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的聲音就好像打破美夢的錘子,一下子把蘇子衿和白公子之間閒適美好的氣氛給打破了來,也將兩個人從那短暫的美好之中拉回現實,讓彼此頓時之間醒悟過來,這裏是玉泉山莊的別院。
他,不是,至少現在不是君故沉,是玉泉山莊的白公子。而她,於他而言,雖說現在或許算不上陌生人,可也不過是熟絡了一分的人而已,沒有權利,也不能左右他什麼,即使知曉這上官錦這個時候來找他過去必然是因爲她要帶走他這件事,或許對於她來說是
不利的,但是也不能阻止。
一時之間,方纔還幾乎已經如同夫妻閒聊一般的兩個人突然就變得尷尬了起來,若是昨日,上官錦找白公子,或許他轉身就走了,可如今他有些顧及蘇子衿。
這一去必定是關於這件事的,他有些擔心她心裏會不悅,因爲他很清楚,即使她不悅,害怕,也不會說出口,只會無比大方的放他去。
正是因爲現在清楚她的倔強了,他的心裏纔會擔心,會心疼,甚至,還有點害怕。
“白公子你在嗎”見裏面半天沒有迴應,張叔又敲了敲門,想着要不要進去看看。
一聽張叔又叫了一聲,白公子知曉這事不好拒絕,只能先開口應道:“我在屋內,張叔你且回稟莊主一聲,我用過早膳就過去。”
“早膳已經送去書房了,莊主說有急事同白公子你商談,讓你過去用早膳。”
聽着這話,白公子便知曉上官錦是猜到了他必然會這般推遲幾分所有刻意交代了張叔,話到了此,他也不能再拒了,有些心裏有愧的看向蘇子衿。
只見她只是淡淡一笑,將輪椅推近了一分,淡淡道:“上官莊主看來是真有急事,你且去吧。”
“我到底欠了莊主的恩情,有些事不能坐視不理,但應該不會談太久,我盡力午膳前回來,同你一道用午膳。”白公子順着蘇子衿的攙扶落座在輪椅上,側擡着頭鄭重道,算作是承諾,也算作是補償。
“倒也不用急着趕回來,不過如果可以你下午之前回來,我請葉大夫過來給你看看,他醫術高明,說不定有辦法治好你。”
治
白公子沒想到蘇子衿心裏還記掛着這件事,雖說對於治自己的病,無論是這失去的記憶還是腿他幾乎都已經絕望了,可如今他卻不忍拒絕蘇子衿,點了點頭,應道:“好。”
見他可算是答應了,蘇子衿臉上那沒有絲毫真實情感的淺笑纔是終於露出真正的喜悅來。“那你且去吧,我去隔壁院子同葉大夫他們一道用早膳。”
看着她這喜悅的笑容,白公子覺得可愛,這麼一句話就值得她這般高興,而看着她高興的同時,他的心也起了一分喜悅,不動神色的勾起一絲嘴角,轉過頭推動輪子帶着笑往外去。
站在門外的張叔見君故沉眼中帶着喜色,眼尾微彎,心裏的猜測是更深了一分,看着那房內正撩開帷幔掛起的蘇子衿,頓時覺得上官若的話還真是說對了。
可這事也輪不
到他多說多管,轉身推着白公子就往院外去。
書房內。上官錦坐在書桌後,雙手撐着額頭,雙眉緊蹙,眼中全是舉棋不定和煩躁不安,大拇指不斷的揉按額頭,想要自己能夠安穩一分,可現在是沒有任何的效果,一想到接下來他要做的事,就恨不得一巴掌把
自己給打醒過來。
可是,做不到。
“莊主,白公子到了。”就在上官錦心中無比糾結之時,外面響起了張叔通報的聲音和門被推開的聲音。
這一聲就像落音錘,把上官錦心裏的猶豫,糾結,不知如何強行的敲定了下來,也讓他頓時收起臉上所有的情緒,化作沉穩的模樣,看着白公子的輪椅進入書房內,向他這走近。
看着他那極好的氣色和這五年裏他許久都沒見到過他眼裏那浮着期許和希望的眸子,他頓時明白了上官若說的話,顯然的確如她所說,可是,這一次真要這麼做
“莊主,你這般急着召我來所爲何事玉泉山莊出了什麼事嗎”瞧着上官錦眼中隱這的擔憂和爲難,白公子率先想到的就是玉泉山莊出事了。
“並非,不是玉泉山莊,是是別院出事了。”這話說出口,上官錦放下來的手是徹底的落在了桌面上,也如同這件事,開了口,就沒有回頭的了。
“別院出了何事”白公子倒是有幾分驚奇,這別院在南楚,和天知閣相隔也不算遠,在天知閣的地界裏,上官御也不敢貿然行事吧。
“今早李叔帶人下山去,本是先要去打探一下消息,看看堂叔是否有什麼動向,可這一下山卻發現,整個山腳都被天知閣的人給包圍了,戒備之森嚴是一個人都溜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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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閣的人守住了山腳”白公子思慮了一番,還是有些想不明白。“這南楚是天知閣的地界,他們不能貿然上別院來,但這夜王在山上,守住山腳也是正常,倒也算不上什麼啊。”
“的確算不上什麼,可這是在昨日在主堂上說完那話之後,夜王的話你也是聽到的,不論是五年前我來這南楚作何,還是如今她都一清二楚,那麼你的事她難道不清楚嗎”
“莊主你這話是何意”白公子隱隱覺察出幾分味道來。
“這位夜王,居心叵測。”上官錦將居心叵測說得極重,彷彿生怕白公子聽不清。“居心叵測,我倒是覺得未必,我對她,有幾分熟悉,接觸下來倒也並非那般的工於心計,我覺得或許她說的是真的,而且退一步說,又有什麼好居心叵測的呢以他們的實力,若是要動手,早就可以動手
了,我們沒有分毫的招架之力,她又何必如此費心費力,還答應我三日之後尊重我的決定呢。”若是昨日之前說這個話,他或許會深思懷疑幾分,可如今,實在覺得不太可能。
“恰恰就是因爲她的費心費力,纔是真正的居心叵測,難道你忘了第一次那個蔣姓女子了嗎”蔣姓女子,四個字,猶如天降巨石,砸在白公子心頭,頓時狠狠的一震,砸碎了幾分他心裏剛剛樹立起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