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盈的鋼琴聲叮叮咚咚地在大廳裏響起,悄然之間已經和那首經典的鋼琴曲有了細微的不同。
她在進行改編和創作。
Doris彈得一手好鋼琴,而顧晚顏最強的卻是她天馬行空的創作力與永不枯竭的靈感。
即興創作也迸發出令人驚豔的火花。
交響樂團的指揮跟她合作也不少,雖然有些驚訝能看見這樣的Doris,但他無疑具備着國際一流指揮家的應變能力與合作默契。
根據顧晚顏鋼琴聲的改變,他當機立斷也拋棄了曲譜。
輕盈的鋼琴聲與小提琴聲逐漸相合,又有大提琴和薩克斯穿插在其中,慢慢地節奏快起來,激昂又振奮。
音不準的鋼琴鍵此刻成了天然的利器,成爲她手中銜接樂器的一根紐帶。
臺下不大懂音樂的觀衆已經沉浸在這場樂聲中,心臟跟隨着琴聲跳動,所有的情緒都軟化沉浸在這首曲調當中。
剛剛還皺着眉頭的音評家此刻已經舒展了眉頭,眼神灼灼地看着臺上。
雖然鋼琴曲經過改編跟原來不大相同,但改編鋼琴曲是音樂家即興時常乾的事,因此他們也沒有特別驚訝。
現在看來,剛剛走調的那幾個音應該不是操作失誤,而是改編的前奏。
這麼一想,整首曲子便連貫了起來。
而且更令他們激動的是,歷史上成名的大家幾乎都有自己的一套音樂風格體系,一些廣爲流傳的曲子無疑是改編難度很大的。
但Doris這個改編不僅跟前奏完美銜接了起來,還在原有基礎上增加了自己的風格特色,堪稱經典改編,簡直完美。
一曲終結,廳內頓了幾秒,直到顧晚顏從琴凳上起身欠身謝場,下方纔響起了雷鳴的掌聲。
紀修竹坐在第一排,跟着旁邊的人一起鼓掌,眼眸看着臺上身姿挺拔的女人,澄澈溫柔的眼眸深深。
燈光全熄,姜聽春立刻讓人撤下鋼琴,將備用的換上去。
她看着從臺上下來的顧晚顏,激動萬分,臉上的表情又驚又喜,全然都是一副自己撿到寶的模樣,
“我還以爲演出要砸了,你這一出絕地反擊也太讓人驚訝了!”
秦情在一旁笑吟吟地附和:“是呀,Doris姐姐剛剛那一番表現真是太棒了!之前聽說你創作不太行,現在看來完全是謠言嘛!”
顧晚顏笑了笑,苦笑兩聲搖頭:“我也是急得臨時瞎彈的,現在感覺頭有點疼。”
姜聽春一聽立刻緊張道:“要不要緊?身體扛得住嗎?”
“沒事,我肯定能撐住,我三個付出了多少努力才走到今天,現在肯定不能因爲我個人原因而弄砸。”
聽見顧晚顏這番話,姜聽春更加感動,時也更加氣憤和疑惑:“鋼琴到底出了什麼問題?怎麼就忽然走音了呢?”
顧晚顏蹙眉:“應該是裏面音沒有調好或者被人動過了。”
“被人動過?”姜聽春一驚,“可是這是你首場比賽,誰會在這個時候狙擊你?”
更不用說擡送鋼琴的都是熟悉的工作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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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被人買通了?
姜聽春陷入沉思:“你先演出,這件事我來查,我去調監控。”
顧晚顏點點頭,餘光瞥了一眼臉上一副擔憂模樣的秦情,然而這個女人眼裏沒有半點慌張的意思。
她心中一沉,但現在是演出途中,她也不好跟姜聽春說估計什麼也查不到,只能先由着她去了。
演出再次開始,臺下這次聽音樂的認真了很多。
這次的鋼琴沒有再出任何問題,演出也很順利,一切結束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邊往外走邊拿出手機來發朋友圈、發微博,表達自己的激動之情。
一連彈了十幾首曲子,顧晚顏也多少有些感覺疲憊,她提着裙子回到休息室,果不其然看見了姜聽春有些陰沉的臉。
監控壞了。
壞得如此巧合,如此時機精準。
簡直就是有人搗鬼的另一種方式實錘。
最起碼在明知道兇手是誰的顧晚顏看來是這樣。
她視線去掃過旁邊的秦情,開口道:“也有可能是上臺之前沒有調準。”
秦情跟着點頭:“這裏進來的都是我們自己人,誰會去搗鬼呢?聽春姐,你還是先不要疑神疑鬼了,我們先把肉武宣傳工作給做了再說。”
兩個團隊核心人員都這麼說,姜聽春也運只好暫時先打消疑惑,可這未免也太巧合了一些,她沒再多說,把這份疑惑放在了心裏。
演出一結束,紀修竹在自己座位上坐了一會兒,然後順着人流繞到了後臺,他過來的時候,顧晚顏剛好換好了衣服,正在跟配合的樂手握*謝。
他沒有靠近,就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着。
燈光下的女人笑意盈盈,眼裏盛着光,八面玲瓏,遇事妥帖,玲瓏的身段上藏着歲月的打磨與沉澱的故事。
忽然,她擡眸望了過來,隨後又不動聲色轉回去,跟樂手一欠身。邁步朝他這裏走來。
紀修竹嘴脣動了動,終究沒能再叫出那個英文名,只是道:“恭喜你演出順利。”
顧晚顏客氣微笑:“謝謝,我等下有慶功宴,紀哥你跟着一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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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修竹搖搖頭:“不了,我還有一場線下活動要趕,就不多留了。”
顧晚顏這才記起來,之前紀修竹代言、資源等被霍寒霆狙擊,一刀切的事。
她沉默了一下,隨後問道:“現在事業還順利嗎?”
紀修竹點點頭,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沒有騙她:“代言和一些資源都已經回來了,家裏的危機也已經解除。”
隨着一些品牌方發現他不再被資本狙擊,再加上葉萱處理宣傳得當,他不僅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反而還更上一層樓,連拜恩家族的境況都已經雨過天晴。
一場浩蕩的金融危機就這麼消失得無影無蹤,雷聲大雨點小得簡直讓人莫名其妙。
但面前的兩人心知肚明,只是有一個人放棄了一些東西而已。
“是嗎?”
顧晚顏道,“那真的太好了,哈倫斯也能少頭疼一些了。”
她是笑着的,彷彿真的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