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按在額頭,雲熙滿心自責。
三十而立。
三十歲生日,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是非常重要的節點,她怎麼能忽略這麼重要的事情?
不行!
今天她要好好爲他挑一個生日禮物,幫他補過一個生日。
說幹就幹。
雲熙利落地從牀上爬起身,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房間洗漱,從滿櫃子的奇裝異服中,挑出一套簡單的衣服穿在身上下樓。
客廳裏,管家正在客廳裏給新來的女傭上課。
“……樓上你不許隨便上去,尤其是先生和四小姐的房間,不得到允許絕對不可能進去。先生不喜歡別人動他的東西,他的衣服和牀單我會負責收拾更換,你不用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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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雲熙下樓,管家忙着迎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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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小姐,你先到餐廳坐一會兒,我這就讓傭人幫您準備午餐。”
“不用,我要出去一趟。”
“那……我讓司機送您。”
“我自己開車。”
“可是,先生說……”
“放心吧,我很快就回來。”
不等管家把話說完,雲熙已經抓過車鑰匙,快步邁下臺階。
放心?
管家一臉無語。
她出門,他怎麼敢放心?
唐肆臨出門前可是吩咐過,一定要好好照看四小姐。
這“照看”是什麼意思,不就是要盯着她?
萬一這位小祖宗再出什麼岔子,他怎麼讓那位爺交代?
“四小姐!”
管家小跑着追下臺階,紅色跑車已經衝出車庫,只留給他一個揚塵而去的背影。
“快,千萬別跟丟了!”管家急匆匆地向司機擺擺手,又不忘提醒,“注意別讓小姐發現你。”
要不然,這位小祖宗翻了臉,再和先生吵一架,到時候又是他的罪過。
“放心吧!”
司機李成一臉自信,他可是唐肆從部隊帶回來的,偵察兵出身,難道連一個小丫頭片子還盯不住?
啓動車子駛出大宅,司機李成遠遠地追在雲熙的跑車後面,一路都很專業地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前面跑車上,雲熙掃一眼後視鏡裏,遠遠跟在車後的黑色轎車,太陽鏡下的美眸微微眯了眯。
盯我的梢?
你還嫩點!
腳點輕點油門,她利落地加速變道,在綠燈變燈前的最後兩秒,一個漂亮的甩尾掉頭。
兩輛汽車擦身而過,李成錯愕地轉過臉,只看到滑下去的駕駛座車窗內,雲熙側臉向他做個鬼臉。
李成:……
竟然,被一個小丫頭片甩掉了?
眼看着紅色跑車消失在視線中,李成擡起右手,氣惱地拍在方向盤上。
下一個路口右轉,雲熙將車子駛進城區,直奔城中最大的中藥店——
濟世堂。
濟世堂的主人裴重樓是雲熙師兄的兒子。
這是雲熙的一個祕密,甚至連唐肆都不知道。
將車停在路邊的停車場,雲熙戴上口罩,繞進衚衕,從濟世堂角門走進去。
現在她需要隱藏身份幫助她更好地復仇,因此暫時還不能暴露自己。
濟世堂的主人裴重樓,剛好從一間診室出來,認出是她,露出一臉驚喜的表情。
“師叔,您可來了,這幾天我好幾次給你打電話,怎麼都打不通。”
裴重樓的父親裴無涯也是雲熙師傅的徒弟,後來到帝都求學,憑着在道觀裏學過的醫術,很快就混出名頭,後來更是坐上醫科大中醫院的頭把交椅。
以前她在道觀見過裴慶的照片,聽師傅提過對方的名字,去年老人家病逝上新聞,雲熙才知道自家師兄在帝都,特意過去弔唁,才與裴重樓相認。
雲熙年紀雖輕,醫術藥術卻在裴重樓之上,幫過對方几次忙,因此對方一向很尊敬地稱她一聲師叔。
她手機還被唐肆扣着,當然打不通。
看對方表情急切,雲熙正色詢問:“出了什麼事?”
“有一個病人,想讓您幫忙給瞧瞧。”
“你去不就行了?”
她還要去幫唐肆準備生日禮物,哪有時間管這些閒事?
“師叔!”裴重樓賠個笑臉,“不是我不去,這個病人確實是超過我的能力之外。對方是沈家人,和我父親舊時有點交情,辛苦您跑一趟,就算幫我一個忙。”
沈家?
難道和沈流雲有關?
雲熙揚揚下巴:“人呢?”
裴重樓帶她來到醫館會客廳,雲熙邁步走進去,一眼就看到坐在中式雕花木椅上的年輕人。
剪裁得體的深灰色西裝,眉眼精緻,文質彬彬。
鼻樑着架着一副金絲眼鏡,屬於斯文敗類中的典型,不是前世她的得力手下沈流雲是誰?
“沈先生,這位就是我和您提過的我家師叔!”裴重樓笑着介紹。
沈流雲站起來,看向走進來的雲熙。
黑色t恤,磨白仔褲,眼前的女孩子最多也就是二十出頭,怎麼看都像個學生。
剛剛一直聽裴重樓說,他的師叔如何如何厲害,多麼多麼牛b。
在沈流雲的想象中,裴重樓的師叔肯定也像仙逝的裴老先生一樣,是位仙風道骨的老者。
眼前這個年輕小姑娘,實在是與他想象中的神醫不搭邊。
“就她?!”沈流雲的助理宋宇皺起眉,“裴老,您這是開玩笑吧?”
“宋宇!”沈流雲擡手製止助理,語氣客氣,“請問小姐怎麼稱呼?!”
沈流雲畢竟見多識廣,也知道人不可貌相的道理。
裴重樓既然如此推薦,這位肯定也有些過人之處。
“無藥。”
雲熙淡淡吐出一個名字。
在山上隨師傅學醫,雲熙和裴重樓的父親一樣排行無字輩,無藥是師傅幫她起的道名。
除了已經去世的師傅和師兄之外,只有裴重樓知道。
“原來是無藥小姐。”沈流雲向助理做個眼色,“我這個助理最近身體一直不好,還請無藥小姐幫忙診治一番。”
知道對方就是試探,雲熙並不點破,在雕花木椅上入座,將桌上放着的脈枕輕輕推了推。
“左手。”
宋宇走過來坐下,伸過左手搭上脈枕。
雲熙展開手指,蔥白指尖輕輕落上他的腕脈,片刻將手指移開。
“除了腎虛,其他無礙!”
宋宇:……
腎虛?!
這簡直就是對一個男人的侮辱!
“沈先生就是讓我試試您。”宋宇語氣嘲弄,“我根本沒病!”
“經常口渴,入夜後頻繁如廁,久坐右側腰會隱隱痠疼。”雲熙慢條斯理地啜一口裴重樓親手捧過來的茶,美眸淡淡擡起對上宋宇的眼睛,“我說得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