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在這啊。”陸北川也沒多想,直接回答道。
“一直在這?”安夏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意外陸北川居然一直這麼完整地收藏着這隻泰迪熊。
也意外當年明希羽剛成年,居然就已經有了那麼深沉的心思,說出那些讓人誤解的話挑撥她和陸北川的關係。
“不然在哪?”陸北川有些弄不懂她的反應:“你不是說這是你人生第一次自己親手做的娃娃嗎,讓我一定要好好收着嗎?”
安夏閉緊了嘴。一下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陸北川反應過來:“你以爲我把你送我的東西給扔了?”
安夏莫名有些心虛。
“是明希羽說的。”她立馬把鍋全推到明希羽身上:“她說你嫌這隻泰迪熊幼稚。”
陸北川看她這果斷甩鍋的架勢,氣笑了。
“她長嘴了知道騙你,你長嘴了不知道來問我?”
安夏有些不服:“那誰知道你那初戀從小就那麼心機,那麼小就會騙人耍人了。”
安夏嘴上硬氣,但心裏還是有些發虛。
陸北川說的倒也沒錯,其實當時只要她多點勇氣多句嘴問問他,那明希羽的心機手段就白費了。可她沒有。
確實也不能全怪明希羽。
因爲那時候的她也的確太擰巴了。
陸北川剛要開口,又從安夏的話裏聽出不對勁的地方,蹙眉又道:“誰說她是我初戀了?”
安夏冷冷哼出一聲:“你初戀自己親口說的。全世界都知道你們倆轟轟烈烈、甜甜蜜蜜的青春愛情。”
陸北川氣得不輕,臉色緊繃的笑都笑不出來了。
“明希羽是你媽?她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安夏微微睜大眼。
他這罵人的話還真是拐彎抹角的啊。
不過……
“你跟明希羽真是清白的?”安夏有些不信。
“我跟她比你跟景陽還清白。”陸北川冷哼一聲。
安夏手插着腰:“我跟景陽又怎麼了?他是你弟弟也是我半個弟弟,我跟他關係好點很正常吧。”
陸北川又是一聲冷哼:“弟弟抱你抱得那麼緊?弟弟就能一路牽着你的手不鬆開?弟弟就能一直把頭靠在你肩膀上?”
三連問,問問都怨氣十足。
安夏霎時間瞠目結舌。
他什麼時候還攢了那麼多怨言。
還是對自己的親弟弟。
“景陽就是個孩子,你跟他有什麼好計較的。”
“他已經十七了,明年就十八了,成年人了,長着一米八的大高個,也就你還把他當三歲小孩看。”
安夏一時無言。
其實如果不看陸景陽說話和動作,他跟個正常的成年人好像確實是沒有什麼區別。
但這不是……
“我們在說你和明希羽的事呢。你扯到景陽身上去幹嘛。”安夏見主場偏移,馬上拉回場子。
陸北川眉梢輕擡:“我們不是在說你故意躲我不敢跟我睡的事嗎?”
安夏:“……”
兜兜轉轉的又給繞回來了。
“我只是——”
“算了,不敢就不敢吧,我也不想勉強膽小鬼。你在這睡,我去書房湊合一晚。”陸北川手插進兜,轉身就要出去,那悠然得意的姿態,好像真就是大度地放過安夏一馬的模樣。
安夏不服氣了。
“誰怕了,我只是擔心某些人衣冠禽獸,沒本事控制自己的慾望和下半身,強迫良家婦女罷了。”
陸北川停住腳步,上揚的脣角分分鐘透着拿捏住的得意,轉身,他脣角抿緊地再次恢復一臉的冷淡。
“發生這些事的前提是要看對象。”陸北川上下打量了兩圈安夏,“上上次是大補湯,上次是醉酒和一些莫名其妙的小意外。這次……”
陸北川搖頭嘖嘴。
“應該是不會再有意外了。”
安夏頓時火冒三丈。
說原因就說原因,還搞什麼眼神鄙視,人身攻擊的!
這也太不尊重人了!
“控制不住自己就控制不住自己吧。還找什麼藉口。”安夏翻了個白眼,但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和陸北川對視。
上次那莫名其妙的小意外就是她引發的。
陸北川估計到現在都還不知道。
陸北川嘴角微勾:“那要不要試一試,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在找藉口。”
安夏果然耐不住了:“試就試!”
她脫了外衣就掀開被子往牀上一躺,嚴肅的表情就好像時刻準備着英勇奔赴戰場準備隨時犧牲那樣。
陸北川的笑意越發張揚,也學着她的樣子,英勇地把外衣脫下,被牀上一躺。
“你別半夜一會自己忍不住了往我懷裏鑽。”陸北川煞有其事地提醒一句。
安夏白眼一翻,裹着被子往邊上靠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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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你的白日夢!”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太久沒在這個臥室睡過的原因,安夏已經很疲憊了,但閉着眼半天都沒睡着。
聽到背後傳來的呼吸聲逐漸放鬆變得有規律,安夏這才放鬆了抓緊着被子的手,動作輕緩地轉過身,看着那張已經陷入睡眠的俊顏,心中百感交集。
泰迪熊他沒扔,還真的按照她說的好好保存着,那是不是證明這些年在他的眼裏,自己也不是完全沒有存在感。
明希羽那些話既然大部分都是騙人的,那自己這些年是不是在很多不知情的情況下也誤會冤枉了他。
安夏咬緊下脣,本來已經平靜的心此刻卻怎麼也無法安定下來。
明希羽這些年在她面前炫耀的說辭,陸北川讓人無法懷疑的態度,還有奶奶剛剛的勸說,一遍遍的在腦子裏像個巨大的畫幅不停在翻涌。
其實陸北川對她也真的不是完全沒有感情?
安夏盯着這張數次讓她連在夢裏都會止不住心動的臉許久後無奈地嘆了口氣,又動作輕緩地轉過身,抓緊了手中的被子,帶着自己不敢再輕易下定論的疑問,沉沉地進入夢鄉。
許久。牀頭的燈被忽然伸出的大手按滅。
盯着身邊這個髮絲散亂的後腦勺許久,眼神清明的陸北川脣角不自覺地釋放笑意,整個人放鬆地長舒一口氣,然後小心地扯動着牀上僅此一張的被子,稍稍用力,安夏就連人帶被地一起滾入他的懷中。
“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