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有秦美雲一再的保證,她都要以爲陸遲淵的要放棄白禮桉了。
“還要一個多月呢……”她一邊幫白禮桉整理被角,一邊嘆氣道。
聞言,白顯倒是放了心。
“還好,只剩下一個月了。”
“什麼叫還好?你也不看看桉桉都成什麼樣了!”黎曼枝對白顯的態度很不滿意,生氣道,“若不是他非要拖時間,桉桉也不至於受這麼大的罪!”
白顯不是好脾氣的,但他知道黎曼枝也是心疼女兒,也不怪她。
“阿淵要我們等七個月,肯定是有他的道理在的,你先在這裏陪着桉桉,我去跟方醫生聊聊。”
說完,他邁開步子,在經過黎曼枝身邊的時候稍稍停留,擡手在她肩頭安撫的輕拍了拍。
黎曼枝還在氣他剛纔說的話,扭過去不看他,白顯也不再說什麼,重新擡起腳步離開病房。
黎曼枝仔細的辨認着走廊上的腳步聲,確認白顯離開,她才稍稍鬆開緊皺着的眉頭,然後掏出了手機。
白禮桉生病以來,白顯來醫院的次數屈指可數,除了黎曼枝住院的那段時間之外,他每次來醫院都待不了幾分鐘準會離開。
倒不是他不關心白禮桉這個女兒,他只是和不適應和黎曼枝母女相處,他本就無法認同黎曼枝的大部分觀點,白禮桉又簡直是個翻版的黎曼枝……
和她們母女共處一室,對他來說簡直就是魔音穿耳,還是雙倍的。
與其待在病房裏聽她們母女那些令人頭疼的關於怎麼拿下陸遲淵的奇葩討論,他寧願去和方醫生交流。
所以,此刻的主任醫師辦公室裏,白顯正認真的看着方醫生遞過來的檢驗單。
他沒有專業的醫學知識,只能看個大概。
“方醫生,異常出血增多,是不是說明病情在惡化?”
“這是血小板降低導致的,目前出血的情況還在可控範圍之內,不過綜合指標來看,有進一步惡化的可能。”
見白顯眉宇間明顯凝重起來的神色,方醫生又道:
“不過,只要再堅持一個月的時間,白小姐就可以接受骨髓移植手術了。”
“可是,也還得再等一個月啊……”白顯嘆息道,突然他想起什麼,詢問道:“我也查了些資料,據說是有血緣關係的人比較容易配型成功,是這樣嗎?”
方醫生點了點頭,如實回答:“通常來說,親屬配型成功的機率是會相對高一些。”
白顯面露思索,片刻後,他再次開口道:
“臣兒是桉桉的親弟弟,與其這麼幹等着,不如再讓他和桉桉配型一次?”
“意義不大,”迎着白顯詢問的目光,方醫生就多說了兩句,“況且,白禮桉是rh陰性血,俗稱熊貓血,而白禮臣是o型血,這兩種血型本來就很難配型成功。”
“你是說臣兒是o型血?”
看見白顯變化的臉色,方醫生意識到自己多言了,正好有護士來叫,方醫生如獲大赦,快速結束了對話後,起身跟着護士離開。
白顯在方醫生辦公室裏坐了許久,就在他剛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透過玻璃窗看見外面黎曼枝匆匆的走過。
他忙加快腳步跟了上去,不過,他沒有驚動黎曼枝,只是悄悄的跟在她的身後,等她下了電梯,才搭乘另一邊的電梯下樓。
他一路跟到醫院的大門外,直到目送着黎曼枝上了停在路邊的黑色路虎,白顯的臉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
另一邊的顏江。
時夏的睡眠時長越來越久,可睡眠質量卻總是提不上去,尤其是最近這幾天,她總是莫名的心慌,即便是睡着也是在各種夢境裏穿梭。
一道急促的手機鈴聲,把時夏從夢裏拉了出來。
她揉着眼睛,身體感覺比睡覺前還要疲憊。
電話是顏若依打來的,時夏滑下接聽鍵,把手機貼到了耳邊,對面很快傳來顏若依的聲音。
“大神,你猜我現在在哪兒?”
“南城?”時夏打了個哈欠,還沒從睡覺的狀態裏徹底清醒過來。
“錯!再給你一次機會,猜猜我在哪兒?”
據時夏所知,顏若依眼下只有錄製綜藝一項工作,新年的緣故,綜藝那邊要推遲一週錄製,除了南城時夏實在想不出她現在會在什麼地方。
“還能是哪兒?你總不能來顏江了吧?”
“答對了!沒錯,我現在剛到顏江,看在你挺着大肚子不方便的份上,我就不要求你親自來接我了,給個地址,我過去找你啊!”
顏若依是除了時言和宋雙雙之外,唯一還知道時夏在顏江的人,不過她也只知道個大概,至於小院的具體位置,她並不知曉。
顏若依是商傾和的女朋友,是陸遲淵點了頭的靠得住的人,時夏纔敢把自己的位置告訴她。
“你低調點,小心別被狗仔拍到。”時夏不放心的囑咐道。
顏若依卻很有自信:“哎呀,放心啦,躲狗仔什麼的,我最在行了。”
半個小時後,一輛灰撲撲的奔馳停到了小院的門前,看見差點沒把自己包成糉子的顏若依,時夏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趕緊開門讓顏若依進了小院,韓姐正在院子裏幫王媽準備晚上的食材,看了一眼這全身上下武裝到只剩下一雙眼睛的顏若依,面露疑惑的詢問時夏。
“小夏,這是你朋友?”
時夏點點頭:“嗯。”
面對韓姐投來的疑問,她又解釋了一句:“她……怕曬。”
顏若依:……
顏若依暫時沒有摘下口罩的打算,只好尷尬的揮手和韓姐打招呼。
“哦,我說呢,怎麼包這麼嚴實。”韓姐瞭然的點點頭,也學着顏若依的樣子擡手揮了揮。
“你們去房間裏聊會兒天吧,房間裏不曬,等餃子下好了,我給你們端上去。”
跟着時夏回到房間,顏若依才把帽子口罩都摘了下來。
她一屁股在時夏的單人小沙發上坐了下來,環顧着四周,驚奇道:
“沒想到顏江還有這麼特別的地方。”
“你很瞭解顏江?”時夏倒了杯水,遞送到顏若依的面前。
“也不算吧。”
顏若依結果水杯,大口喝了好幾口,纔再次開口。
“以前讀大學的時候,來這兒拍過作業。”
顏若依大學是在南城讀的,南城距離顏江不遠,這個風景秀麗的水鄉古城,一直都頗受到南城大學生們的青睞。
時夏點點頭,正要說什麼時,顏若依搶先開了口。
“我和商傾和這次可能真的要完了。”
時夏:……
之前,顏若依要麼是發微信,要麼是打電話,這樣和商傾和鬧了彆扭跑到她面前,還是第一次。
看着顏若依一臉的傷心難過,時夏一時也分辨不出他們是真的要分手,還是和以前一樣只不過是情侶之間的小打小鬧。
“他未婚妻有消息了……”顏若依的眼睛裏迅速的蓄滿了淚水,話音剛落,一粒晶瑩的淚珠就順着臉頰滑落了下來。
時夏這纔有些慌了,忙摸了桌上的紙巾遞給她。
“他那個未婚妻不是失蹤了很久了嗎?怎麼突然就有了消息?”
“我也不清楚,商傾和他瞞着我,若不是秦頌說漏了嘴,我都不知道這件事……”顏若依的淚水越流越多,到最後已經有些泣不成聲。
“你有聯繫過商傾和嗎,他怎麼說?你也說過,他們是娃娃親,彼此之間並沒有感情,只要把你們的情況跟他的那個未婚妻說清楚,說不定她會理解你們,主動退出呢?”
顏若依搖了搖頭。
“他瞞着我,這不就代表了他的態度嗎?他們那樣的家庭,根本就不會接納我的,這一點我其實早就知道了,我以爲我早就做好了隨時離開的心理準備,可是我……”
顏若依越說越難過,淚水也越流越洶涌。
時夏看了一眼時間,顏江的下午對應米國那邊應該已經是深夜了。
時夏沒有商傾和的聯繫方式,正準備拿起手機給陸遲淵發條短信詢問,顏若依看出她的意圖,按下了她的手機。
“秦頌說他們昨天晚上熬了個通宵,現在正在休息。”
看着她哭成淚人兒還在關心商傾和的樣子,時夏嘆了口氣。
“所以,你還沒有和商傾和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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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若依點了點頭,大概是又想到什麼委屈的事,嘴巴一扁,“嗚”的又哭出了聲。
時夏有些無奈,她擡起手臂,把顏若依攬進了懷裏。
“你都還沒有問過商傾和的想法,怎麼就難過成了這樣?商傾和那麼愛你,你怎麼知道他不會爲了你爭取家人的同意?商傾和優秀不假,可你也不差啊,當紅女明星,熱搜常客,商業價值一流,這不都是你的亮點嗎?爲什麼那麼不自信呢?”
不知是不是時夏的安慰起了作用,顏若依的哭泣聲明顯弱下去不少,很快就變成了小聲的抽噎。
“我就是太在乎他,太害怕失去他了……”
時夏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只輕拍拍她的後背。
顏若依抽了抽鼻子,又道:“我其實沒你說的那麼好,我沒什麼事業心,都是商傾和鼓勵着我演戲,他說女人要有自己的事業,若是沒有他的支持,我可能到現在連個花瓶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