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千雪無視那些目光走出院外。
她散步一樣邊走邊逛。
也不怕迷路,反正後邊有好幾個女侍跟着,迷路了這些人會問。
路過一個拱門,她朝裏面看了一下,曲徑通幽,裏面有一片蔥翠的竹林。
竹林掩住的地方依稀有假山和水聲。拱門的路延伸進去到竹林邊上就分成三條小路。
一條最窄的直通竹林深處,還有兩條分開,成環抱竹林之勢。
擡頭看,拱門上方寫着幾個字,《清思映竹》。
這地方不錯,看起來清幽雅緻,還隱隱有清脆的鳥叫聲傳來。跟外面的喧囂簡直是兩個世界。
她擡步要進去欣賞一下那些蔥翠。
“大少奶奶請止步,一會兒婚禮開始恐咱們來不及到場。”領頭的女侍伸出胳膊攔住方千雪。
‘啪’,方千雪毫不猶豫的打了那隻胳膊,用的力氣不小,把那女侍胳膊打偏了。
幾個女人愣住了。與其說愣住了,不如說嚇了一跳,她們沒有想到方千雪會是這種反應,竟然能動手打人。
“待在外面不用你們跟着,我只轉一圈兒馬上就出來。”其實她可進可不進,看不看的無所謂,但是這女侍高高在上的態度讓方千雪非常反感。
她又不是犯人,好歹掛一個大少奶奶的頭銜,看看這幾個人,可有一點把她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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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任性了怎麼滴吧!不顧幾個女人的目瞪口呆擡步就進了園子。
幾個女人面面相覷的看着方千雪走遠。
“那,那怎麼辦?要不要跟大少爺說一下?
她不讓咱們跟着。”一個女侍看方千雪走上了東邊繞着竹林的小路說道。
“這裏留一個人看着,兩個到婚禮場地等着,看着快開始了就回來一個通知。
我去回稟大少爺。”爲首的女侍給自己和三個女侍分了工。
幾人分開行動。
守在門口的女侍在門口遠處找了一塊石頭,坐在上面正好對着拱門。一會兒感到尿急,想着一泡尿的功夫也不會出什麼事兒就去找茅房了。
方千雪走上碎石板路,仰首看這些高高的竹子。
不知是什麼品種,竟然是翠綠色還特別粗壯挺直。
這種竹子做成竹製沙發挺好,就這兩分鐘她又看到了商機。
走進竹林順着水聲尋去,那是林中一座假山,挺大的一座假山,那潺潺流水就是從假山上留下來的。
然後再流到竹林另一端。
那一端通向哪裏,竹林太大看不到頭。
竹林太密,細碎的陽光只有星星點點透過茂密的竹葉撒射進來。
方千雪看四周也沒什麼好看的了剛要擡腿出去。
“輕書,你想我嗎?我好想你。”
“小傻瓜,當然想。你摸摸這裏,想的都疼了。”
方千雪“……”
這就尷尬了,她來的時候真的沒有發現有人。
假山上水聲掩蓋了腳步聲,說不上是誰先來的。
這,她是就這樣悄悄的走好呢?還是等這對相思成疾的有情人訴完衷腸再走呢?
“嗯,嗚嗚,你,你別,一會兒還要見人呢?”女人似乎被那啥了。
方千雪竟然能聽到親吻發出的滋滋聲。
這讓她怎麼走?不走被發現也會被誤會偷聽吧?
嘴角直抽,她這是什麼狗屎運?
接下來更是不堪入耳。
“胡輕書,你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一道冰冷而又有些熟悉的聲音打斷了那兩人的親熱。
“啊!”女人尖叫一聲。
方千雪猜測,女的被人捉姦現行肯定躲進男人懷裏了。
跟方千雪猜測的一樣,趙家的小姐正沉浸在胡輕書的疼愛裏不能自拔,這時候突然被胡長卿給抓個現行,受驚一樣鑽進胡輕書懷裏。
胡輕書心疼的把女人抱在懷裏“小叔。”
真是百密一疏,他們都躲在這麼偏僻的地方了,還被小叔抓了一個正着。
小叔怎麼會想起到這麼偏僻的地方?
從小到大他都對胡長卿有些敬畏。
這個跟自己同歲的叔叔,祖父最疼愛的兒子,父親做家主最大的障礙和競爭對手。
“回答我,你還記住自己的身份嗎?”胡長卿面色黑如鍋底,眼眸冷的已經結冰。
“趙小姐,你現在抱着的是你堂妹的未婚夫。請自重。
你們兩個多久了?趙家知道嗎?趙悠悠知道嗎?”一連三問,讓胡輕書懷裏的女人顫抖。
胡長卿可沒有憐香惜玉的屬性。
“小叔叔,讓她先走,我跟您解釋。你先走。”胡輕書拍拍懷裏的女人。
那姑娘捂着臉哭着跑了。
胡輕書臉上都是心疼和痛苦之色。
看心上人跑遠,他眸光正色看向胡長卿“小叔叔,您該不會忘了16年前的事了吧?
趙悠悠手上的玉佩可是您的那塊,原則上來講我不是她的未婚夫。”
胡長卿擰眉,那時候他還小,做了一件讓自己後悔16年的事。
“那時候我們都還小,你別忘了我那時候是被你攛掇把玉佩換掉的,這世上除了咱們二人無人知曉。
我會想辦法把玉佩換過來。你和趙悠悠的婚事,可是你祖父和趙悠悠的祖父親自定下的。
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要是被你祖父知道了,你自己看着辦。你跟我狡辯沒用。”胡長卿想到小時候爲了這個侄子他乾的糊塗事兒就氣結。
可如今趙悠悠一家子在炎國邊境,他也不能特地去取回有他名字的玉佩。趙家知道了又是一場風波。
這事要從長計議,最好不驚動胡趙兩家。
16年了,難道趙二哥一家人就沒發現那玉佩上的名字不是胡輕書而是胡長卿?這就匪夷所思。
這個祕密如今只有他們叔侄兩個知道,哦,不,現在有第三個人知道了,他眯着眼眸看向假山後方。
“小叔叔,趙悠悠我只有在她六個月的時候才見過一面。
16年了,我們沒有見過第二面,我不瞭解她,我對她也沒有感情,更談不上喜歡。明明是兩個陌生人,爲什麼逼着我娶她?
她年紀比我小那麼多,年紀不相當,脾氣也不知道和不和,我的終身幸福就這麼不重要嗎?
輕宏順從了你們的安排,今日取了歐陽倩。
你們知道他心裏有多憋屈,多痛苦?頭上這頂綠帽子永遠都摘不掉,誰不知道歐陽倩她喜歡的是墨陳舟。
我不願意娶趙悠悠,就算不娶她堂姐也不會是她。既然你的玉佩在她的手上,那就你娶她好了。”
在胡輕書的印象裏,趙悠悠還是那個在嬰兒牀裏翻滾的肉糰子。這場娃娃親是多麼的可笑。
“你給我閉嘴!他是你的未婚妻,嫁給我算怎麼回事?我可是他的長輩。滾。”胡長卿眼裏都是狠厲之色。
胡輕書頭一次敢這樣跟胡長卿說話,但這關係到他一輩子,他不想像二弟一樣被擺佈。
哪怕那是什麼帝京公子哥趨之若鶩的第一美人。
昨晚胡輕宏找他喝酒,喝得酩酊大醉,哪裏是要當新郎的人,簡直就是要上刑場的死囚。那鬱悶的氣氛也感染了他,讓他想起自己的娃娃親,也是一陣心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