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宜夕本來只想打聽齊褚寒受傷情況,如今趙聿準要帶她去南陽,她更是求之不得了。
高半山已經準備了馬車,還有隨行的四個侍衛。
他們像是尋常世家公子出城遊玩,在城外十里坡的地方,趙聿準才換上駿馬。
趙聿準見識過江宜夕騎馬的本事,同樣給她準備了馬匹。
在天黑之前,他們進入南陽的邊界。
“累嗎?”趙聿準詢問江宜夕。
就算她騎術再精湛,騎了一天的馬,她也受不了。
江宜夕現在兩股顫顫,肯定已經是磨破皮,可這事她自然無法對趙聿準開口。
“還好,皇上這麼着急趕來南陽,莫非是齊褚寒已經快死了?”江宜夕身體難受,脾氣也因忍不住。
“他中毒了。”趙聿準說,“你一點都不關心他,他是你大表哥。”
那又怎樣?恨不得齊褚寒立刻就死!
“我關心的,今日進宮也是爲了想打聽他的傷勢,外祖母很擔心。”江宜夕說。
趙聿準道,“從此刻開始,你稱呼我爲殷公子,在外面我叫殷準。”
江宜夕有片刻的失神,她想起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也是告訴她,他叫殷準。
後來她才知道,殷是他母親的姓氏。
“是。”江宜夕低聲地應着。
趙聿準沒察覺到她情緒的低落,又沉聲說道,“南陽近海,大部分流寇都是從海上來的海寇,從現在開始,要提高警惕,隨時會有賊寇冒出來。”
“……”江宜夕抿了抿脣,齊褚寒帶了那麼多人都中毒受傷,這位大哥就帶了四個侍衛一個太監,他還想平平安安從南陽離開嗎?
“怕?”趙聿準瞥她一眼,不知爲何,即使她什麼都沒說,他還是能一眼看出她腦子裏的想法。
江宜夕說,“不怕,我最不怕的就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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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聿準輕笑出聲,“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這話似曾相似,讓江宜夕的心莫名漏了一拍。
呸!他說的話,都不可信。
不知是好運還是今晚流寇沒出來,他們很順利地來到齊褚寒駐紮在海邊的營帳。
這次齊褚寒帶了五百精兵來南陽,本以爲會很快就平息流寇的叛亂,但來了之後才發現,這些流寇沒有朝廷想象的那麼簡單。
江宜夕想去找江淳希,她抖動着雙腿下馬,剛走一步,腿間的疼讓她頭皮發麻,後背起了一層冷汗。
“怎麼了?”趙聿準見她走路姿勢不對勁,停下來看向她。
“我……細皮嫩肉,比不得殷公子,騎一天的馬還能若無其事。”江宜夕咬牙切齒地說。
趙聿準還真忽略她不比他,以前騎幾天幾夜的馬都是常事。
“讓人給她準備單獨的營帳,先休息。”趙聿準吩咐着高半山。
“我想先去看大表哥。”必須先看到齊褚寒的慘狀,再疼她都能忍。
趙聿準不再說什麼,走了幾步,就看到唐時深大步走來,要跪下行禮時,被趙聿準攔住了。
“皇……”唐時深張了張口,“殷公子,您來了。”
“齊褚寒怎麼樣?”趙聿準問,往主營帳走去。
“傷口是處理好了,只是一直沒醒過來。”唐時深語氣充滿擔憂。
趙聿準回頭看了江宜夕一眼。
江宜夕慢吞吞地走着,她知道趙聿準是想要她醫治齊褚寒。
她就想熬死齊褚寒。
再拖拖拉拉還是走進了營帳,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江宜夕眼底閃過喜色,她目光熠熠地看着躺在榻上的齊褚寒。
“……我們本來在追擊一支流寇,已經將他們困住,沒想突然竄出十幾人,他們不像流寇,更像訓練有序的軍人,他們被衝散了,齊將軍跟領頭的人打了起來,被對方砍中後背。”唐時深解釋着當時兇險的情況。
江宜夕也豎起耳朵聽着。
能夠打傷齊褚寒的人,她下次若是見到,一定會對他感激不盡。
趙聿準在聽到訓練有序的時候,神色變得高深莫測。
“杜呦呦,救醒齊褚寒。”趙聿準轉頭對她說。
“我來得匆忙,沒有隨身帶藥。”江宜夕是不可能拿出安神丸出來的,餵豬喂狗都不會喂齊褚寒。
趙聿準清楚江宜夕的醫術,他認定她肯定能救醒齊褚寒。
江宜夕說,“我一定會傾盡全力。”
她來到榻邊,看到齊褚寒俊朗的面容透出死灰色,嘴脣也有些發黑,很明顯就是中毒的跡象。
“我能看一看他的傷口嗎?”江宜夕問。
旁邊的大夫着急說,“好不容易纔止血,若是此時拆開紗布,傷口又要出血了。”
不看也行,反正她就打算隨便救一救。
“大夫,知道我大表哥中的是什麼毒了嗎?”江宜夕謙遜地問着。
兩個大夫都搖頭,“抹在刀口的毒不好辯,只有極惡毒的人才會做出這種事。”
江宜夕替齊褚寒把脈,這脈象讓她差點笑出聲。
嘖,這毒真兇險,要了齊褚寒半條命。
她拿出金針,在他的幾處穴道刺下去,“殷公子,我得看一看傷口才能知道中了什麼毒。”
“那就看。”趙聿準立刻說。
江宜夕行鍼半個時辰,逼出部分的毒素。
齊褚寒身上的白紗布已經染紅,血色更是透着黑。
查看了猙獰血腥的傷口之後,江宜夕說,“我得去配藥解毒,只能麻煩兩位大夫先替他重新包紮。”
“能解嗎?”趙聿準問,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覺得杜呦呦對齊褚寒,似乎並不怎麼在意。
一點都看不出緊張他的傷勢。
“盡力而爲,得先看有什麼藥材能用得上。”江宜夕說。
想要齊褚寒死在這裏不太好辦,但不代表她什麼都做不了。
唐時深說,“我們隨軍帶了些藥材,我帶你去找藥。”
“那就麻煩唐公子了。”江宜夕說。
隨軍的藥材大多都是創傷藥,解毒的能用上的不多,江宜夕的靈泉是能解毒,但她不會給齊褚寒用的。
“你……是杜姑娘嗎?”唐時深問道,目光炯炯地看着江宜夕。
“是的,見過唐公子。”江宜夕含笑說。
要不是時間地點不對,唐時深真恨不得跟她多說幾句。
“唐公子,有個朋友託我打聽一個人。”江宜夕爲難地開口,“也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
“只要是在這軍營裏,沒有我不認識的。”唐時深笑着說。
江宜夕低聲問,“他好像是姓江,叫……江淳希。”
唐時深一愣,“誰讓你打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