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溪調整呼吸，努力讓自己語氣平穩。
“爸，你身體感覺怎麼樣？”
“死不了！”
“手術的事，你怎麼打算的？”
簡溪耐着性子，不想刺激他。
簡海看了她一眼，“你真會出錢？”他也問過醫生，那可不是簡單的一筆數目。
“嗯！”
“不過手術不是小事，我覺得還是諮詢醫生後再說。”
簡陽跳出來，“我們諮詢過，我有一個熟人在這醫院工作，對這些都門清。
現在趁着爸的精神頭還行，做的話效果是最好的。”
“熟人？誰啊？”
“這你就不用管了。”
簡溪嘴角扯出一抹不屑，她的好爸爸應該還不知道自己的寶貝兒子正打算把他賣了套錢吧？
“剛好，我以前的學姐也在這家醫院，還是爸的管牀大夫，這樣待會兒她來查房的時候，我問問。”
簡陽碰了碰李蘭，李蘭白了她一眼，冷切道。
“哦！我兒子問的你不信，你問的就信，這是信不過誰呢？”
簡海想了想，其實打心底裏他也不想做手術，到了他這個年紀的人了，都怕死。
“小溪，你那個學姐是楚醫生？”
“嗯，沒錯！”
三人正說着，楚婉進來了。
“大家都在這呢？”
“學姐！”楚婉朝簡溪點了點頭，然後詢問簡海的身體狀況。
“其餘的都好，就是早晨起來的時候有時候會有些喘不動。”
楚婉在記錄本上記錄下來，又根據他的發病史心裏有了判斷。
“這是因爲您長期不喫早飯發生低血糖症狀，在早晨空腹時會格外明顯，您不用擔心，我開些藥給您，每天按時喫飯就會好很多的。”簡海這才放心。
“那個楚醫生我手術的事？”
楚婉實話實說，“以您現在的發病程度的話，沒有手術的必要，回家好好休養，定期回來檢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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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婉查完房，簡海長長地舒了口氣，心情也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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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蘭母子倆在一旁對視了眼，憤憤地，這個楚醫生真是礙事，壞他們的事。
“爸，現在你知道，我沒騙你了吧？”
“你什麼意思，你那意思是我們騙你爸了？”李蘭拿眼睛直剜她。
“我沒那意思，就是好奇，爸不用手術了，你們怎麼看起來垂頭喪氣的，不讓你們花錢你們還怨上我了？”
李蘭發現賠錢貨自從傍上大款後越發張牙舞爪了，她挽住簡海的胳膊。
“老公，心臟病可不是個小事，發病都很突然的，我們不能大意了，萬一有什麼突發情況，你讓我們母子倆怎麼活啊？”
“對啊！爸，媽說的對，而且你也不能都信她的，說不定，說不定她們早就串通好了，不想支付手術費。”
簡陽瞥了眼簡溪快速地收回目光。
簡海心裏也是打鼓。
“簡陽，你問的那個人可靠嗎？”
“當然，您的病例我拿給他看過，他說現在做手術是最好的時機，過了就不好了，要是現在籌到錢做了，能保證您活到99呢？”
“真的？”
“爸，我還能騙您嗎？”
簡海緊抿嘴脣，“小溪，這樣，今晚讓你哥把那人約出來，你也見見，我現在也老了，這些事情不想拋頭露面了。”
“好！”她倒要看看簡陽所謂的門路到底是什麼。
傍晚，簡陽訂了家不錯的酒店。
簡溪坐在位子上回戰北寒的信息，正好今晚他也有酒局，她出來也方便。
沒一會兒的工夫，一個戴着金絲框眼鏡尖嘴猴腮的男人朝他們走來，簡陽趕緊起身熱情地招呼。
“張醫生下班了？”男人看了眼簡陽視線移向簡溪，上下打量了下。
“這位是？”
“妹妹，這是我妹妹。”
“這次請您出來，主要還是因爲我爸病情的事，想再諮詢諮詢您。”
男人推了推眼鏡，“上一次，不是都跟你說了，你爸的病情得抓緊，我這邊呢還有一個名額，要是你們同意的話，到時候直接過去做手術就行。”
簡陽在桌子底下踢了踢簡溪的腳。
“張醫生，不知道您是根據什麼覺得我爸的病情非手術不可的？”簡溪面帶微笑，語氣卻異常冰冷。
男人微微皺眉，眼神中閃過一抹不屑。
“片子我看了，我掐指算了算，你爸的病情再不治的話，也就這兩年的事。”
“是嗎？醫生救人我常見，沒想到您還有兼職呢？”
張醫生推了推耷拉下來的眼鏡。
“什麼意思？”
“您還兼職算命呢？”
“你！”
“張醫生不好意思啊，我妹她嘴臭，您別跟她一般見識。”
簡陽直拉她的袖子讓她注意點。
“哼！小姑娘，做人啊，還是要有點良心的，父母養你們這麼大不容易，難道現在有病了，你們不給他治？”
“子欲養而親不待！這句話聽說過嗎？”
簡溪笑出聲，今天也是開了眼了，看樣子這張醫生不光會算命，還學過心理學。瞧這一張嘴就道德綁架，要不是她信得過學姐，還真被他說動了。
“張醫生，您說得很對，請問您現在在醫院擔任什麼職務呢？”
“我啊！我是醫藥代表。”
“感情您不是醫生啊？”簡溪聲音提高，像是看怪物一樣看着他，“那這外科片子您看得懂嗎？”
“當，當然，我雖然看不懂可是我認識的人看得懂啊？不是，你們究竟還要不要做手術了，夏教授的檔期很忙的，要是不做，我就把位置給別人了。”
簡陽急了，“做，我們肯定做，這樣，張醫生我和我妹再商量一下哈。”
男人拿起公文包，生氣地離開了。
“簡溪，你到底幾個意思啊？怎麼說話句句都帶刺的？”
“這話我倒要問你，這人就是個騙子，我都能一眼看出來，我不信你看不出來。”
“簡陽，之前你算計我和小偉，我認了，可是你現在算計的可是你親爸，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
“他禁不起你折騰的！”
簡陽被猜中心思，臉一會兒紅一會白。
“所以，你今天跟我來，就沒打算做是不是？”
“沒錯？”簡溪也不瞞着，直視上那雙憤怒的眼睛。
“好！這錢你要不掏，也別怪我不念及我們的兄妹情了。”
“呵？兄妹情，你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