊的重要性,有怎麼敢這樣對武芸!你那對兒礙眼的私生子早該偷摸處理了,你居然還敢帶着他們招搖過市,不以爲恥反以爲榮!”
被宇文家主呵斥着,宇文慶旭愣是一聲都不敢吱,哪裏還有在妻女面前耀武揚威的架勢。
“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裏的那些個小算盤?”宇文家主冷眼看着宇文慶旭說道:“你想帶人來爭權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心機和本事!我告訴你,這輩子你都不用肖想這個位置!還有你的那兩個私生的玩意兒,只要我活着一天,他們就休想進宇文集團!”
“爸!”宇文慶旭如遭雷擊,還想說什麼就被宇文家主一記耳光打得閉了嘴。
“滾!混賬東西!”宇文家主罵跑了宇文慶旭後便覺得整個人天旋地轉,胸口發悶,胃部也傳來一陣劇痛,他張着嘴大口呼吸卻依然覺得進氣少出氣多!
“爺爺!”去而復返的宇文啓見狀趕忙扶住了宇文家主:“爺爺您怎麼樣?我這就讓人送您去醫院!”
“別聲張!”宇文家主死死抓住宇文啓的手腕,緩了好幾口氣才道:“你二叔那個蠢貨造了這麼大的勢,宇文集團不少合作商都在,武家的人也沒走,你留下來主持大局,讓人私下送我去醫院就好。
心予今天的決定沒有錯,你不必怪她,若是真由着這混賬亂來,今天宇文家的臉纔是要被他徹底丟乾淨了!
是我們對不住武家,這些年我沉浸在你奶奶和你父親一前一後撒手人寰的悲痛裏,竟然不知那混賬……咳咳……是我們對不住武家啊……你讓人多補償些吧。”
宇文家主說完這話纔像是終於卸了力氣,耷拉着眼皮臉色難看。
宇文啓聞聲目光微動,末了也只應了一聲:“是。”
讓人悄悄將宇文家主送去醫院,宇文啓才重新回到了宴會之中,他迎向衆人揶揄探究的視線好似又回到了父親剛死的那年,他的耳畔又好似聽到了那時旁人的竊竊私語。
【宇文家怕是要完了,宇文家主真倒黴,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要我說宇文家怕是不乾淨,要不怎麼先沒了家主夫人,這麼快長子也沒了!】
【我瞧着宇文啓那小子也不像是個長命的,我聽人說他自己也怕的不行。】
【真可笑,聽說他那時還說了不少蠢話。】
【呵呵……宇文家的人要是死絕了……那碩大的產業可就……】
【有命賺沒命花,這是祖宗作孽要絕後吧!哈哈!】
【噓,你笑得小點聲,好歹是葬禮。】
【放心,人都在廳前呢,這邊沒人。】
年紀尚幼的宇文啓就在那院落假山的後面,渾身發抖地聽着那些吵雜凌亂的聲音。
陰森的惡意如洪水一般從四面涌來,令他窒息。
過往與現實交織,一瞬間竟讓他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今夕何年。
“老公。”一隻溫熱的手握住了他垂在身側的拳頭,緊接着一句溫柔的低語傳入他的耳畔:“你再用這麼兇的表情瞪人,岳氏的嫡長孫就要被你嚇哭了。”
宇文啓這纔回過神來,這才注意到自己面前兩三米的位置,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小男孩怯生生地盯着他,雙腿打顫,手中的冰淇淋已經快要化了。
“那邊還有蛋糕塔哦,快去吧。”白心予笑眯眯地對那小男孩說了一句,這還在才如蒙大赦飛快地跑遠了,連冰淇淋球掉在地上都沒看一眼。
宇文啓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有些懊惱自己的失態。
他本不該如此,只是今日爺爺的疲態和話語讓他又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去,一時之間走神了,這才……
“爺爺呢?”白心予輕聲問道。
“去醫院了。”宇文啓這纔將宴會廳發生的事情告知給了白心予。
白心予聽後心情也頗爲複雜,武芸願意離婚怎麼也比自殺強,只是對於宇文家主來說,自己這樣做興許還是不夠穩妥。
“爺爺說你沒有錯。”宇文啓知道白心予心中所想開口道:“換做我,也想不到更圓滑穩妥的方式,只是今天過後,宇文家怕是要成爲南城笑柄了。”
“那可未必。”白心予看向宇文啓,勾了勾嘴角。
緊接着,一聲尖銳的叫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