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孤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也將牧野從激動和喜悅之中拉了回來一分,心裏也清楚這件事確實不簡單。連忙放開御風,拂去眼角的淚,低着頭沉聲回稟道:“回公主,那一行人的確是玉泉山莊的人,一共四十人,其中還有玉泉山莊的莊主上官錦和大小姐上官若,這四十人裏多數也都是玉泉山莊裏叫得出名頭
的人。半月前入的南楚,但一路上行蹤隱藏的極好,天知閣對玉泉山莊的人也向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時至今日查起才知曉。”
莊主,大小姐,帶着一衆玉泉山莊有名之人隱藏行蹤千里迢迢來南楚,這便就足以讓人懷疑其中了,畢竟這玉泉山莊在整個天下都是名門,這上官錦又是莊主,何須隱藏呢。
半糖言情小說 https://power-veg.com/
而且半個月前入的南楚,從邊疆到金陵,快馬加鞭恰恰需要半個月的時間,也就是說,他們就是奔着金陵來的,或者就是奔着那山崖下的地方。
山崖下就是地宮的排出口,連接着地宮,他們又帶着君故沉。
這些銜接在一起,讓能看得透幾分的人都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不過倒也是奇怪,玉泉山莊的一行人這一路上都隱藏行蹤遮遮掩掩,但是卻是落腳在青城外斷崖山上的玉泉山莊別院裏。”對於這一點牧野到現在都想不明白,這玉泉山莊的人到底是個什麼打算,入南楚的時候是一路掩藏,似活怕被人看見,可這時候卻大大方方的住進了別院裏,那麼那邊玉泉山莊的人立馬就會收到消息他們
在哪裏了,那這一路上的遮掩又有什麼必要呢
“許是故意告訴別人吧。”蘇子衿眼眸微沉,已然心裏有了幾分明瞭。“還發現了什麼,一併說了。”“雖說這一行人住進了別院裏,但是南楚這邊的別院幾乎玉泉山莊的人都很少來,自也沒有人防守,但上官錦和上官若以及主上的房間看守極爲嚴,難以靠近,我也怕暴露了行蹤反倒壞事,只能在外牆盯着
。見到主上之後我刻意靠近了一分,那腳步聲主上一聽就該能辨認出是我來,可是,主上雖說聽到了,卻只是四處找了找後同身邊的人說有人,仿若不知我一般,玉泉山莊的人搜查起來,我等不敢多留,立
即就徹了回來,未能查到他們的目的在何。”“主上不知你怎麼會那步伐是主上教的,你我的各有不同,怎麼會不知”御風不敢相信牧野這話,那步伐可是他們二人與君故沉之間一種語言,君故沉不可能不知曉,除非可又怎麼可能,主上又怎
會忘了他們。“不知也不足爲奇,主上便連公主都不記得了,又如何還會記得你們的步伐呢,只怕就是親眼見到了你們也未必認識你等二人。”聽完所有的葉孤沉沉的拋出一句話來,垂眸神思之下眉頭是不由自主的緊蹙
,心裏犯難了起來。“不認識我們怎麼會這樣爲什麼”御風難以接受君故沉不認識他們的事實,可看着首位上神色暗淡,眼眸之中
藏不住失落和難受的蘇子衿,卻又不得不確定了一分,只是不明白,這究竟是爲什麼,一
個人怎麼可能忘記自己最愛的人,忘記身邊的人呢
“失憶”不等葉孤開口,一直沉默不語的宋醫女便搶先開了口,看向同樣看向她的葉孤,看着兩人眼中那同樣犯難的神色,便清楚他們是想到一塊去了。
“失憶那是什麼”蕭裕景完全聽不懂這個詞,更難以去理解究竟是什麼意思。“失憶就是失去了過去的記憶,和失心瘋異曲同工,只是失心是瘋了,失憶只是把以前的事情給忘記,有些人頭受到撞擊或者是情緒波動極大的時候就會自己選擇或者被動的忘記掉一些東西,最爲嚴重是莫
說是過去的人和事了,連自己是誰來自哪裏都不知曉。”宋醫女蹙眉解釋着,看着坐在首位上眸色有些許暗沉的蘇子衿心裏有些說不出的難受。
如今君故沉的活着對她,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像夢一般的好事,更是燃起了所有的希望,可是這失憶便就是再度砸碎這希望的巨石,讓人的心從最高點再度墜落。
現在她才能明白,蘇子衿說出那句他不認識她的時候眼裏的落寞和悽苦。
從他最愛的人,變成如今的陌生人,更告訴她他不認識她,這是何等的讓人痛心。
而且這樣的事不知會持續多久,失憶這種東西又怎麼說得清楚,生活又不是電視劇,恢復記憶那般的容易,都是難得的機率,甚至有些人一輩子都不可能恢復,更有甚者對過去的人還會極爲的排斥。
若是後者,對於蘇子衿的傷害或許比他死了還要來得重,任何傷痛都沒有最愛的人給的重。
“連自己都不記得可治得好”御風急迫的問,期許的眼睛看着宋醫女希望能聽到他想要聽到的答案。看着那御風眼裏的期許,和蘇子衿那雖未表明卻緊緊注視着她的眼眸宋醫女多想說治得好,可是這等事善意的謊言只會在日後更加的讓人失望,只能硬下心來,如實道:“失憶和失心瘋一樣,是治不了的,
有些人,一個瞬間的觸發可能就能想起所有來,有些人,也許一輩子都想不起來。”
一輩子都想不起來。
這一句話,落在所有人心裏,似狠狠的一拳,將原本那高漲的希望整個打了下去,掛在心底,沉甸甸的。
若是君故沉真的失憶了,若是一輩子都想不起過去的所有來,把所有的人都忘記了,那麼他還是他嗎他們該如何面對蘇子衿又該如何去面對這樣一個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回到以前的這個君故沉。“不管他是不是失憶,能不能想起過去,想起他自己,想起我來,他都是君故沉,都是我的夫君,我孩子的父親,記不記得我都要將他帶回來。”蘇子衿平淡的說着,站起身來,仿若這話並沒有任何重量,可誰都聽得出,她下了多大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