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慮片刻後。
月流鈴牽着孩子肉嘟嘟的小手兒。
她這才站起身子。
一雙好看的鳳眸掃了眼男眷席中的某個男人,她的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不過片刻,她便恢復正常。
月流鈴鳳眸微顫,隨後收回目光,看向主位上的人,恭敬地微微福身。
她動了動櫻脣,剛要開口回答皇后的問話。
男眷席就響起一道洪亮的男聲,“回稟母后!”
見九皇子出頭。
皇后轉而將目光從月流鈴的身上移開,看向一旁的男眷席,問道,“九皇子可是有何話要說?”
墨擎起身來到月流鈴的身旁。
他看着主位上的人,恭敬地開口,“回稟母后。”
“四年前,月流鈴剛被送到莊子上,就和別人私通,而後生下了這個孩子,兒臣認爲她此番行爲敗壞了皇室聲譽,這才一直將她留在莊子上,四年都未曾讓她回京。”
“然而,就在五個月前,她在莊子上尋死覓活,兒臣不得已,纔將其接回京城。”
“她回京後,兒臣不計前嫌,好好兒地與之朝夕相處,她卻多次惹事,讓兒臣顏面盡失。”
“還請母后爲兒臣做主!”
墨擎出口的一番話義憤填膺,好似曾經真的遭受了莫大的恥辱。
聽到墨擎這席話。
月流鈴好看的眉頭微蹙,一雙鳳眸微眯,轉頭看向他。
這個墨擎。
睜着眼顛倒是非黑白的本事,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九皇子,你口口聲聲稱我在莊子上和別人有染,你有何證據?畢竟飯不能亂喫話也不可亂說!”
“這頂大帽子直接就往我頭上扣,你究竟又有何目的?”
“證據?”墨擎脣角隱隱扯出一絲笑意,朝着一旁招招手,“呈上來。”
此時。
所有人的目光都順着墨擎看向宴會的入口處。
只見一個小廝手裏端着個托盤往這邊走來,托盤上放着一根碧玉色的簪子。
這簪身極其獨特,上面是鏤空設計,簪頭吊着一顆奶白色的珍珠。
墨擎直接捻起簪子,舉到月流鈴的跟前,質問出聲,“這支簪子可是你的東西?”
月流鈴僅是掃了一眼。
她便看出來了。
這支簪子,是當初他們喫不上飯時,她讓素心拿去當鋪當掉的,當時她們當了許多的東西。
不曾想,這個墨擎偏偏挑選了這支簪子。
因爲——
“這顆珍珠上,單刻着一個‘玲’字,本皇子聽聞你和他人有染,特意派人去調查,從姦夫手上得到的這支玉簪。”
“如今證據確鑿,你可還要狡辯?”
話落,墨擎還將簪子舉過頭頂,方便讓更多的人看清楚簪子的真面貌。
一些離得近的。
清晰可見那個字。
見此,他們神色大變,看向月流鈴的目光中,多了些探究與鄙夷。
身爲皇家的九皇子妃,竟然在外面和他人私通,實在是丟人!
席間漸漸響起議論的聲音,無非都是數落九皇子妃不要臉的言辭。
見此一幕。
月姵裳心中十分得意。
她的薄脣微彎,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她扭着腰肢,踏着蓮花小步子,湊到月流鈴的身旁。
隨後輕聲地笑着出聲,“鈴兒,你就趕緊承認了吧,興許九皇子仁慈,還會饒你不死。”
聽到月姵裳的這話。
月流鈴心中頓時明瞭。
合着此事,便是月姵裳和墨擎一起所爲!
也不知,這其中可還有其他人的參與——
月流鈴驟然轉過頭,看着眼前的人,對上此人得意的眸子,她輕飄飄地吐出兩個字,“休想。”
“你——”
沒料到事到臨頭了,這個賤人還敢如此囂張。
月姵裳氣急敗壞,她的胸口劇烈地上下起伏。
好一會兒後,她才壓下心中的憤怒。
她咬牙切齒地,從後牙槽擠出一句話,“月流鈴,你別不識好歹!”
“如今九皇子羽翼尚豐,已經不需要爹爹的幫忙了,今天過後,你就會死無葬身之地,連爹爹都救不了你!”
“是麼?”
面對月姵裳的威脅。
月流鈴不懼反笑,她好看的櫻脣勾起一抹弧度,“那咱們,就拭目以待。”
話落。
月流鈴不再理會一旁的月姵裳。
她將視線重新放回簪子上,一字一句地開口,“九皇子,若是我沒記錯的話,這支簪子,是在我和璽寶走投無路時,讓素心去當鋪當掉的東西。”
“九皇子若是一直派人監視我們母子,憑着九皇子的實力,想要得到這支簪子,那便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沒想到女人還要狡辯,墨擎一口咬定。
“你休得狡辯,這支簪子,是本皇子從姦夫手中所得!莫不是——你非要本皇子將姦夫也找過來,你才願意承認,你曾經做過的那些齷蹉事?”
墨擎咬死了不放。
月流鈴心裏很清楚。
既然他們選擇今日披露此事,便是做足了準備。
那個姦夫,也不知是他們從何處尋來的。
若是讓他們的假證據成真,自己恐怕是無法輕易脫身了。
月流鈴輕輕拉了拉璽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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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隨後蹲下身子,冷靜地看着璽寶,輕聲說道,“璽寶乖,你告訴大家,你的生辰是何時?”
璽寶似是意識到事情不簡單,他不哭不鬧,掃了一圈四周,最後將視線放在墨擎身上。
他擡起小腦袋瓜,直直地望着墨擎,奶聲奶氣地說道,“璽寶今年三歲啦,璽寶的生辰是三年前的二月初七。”
璽寶說完話。
月流鈴便站起身子,認真地看着男人,嚴肅地開口:“九皇子,你可聽到了吧。”
“璽寶的生辰在三年前的二月初七,我懷胎十月生下他,那就說明在四年前的四月,我的肚子裏便有他了。”
“而九皇子是在四年前的六月將我送至莊子上,按着時間推算,我是在到莊子之前便有了骨肉,正是在大佛寺那次!”
“而後的兩個月,我一直都住在九皇子府,哪還有機會去私會?”
月流鈴出口的一番話擲地有聲。
見她一臉堅定,倒似不像是在撒謊。
一旁圍觀的衆人,聽到這個分析,覺着甚有道理,頓時都噤了聲。
“你胡言!”
墨擎沒料到女人的腦子竟會如此清醒。
可這又如何。
他可是做足了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