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成，真是你啊，我就說我沒看錯，桂香，桂香你快出來，是錦成，真是錦成！”
看着方平興奮的招呼着藏在拐角處的席桂香，林曉婉的頭皮都麻了。
她就說看着這人眼熟，但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是席錦成大姐夫，還是親大姐夫。
小手下意識的拽住席錦成的大手，林曉婉想提醒又不好提醒，只得輕輕拉了拉席錦成的手，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席桂香還有點不敢認，直到席錦成看過去這才滿臉驚喜的從角落裏跑了出來。
“成子，真是你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都沒說的，剛纔在裏面你姐夫說看到你了我還不相信，你這死小子，怎麼悄無聲息的就回來了！”
“大姐，大姐夫！”席錦成尷尬的笑笑，現在他知道廖經理找林曉婉是去幹嘛了。
“錦成，你兩口子這是來銀行幹嘛的？”
“貸款！”方平剛出口，林曉婉立馬搶着回到。
她不管，反正都跟老的決裂了，她也不在乎多得罪一個。
“貸款？好端端的咋來貸款呢，家裏出啥事了？”席桂香到底是親姐，聽到兩人來貸款頓時緊張了起來。
再看旁邊的方平，聽到兩人來貸款非但沒擔心反而有種雙眼放光的感覺。
果然，不等席錦成回答，方平立馬扯過席錦成滿臉猥瑣道：“這貸款好貸不？我聽他外公說你現在提拔噹噹官了，你們當官的來貸款應該方便吧，貸了多少啊？”
“貸款哪有好貸的，還在審批呢！”
“啊？你貸還要審批啊，你倆貸了多少，你這都是實打實的軍官這破銀行還怕你還不起啊，這不是狗眼看人低麼，呸，什麼玩意！”
席錦成眉頭緊蹙，若不是看在他姐的份上他真是一句話都不想跟方平多說。
“我算什麼軍官，再說了這是人家的規矩，有規矩就該遵守！”
“那你倆貸了多少啊？”
“沒多少！”
席錦成已經沒耐心了，轉身拉着林曉婉和席桂香就要走。
在銀行門口說這些話他真是夠了。
方平從後面一路小跑追上來，齜着一口大黃牙嘿嘿笑道：“錦成你現在是出息了，他外公外婆生了幾個孩子就出了你這麼一個有用的人。
錦成，不是姐夫想你什麼好處，這自古都是親戚幫親戚，咱這都不能算親戚，那是親姐弟，一家人，你發達了可不能忘了你姐，當初你小的時候可是你姐一手把你抱大的，那就相當於是你半個媽了……”
“方平，你到底想說什麼？”
每次看到方平席錦成就控制不住想要揍他一頓，可他又怕他真揍了回頭他姐又得跟着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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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席錦成動怒方平不自覺的縮了縮腦袋，搓着手道：“錦成，我上個月被廠裏開了，這家裏房子又漏雨，今天想來取點錢修房子，哪曉得你姐這個敗家娘們這麼多年竟然一點錢沒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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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眼看天氣暖和起來，雨水季也要來了，我一個大老爺們是不怕遭罪的，可你這個做舅舅的總不能看着你幾個外甥外甥女在家裏遭罪吧！”
林曉婉真是服了，爲了借個錢連孩子都能搬出來，哪個當舅舅的能看着自己的外甥遭罪的，那沒能力的沒辦法，要是有能力誰能不幫上一把呢。
林曉婉甚至都做好被方平敲詐的準備了，可沒想到席錦成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看向席桂香。
滿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這就是你當初堅持要嫁的男人，姐你好好看看，就這種男人你還天天維護着他，他配你對他那樣好嗎？”
“成子！”席桂香滿臉憋的通紅，低頭扯着自己的衣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憋到最後才訥訥道：“成子，你倆反正都要貸款不然就幫幫姐，也不要你多少，三二百塊錢就中，等孩子長大了不會忘了你這個做舅舅的好。”
“三二百？還不要多少？姐，你們兩口子攢了半輩子連三二百都拿不出來你張嘴跟我說反正沒多少？”
“成子……”席桂香更窘了。
一旁的方平卻滿臉憤憤不平，指着席錦成指責到。
“席錦成你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當年要不是你姐一手把你帶大，你能有今天，現在不過是跟你借三二百你就當街笑話你姐，你這官也是白做了，我今天倒是要讓大傢伙評評理，看看有沒有你這樣做事的。”
林曉婉對於席家姐弟的事瞭解的並不多，一聽方平這話不禁有些緊張的拉了拉席錦成的手。
若是真讓方平在大街上這麼一嚷嚷，她倒是無所謂，可對席錦成的影響可就再大了，而且她也不想因爲三二百塊讓席錦成丟這麼大的人。
剛想說不然給他們算了，沒想到席錦成先開口了。
“好，你最好聲音嚷大點，讓全縣的老百姓都來聽聽你的英勇事蹟，讓大傢伙聽聽你當年爲了得到我姐都幹了些什麼下三濫的手段，得到我姐之後你又是怎麼對她的。
來，說，說大點，說說你三番五次從老丈人借錢去喫喝嫖賭，如今借不到錢還想當街訛人，都說出來，看看是不是大傢伙都跟你一樣不要臉！”
每每想起當年的事席錦成便止不住的難過，即便事情已經過去十幾年如今說起來席錦成依然會忍不住紅了眼眶。
林曉婉握着席錦成的手明顯感覺到他的手在顫抖，儘管他已經十分努力的剋制自己，可依然忍不住憤怒到顫抖。
“錦成！”
小聲叫了一句席錦成，林曉婉看着他突然紅了的眸子心裏驀的一疼。
當年這個猥瑣玩意到底對席家姐弟做了什麼才能讓席錦成這樣的一個漢子紅了眼眶。
深呼一口氣，席錦成低頭看了林曉婉一眼，大手一轉將林曉婉的小手握在手中，彷彿握着她的小手就能給他力量和安慰。
方平就是個無賴，還想說點什麼的時候被席桂香生拉硬拽給弄走了。
走出去好遠席桂香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席錦成，隨後頭也不回的帶着方平走了。
“錦成，你還好嗎？”
等到再見不到那兩人的影子，林曉婉這才小聲問了一句。
仰頭看着天空深呼一口氣，再回頭席錦成已收起眼底的難過和憤怒，扯出一個安慰的笑：“沒事，等我一會兒，我去推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