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冰璃一舞結束。
席間所有人一時都未反應過來。
片刻後。
才響起如雷般的掌聲,衆人都拍手叫好。
許多男子爲表心意,都派身邊的小廝向她送去一些禮物。
然而。
墨冰璃的視線一直都放在某人身上,見後者不爲所動,她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失落。
朝着衆人微微彎膝致謝,她才搖着團扇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十二公主的舞姿甚是精彩,接下來可還有人自薦?”
皇后面上掛着慈祥的笑容,貌似心情還不錯。
“皇后娘娘,臣女自薦。”
月姵裳的聲音響起。
聽到極其熟悉的聲音。
月流鈴心下冷笑,微微側目。
只見月姵裳抱着一把琴,從位子上起身,她邁着盈盈小步子,朝舞臺走去。
站在舞臺中央,她向着主位上的人微微福身行禮,恭敬道,“皇后娘娘,臣女將彈奏一首琴曲。”
“哦?那便,開始吧?”皇后笑着擡手,示意她起身。
月姵裳剛站起身子。
便有宮人搬來一張凳子。
月姵裳坐下,扯下蒙在琴上的灰布。
她的脣角微微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眉眼微彎,裏面充斥着笑意,纖細白嫩的手指放在琴絃上,輕輕一掃,古琴便發出極具穿透力的律動。
第一個音律響起。
便吸引了無數人的關注。
月姵裳演奏的手指時快時慢。
像似對情郎訴說炙熱鍾情,又好似在與情郎竊竊私語。
一首琴曲,攝人心魄,牽動着觀衆的心。
月流鈴看着臺上的人兒,卻是面無表情。
猶記得上一世,月姵裳便是演奏得這首曲子。
一曲結束後,她名震全京城。
而她,則被月姵裳設計,成了她的陪襯,不僅顏面掃地,還淪爲全京人的笑話。
月姵裳這曲畢,想必就是要她上場了吧。
這時。
淺黛回來了。
她懷裏抱着孤星,腳下步履匆匆,面上透着急色。
她來到主子身旁,附在主子耳邊輕語了幾句。
聽到這個消息,月流鈴好看的柳葉眉緊蹙,不着痕跡地掃了眼臺上。
不曾想,這一世她做足了準備,還是讓此人得逞了!
見主子不言語。
淺黛心裏都急壞了,她小聲地說道,“都怪奴婢遲了一步,沒有及時阻止桃竹,如今孤星的琴絃已斷,現在若是問其他官家小姐尋一套重新換上,或許還來得及。”
月流鈴始終盯着臺上的人兒,正好對上月姵裳遞過來一記不懷好意地笑。
她朝着淺黛輕輕搖頭,“來不及了。”
“那現在可如何是好?”淺黛出口的語氣越發着急。
將事情辦砸了,她內心十分自責。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月流鈴只輕飄飄吐出這句話。
便閉口不言。
片刻後。
月姵裳的表演便結束了。
臺下響起的掌聲如雷聲轟鳴,久久不散。
墨擎被月姵裳的絕技吸引,目不轉睛盯着臺上的心上人。
他心中熱情似火,全然忘了自己的所處之地,還讓身邊的小廝送了一塊玉佩上去賞。
此玉佩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着奪目的光芒,一看就非凡品。
一些有心人見了,三兩聚在一起好奇地議論。
“這臺上的女子,好似是月府大小姐,九皇子妃的親姐,而這九皇子給自己的妻姐送如此珍貴的禮物,怕是關係匪淺吶。”
“我看着也像,你們瞧九皇子看月大小姐那眼神纏綿,好似真有一些不爲人知的祕密。”
“還有吶,我聽聞九皇子妃四年前就被送去了別院,最近幾月纔回京的,而這九皇子與月大小姐怕不是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誒,你這般說,倒是有這種可能,這九皇子人前與自己的皇子妃恩恩愛愛,人後卻念着自己的妻姐,實在是荒唐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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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聲音傳入皇后耳中。
她微蹙着眉頭。
雖然心有不滿,但爲了皇室的名聲,還是笑着說道,“九皇子與月府不愧是一家子人,九皇子送上名貴玉佩,如此替自己的妻姐掙面子,這樣的親情,真是讓人好生羨慕。”
“月大小姐的一手高超琴藝,亦是名不虛傳,令人意惹情牽。”
皇后雖然面帶笑容。
但出口的語氣中充斥着威嚴,足以震懾人心。
皇后都親自出面替墨擎和月姵裳二人解圍,衆人紛紛閉上了嘴,再不敢妄議。
月姵裳的手指摩挲着玉佩,心裏非常高興。
但她也沒有忘了某人。
只見她緩緩轉過身,掃了女眷席中的月流鈴一眼。
便將視線重新放回主位上,恭敬地提議道,“多謝皇后娘娘讚賞。”
“臣女的琴藝不過只是些雕蟲小技,臣女的妹妹九皇子妃的琴藝與臣女都是出自同一位先生之手,她的琴藝較之臣女還更勝一籌呢。”
月姵裳毫不吝嗇地開口誇讚。
聽了月姵裳這番話。
月流鈴微微垂下眼眸,眼底閃過一絲冷笑。
她心中暗道,果然來了。
此人把她誇上了天,無非是想給她扣頂高帽子,最後再讓她當衆出醜。
席上都是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若是在他們面前出了醜,那可就是徹底顏面掃地,再也無法翻身。
主位上的人兒聽月姵裳如此誇讚,亦是好奇地緊。
她將視線放在女眷席的月流鈴身上,笑着提議道,“九皇子妃四年未回京,本宮倒是不知你還會琴藝,不如趁着今兒的七夕佳節,也上臺演奏一曲,讓衆位都過一過耳癮。”
聽到皇后娘娘此番言語。
月流鈴不急不緩地起身行禮,抱着孤星,恭敬地道,“母后,兒媳也正有此意。”
“可是——還請母后恕罪,兒媳琴上的琴絃方纔被摔斷了,無法正常彈奏,恐怕會污了母后耳邊的清淨。”
“這……”聽到月流鈴如此說,皇后也犯了難。
月姵裳似是早料到這一幕,她看着月流鈴,笑着輕聲說道,“妹妹不必着急,我手裏這把琴可以借給你一用。”
說話間,她的臉上堆滿了笑容。
可這笑容卻未達眼底,怎麼看裏頭都有些許得意。
月流鈴掃了眼臺上的月姵裳,未回答她的話。
“既然如此,九皇子妃,請吧。”
皇后大手一揮,隨後悠閒地靠在鳳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