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司丞眯了眯眼眸。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弄清楚這件事,她比他所料想的還要聰明。
“既然話都說清楚了,那麼,我就先回後勤部了。”
厲司丞望着茶几上放着的十幾杯冒着熱氣的黑咖啡,第一次覺得反胃。
秦鳶剛剛走出厲氏,就接到了小樂的電話。
“鳶姐!你現在在哪兒?”
“我在厲氏附近,你有事?”
她被停職後,小樂接替了她的部分工作,她怕小樂有什麼不明白的。
“季總讓我把保溫飯盒還給你。”
秦鳶:??
“我記得厲氏附近好像有個咖啡館,我們在那裏見面好吧?”
她鼓搗了一下午的咖啡,真的是聽到這個詞,都會覺得噁心。
“就在厲氏前邊的那個小廣場吧。”
“好吧。”
小樂應該在這附近,倒是沒讓她等多久。
看着她手裏拎着的保溫飯盒,秦鳶微微瞠目。
“這保溫飯盒……”
小樂將昨天會議室的事情簡單跟她說了一下。
秦鳶目瞪口呆。
“鳶姐,我現在是真的快要忙成陀螺了!”
秦鳶思緒飄遠,並沒有聽到小樂的話。
所以,厲司丞昨天回來就各種找彆扭,發脾氣,只是因爲前臺搞了個烏龍事件?!
她拿着保溫飯盒,丟了一句“我還有事”,便匆匆離開。
回到厲氏,得知厲司丞已經離開,她只能回公寓。
不過,厲司丞也沒有回來。
秦鳶等了很久,眼瞅着時針已經快要指向九點位置,她只能聯繫傅鑫。
傅鑫倒是沒有像周文凱那個二貨,對她敵意那麼大,不僅告訴了秦鳶厲司丞回了他的大平層,並且還把地址發給了她。
秦鳶開着車,按着地址過去,卻被保安攔在外面。
她給厲司丞打電話,發現被拉黑了,真的挺無語。
“能幫我打個電話嗎?”她看着保安。
保安想着她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的人,將手機借給她。
電話響了兩聲,厲司丞接起,聲音聽起來極爲疲憊。
“厲司丞……嘟嘟……”
幾乎是秦鳶剛剛開口,厲司丞便直接切斷了通話。
她猶豫好久,編輯了一段長短信發了過去。
厲司丞真的挺不想理會秦鳶,不過,看了短信後,卻又打給了保安,讓他放行。
秦鳶按了門鈴,房門打開。
厲司丞坐在沙發裏,臉色微微泛着白。
他的目光落在她手裏的保溫飯盒上,脣角下壓,不悅越發的明顯。
秦鳶將保溫飯盒放在他的面前,“你從昨天一直跟我鬧彆扭,是因爲這個保溫飯盒,是嗎?”
“我沒有那麼閒!”他語氣沉沉。
“厲司丞,這本來就是送給你的!只不過,前臺搞錯了。”
“秦鳶!”厲司丞眼眸凌然,逼視着她。
“如果你不信,我可以聯繫前臺。”她拿着手機,就要聯繫前臺。
“沒必要。”厲司丞從齒縫間磨出三個字。
“既然解釋清楚了,那我就先走了!”
“如果不是你不注重分寸,跟季晨不清不楚,前臺會搞錯嗎?”
秦鳶如遭雷擊,扭頭,眼神沉沉:“所以,我大晚上跑到這裏來跟你解釋,你還是不願意相信是嗎?”
“我相信與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平時如果注重分寸,前臺不會搞錯!”
“厲司丞!”秦鳶這一天真的被他折騰夠嗆,跑了好幾個地方,腳疼的厲害,此刻他又如此蠻不講理,她是真的生氣了,“你的黑咖啡豆不也都是喬琳娜給你準備的嗎?這麼多年,能夠讓你喝成一種習慣,也不一般!”
“秦鳶。”厲司丞徒然揚了聲音,“我跟喬琳娜只是醫患關係!”
“季晨也只是我的學長!厲司丞,你知道那種待在國外的孤獨感跟無助感嗎?”
她想,如果不是當年季晨對她的照顧,她或許堅持不下來。
厲司丞嘴巴翕張數下,愣是沒有說出話來。
秦鳶微擡下巴,努力的逼退眸中的霧氣。
她真的不想提及在遠走國外的三年,但是,她不想厲司丞那樣質疑她跟季晨之間的情誼。
“厲司丞,你說三年前喬琳娜將你治癒,那麼,我想說,學長也溫暖了我!說到底,我們還是三觀不合!”
秦鳶就要開門離開,厲司丞忽然如同一道風似的來到了她的面前。
對上他那雙深邃的眸子,秦鳶所有努力維持着的平靜淡然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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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三年,過的很苦?”
秦鳶哂笑,“你覺得呢?”
滿懷憧憬,卻在新婚夜才知道嚮往着的婚姻不過是一個天大的笑話,悲傷之下遠走異國他鄉,在人生地不熟的國度,獨自舔舐傷口。
病了,沒人管。
累了,無人依靠。
這種感覺,真的如同刀扎一般難受。
厲司丞突然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偌大的大平層,安靜的可怕。
秦鳶抿了下脣,“時間不早了,先走了!”
“秦鳶!”
“幹什麼?”
“我們不離婚了,好好的,好嗎?”
秦鳶愣住。
“我生氣你給季晨送愛心餐,我嫉妒你跟牧野開開心心的喫餛飩!”
“厲司丞,你確定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他無比肯定的回答:“知道!”
秦鳶緊了緊雙手,有些手足無措。
他忽然俯身,兩人之間的距離不斷縮短。
他那張英俊的臉孔在眼前不斷放大,呼吸交纏,秦鳶臉頰緋紅一片。
就在脣片幾乎快要貼上時,手機鈴聲不合時宜的響起。
秦鳶鬆了口氣,“你接電話。”
厲司丞不想理睬,她已經幫他接了。
“阿丞!”伴隨着周文凱的聲音,還能聽到夜場嘈雜的轟鳴聲,“要不要出來瘋?”
“遲早有一天,你的身體會被掏空。”
說完,他便直接切斷了通話,並關機。
只不過,剛剛曖昧的氣氛早已經消失不見。
秦鳶還是要離開,手腕卻被他拉住。
“幹什麼?”
“我還沒有喫晚飯。”
秦鳶被氣笑,“厲司丞,我是你的保姆嗎?”
“還能更沒良心一些嗎?”他指着自己受傷的手臂,“我是因爲誰?”
“等着!”她沒好氣的擠出兩個字,去了廚房,翻找了一下,連一粒大米都沒有找見。
“走吧!”他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