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胭的怔愣全都落在宋逾白眼中,看來的確今天是她生日。
江胭猜測,應該是他剛剛聽到了紀隋安和她的對話,
她垂眸,沒看宋逾白帶着點審視的眼睛,
“嗯,”
“怎麼沒說?”
“也不是什麼大事,”
宋逾白愣了好一會兒,不知道是江胭無所謂的表情,還是淡漠的語氣,突然就刺得他不高興了。
“你想要項鍊,我讓林陽陪你去挑幾條。”
江胭默了一瞬,輕聲說,
“不用了,我平時戴不到首飾,謝謝你的好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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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這副漠然疏離的樣子,宋逾白忽而就來了氣,
“下午不是還非要買項鍊,現在就不用了?”
江胭實在不想讓事情變得難堪起來,似乎在他口中自己是個多麼拜金又追求奢靡物質的女人,得不到就哭天搶地。
“真的不用了,現在依舊不想要了。”
清冷的嗓音讓宋逾白突然覺得她現在不想要的,似乎不是項鍊,而是自己。
這個認知讓他煩躁不已,有些衝動地扯住了女人的手臂,
掌心下的胳膊細條條的,宋逾白驚訝她這段時間竟消瘦成這樣?好像最近看她喫飯的確是沒什麼胃口的樣子,他眉頭輕皺,開了腔,
“你非要這樣和我說話?”
江胭覺得頭痛,她不明白爲什麼自己買項鍊也好,不買項鍊也好,都能惹到他。
她已經很聽話也很清醒,還了卡,也沒有再和席媛爭搶,爲什麼宋逾白總是不滿意?
她小聲迴應,
“宋逾白,我真的已經不想要了,而且,我可以自己買給自己,不過還是謝謝你的好意了,”
宋逾白內心並不買她的賬,他頭一次覺得江胭這樣不哭不鬧的溫順性子讓他惱火,但礙於場合,他很好地剋制住了,森笑一下,說話的語氣能掉冰渣子,
“很好,那你記得別和她戴一樣的。”
男人說完放開她胳膊轉爲牽住她的手,江胭冷笑,她知道他說的是席媛,在他眼中,自己不配和席媛擁有一樣的東西。
兩人走在人羣中,靚麗的外貌看起來極爲相配,周圍人都紛紛側目,小聲議論江胭過於優越的相貌,被一旁的席媛聽進耳中,她眼神森冷,看着遠處牽在一起的二人,親密無間,像極了神仙眷侶,
她放下手中的果汁,從旁邊侍者的托盤中拿起一杯洋酒,看向場周,宋泊容應該已經去了二樓主賓雅間,
她揚起紅脣,撩起耳邊髮絲,搖曳生風的款款走向宋逾白和江胭。
“逾白,江胭,”
宋逾白看到女人手裏的酒杯,深邃的眉眼頓時陰沉下來,
牽着江胭的大掌鬆開,拿下了席媛手中的酒杯,
“你不能喝酒不知道嗎?”
男人的話讓江胭一愣,垂在身側落空的手上還殘留着點宋逾白的體溫,她有一瞬間的恍惚,曾幾何時,江路也是這樣關心她,管着她,數落她,而現在這些都是他對着席媛在做的。
席媛瞥了眼旁邊沉默的江胭,故作委屈的吐吐舌,俏皮可愛,活潑靈動,
“哎呀,被你發現了!我就是饞了,想偷偷喝一口而已~”
宋逾白把酒杯放回托盤,又從侍者那裏拿了杯熱牛奶,遞到席媛手上,
“喝這個,”
席媛乖巧的接過牛奶,抿了一小口,對着宋逾白甜甜一笑,
“謝謝逾白,”
“媛媛!”
席媛正對着宋逾白說話,突然聽到有人叫她,三人回眸,盛祁陽正往這邊走來,手上端着杯紅酒,眉眼有些凌厲,但看着席媛時又軟了下來。
“阿陽!”
席媛笑着招呼,盛祁陽走近,眼神在三人身上逡巡一圈,最後落在一旁的江胭身上,那張臉漂亮得過分,縱使盛祁陽滿心滿眼都是席媛,依舊無法否認這個女人的容貌勝過在場的所有女人。
盛祁陽有一瞬間的呆怔,被席媛捕捉到,她眼神冷了下來,江胭啊江胭,算你好本事,憑着一張狐狸精的臉到處勾男人,賤人!
盛祁陽因着席媛的關係,對這個從未見過面的江胭印象十分差勁,
他舉杯越過宋逾白,
“這位就是江小姐吧?”
語氣玩味,江胭聽着有些不舒服,
“你好,您是?”
盛祁陽呵呵冷笑,
“逾白沒跟你提過我?也是,逾白都沒帶你參加過朋友聚會,我們這圈人,你自然是不認得的,是吧,逾白?”
宋逾白臉上倒是沒什麼表情,只是整個人的氣場瞬間冷了下來,他生氣與否其實很難看出,對於喜怒不形於色的人,一向都是淡然處之,
盛祁陽很瞭解他,自然看得出他的不悅,但他知道,江胭只不過是個炮灰,宋逾白冷心冷情,自然是對她無意的,他晃着手中酒杯,對着江胭舉起,
“我是盛祁陽,初次見面,上次訂婚宴我沒回來參加,抱歉,這杯酒就敬江小姐了,江小姐不會不給面子吧?”
江胭有些難堪,她不傻,看得出這個盛祁陽是在爲難她,可爲什麼呢?自己從未得罪過他,想到剛剛男人看席媛的眼神,她想,他應該是爲了席媛纔來對付她,
盛祁陽從旁邊餐品臺拿過一杯洋酒,滿滿一杯,又當着所有人的面加了點威士忌和冰塊進去,遞給江胭,嘴邊掛着看好戲的惡劣笑容。
江胭知道,他這是在明着欺負她,以她的身份地位,她必定不敢不喝,可她清楚,這樣一杯混着威士忌的高度數洋酒,又加了足量冰塊,喝下去她怕是也會掉半條命,最近這些時日她還總覺得身體不舒服,沒胃口,喫東西也總是反胃,手上的酒讓她騎虎難下。
在場能解救她的,只有宋逾白,她眼神看向他,男人卻並未理會,晦澀的黑眸中是傷人的冷漠,宋逾白不會幫她,
“江胭,你可別介意,他剛從國外回來,一直嚷着讓逾白帶他見見你呢,今天也是你們第一次見面,阿陽是逾白最好的朋友,你不會不給他這個面子吧?”
席媛在一旁開腔,把江胭推到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江胭握着杯壁的手被冰塊凍的有些僵,她感覺自己胃裏似乎又在翻滾,小腹也有隱隱下墜的同感,細細密密,讓她臉色變得蒼白透明,冷汗直冒,
她轉過頭,還是想向宋逾白求救,
“宋…”
話沒說完,就被宋逾白打斷,
“我記得,你是會喝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