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雲厲滿臉嫌棄地掐了煙,怎麼抽都覺得不對味。
他隨手打算扔掉,卻被蘇墨時截住了動作,“給我吧,如果是假煙,我跟便利店追責。”
雲厲看了看煙盒,直接塞進了他的手裏,轉身擺手道:“給老子好好追。”
蘇墨時望着他的背影,整包煙盒不知不覺被他捏得變了形。
商鬱察覺到黎俏緊繃的身軀,鬆開她的手,圈住她的肩膀拉到懷側,眸深似海地問道:“查到了什麼?”
蘇墨時鼻翼翕動,攤開掌心看着那隻變形的煙盒,“有問題的……不是煙。”
小鎮的便利店是國際連鎖,出售的香菸從沒有假貨。
蘇墨時的表情是少見的凝重,“他的血液和毛髮中存在人工合成的大麻素,不僅如此,還有過量氯丙嗪的殘留。”
氯丙嗪,高效鎮靜劑。
黎俏漆黑的眼睛裏泛起騰騰的火焰,但轉瞬即逝。
她靠着商鬱的肩膀,眉梢眼角俱是冷峭的寒霜,“有多久了?”
蘇墨時口吻僵硬,壓抑着躁動的情緒,聲線非常低沉,“從頭髮檢測結果來看,最少一個月。”
他頓了頓,再次捏緊了煙盒,“人工合成大麻素是一種新型毒品,通常就是藏在菸絲裏供人吸食。大麻素本身就是菸絲狀,普通人很難辨別。厲哥這麼敏銳的人都沒能察覺,是因爲對方同時給他使用了鎮靜劑,抑制了大麻素對神經產生的影響。”
毒品對人體的影響和副作用,本身也是醫學聯盟會涉獵的研究領域。
可‘娜塔莎’這類新型毒品,目前市面上流通極少,大多在黑市進行交易。
而且它對人體的影響被鎮靜劑所壓制,唯一的辦法就是讓雲厲……毒癮發作才能窺探一二。
此時,黎俏的眼底暗紅,呼吸也沉了許多。
原來,蕭葉輝所說的禮物,不是購買侯爵身份,而是……雲厲。
他給雲厲下了毒,又使用了強效鎮靜劑。
蕭葉輝從一開始就知道雲厲在莊園。
黎俏閉了閉眼,壓下體內橫衝直撞的憤怒和殺意,良久才一字一頓,“治好他,無論如何。”
蘇墨時重重地嘆了口氣,眺望着遠處風光秀麗的原野,“要告訴他嗎?”
“不需要。”商鬱扣着黎俏的後腦將她按在懷裏,修長勻稱的手指插入她的髮絲之中,輕輕摩挲兩下,“醫學聯盟有多少毒品類的研究員?”
蘇墨時反手把煙盒丟掉,順了順短髮,“只有三個。大多是針對海洛.因、冰.毒類的常見毒品做過研究。這種新型大麻素是合成產物,毒性強於傳統大麻數倍,外加鎮靜劑的效果,如果查不到合成的途徑,貿然治療可能會適得其反。”
強制戒毒只是一種手段,而非治癒的最佳選擇。
況且,雲厲的身體狀況並不明朗,除非加快新陳代謝,排出體內殘留的鎮靜劑。
黎俏埋頭在商鬱的懷裏,她幾經吐息,擡起頭,眉目極爲陰沉,“如果能找到他之前吸食過的菸頭呢?”
“沒用的。”蘇墨時搖頭嘆息,“大麻素都藏在香菸的前端,抽兩口就沒了,而且厲哥血液中的大麻素不多不少,對方……明顯是循序漸進,如果剛開始就塞入大量的毒品,就算鎮靜劑也很難壓制。”
黎俏對毒品這類的瞭解相對淺薄。
因爲從沒想過身邊人會吸食這種東西。
蕭葉輝!
黎俏低下頭,遮住了眼底的血色,“合成大麻素……我來想辦法。”
蘇墨時望着商鬱,見他濃眉微皺,便心領神會地轉移了話題,“其實也不用太擔心,好在他吸食的時間並不長,我們一起想辦法,總會解決的。你不是要做檢查,我已經安排了婦產科方面的……”
話音未落,黎俏轉身欲走,“我的檢查先推遲。”
蘇墨時面色一怔,無奈地看向了商鬱。
男人沒注意到他求助的衍射,側身擡起手臂繞過黎俏的細腰,以不容拒絕的力道把她勾了回來。
黎俏行動受阻,擡頭撞進商鬱深邃的眼波中,抿着脣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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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俯視着她,俊臉的輪廓格外認真,甚至透出了幾分強勢,“先檢查,聽話。”
拒絕的話在商鬱誘哄的言辭裏被黎俏嚥了回去。
她手指抓着他的襯衫,別開臉,良久才悶悶地應了一聲。
商鬱知她所想,遞給蘇墨時一個眼神,後者點點頭,便轉身折回檢測室。
天陰,霧濃。
商鬱脫下風衣披在黎俏的肩上,溫熱的掌心掰過她的臉頰,指腹摩擦着她暗紅的眼角,“想做什麼?”
黎俏纖細的身影被風衣擋住了大半,鼻息中全是他濃烈的氣息。
她嘆了口氣,淡淡的嗓音被風吹散,“找大麻素。”
雲厲現在沒有症狀全是鎮靜劑的作用。
而大麻素的合成途徑未知,亟待查證。
一旦他體內的鎮靜劑被代謝掉,雲厲將要面臨的是什麼,目前無法預測。
醫學聯盟都沒有收錄過的毒品類型,蕭葉輝能喪心病狂地用在雲厲身上。
他,該死!
商鬱捧着她的臉,俯首在她耳畔沉聲低語,“他不會有事,我也不會讓他出事。先做檢查,其他的交給我,嗯?”
黎俏仰望着男人如同打翻墨硯的黑眸,專注的彷彿只能容下她一個人。
她的心頭微悸,整個人也軟了下來,踮腳在他薄脣上親了親,眼神也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好。”
說罷,黎俏抓住他的手,目標明確地走向了檢測室。
商鬱脣邊掀起一絲薄笑,看着她暴戾的情緒在自己面前逐漸煙消雲散,前所未有的滿足感盈滿了他的胸腔。
這個世界上,能讓他臣服的只有黎俏。
同樣,能讓黎俏妥協的只有商鬱。
待兩人去了檢測室後,洋房牆角,夏思妤慘白着一張臉,顫抖地掏出手機,好半天才撥通了電話,開口的瞬間,聲淚俱下,“哥,我要大麻素,你快點給我找大麻素。”
夏家大哥聽出了她的哭腔,猛地從牀上坐起來,“怎麼了?夏夏,不哭不哭,你說清楚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