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武芸的聲音顫抖,臉色慘白:“我過去的時候就看着他掐着宇文志的脖子……我嚇壞了……我……我不知道……我就……撿起來了……對着他的頭……開了一槍……”
一句話,武芸說的斷斷續續,但已經證明了這人就是她殺的。
“宇文慶旭的槍是武家的,他應該是當時混在了從實驗室帶出來的那一批人裏面,他的衣服手機都是在醫院偷的。”武思衡眉頭緊鎖:“這件事我會解決的。”
“對不起,我又給你添麻煩了。”宇文志垂下了目光。
他的臉上蒼白,臉上帶着傷,脖子上還有青紫的掐痕,看上去虛弱又可憐。
“別放在心上,發生這種事,武家也有責任。”武思衡拍了拍宇文志的肩膀:“你先好好養傷吧。”
宇文志對着武思衡露出靦腆的笑容,一副神傷的模樣。
畢竟這會兒,他的父親剛死在他的眼前,不管這個父親多麼的不是人,這對他來說都應該是很大的打擊。
“思衡,你先扶你小姑姑回房間休息吧。”武衛國這個時候開口了,他掃了宇文志一眼:“我想跟他單獨聊幾句。”
“好的。”武思衡應了一聲這才扶着武芸起身。
武芸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病懨懨的宇文志,又看向了武衛國:“大哥,小志他今天也受到了驚嚇,你……”
“我知道該怎麼做。”武衛國打斷了武芸的話,看向她的目光滿是憐惜:“倒是你,好不容易養好的身體,這一次怕是又功虧一簣了,回去好好歇着吧。”
武芸垂下了目光,這才由着武思衡將自己帶走。
門被關上,武衛國靜靜地看着宇文志,目光帶着審視,過了許久才說了一句:“像,真是太像了。”
“什麼?”宇文志一時之間沒聽懂武衛國話裏的意思。
“南城地下區的帝王,會被一箇中途從醫院跑出來的人,按在地上鉗制住差點掐死,這件事換你,你信麼?”武衛國的聲音冰冷。
聽見武衛國的話,宇文志渾身一僵。
“你跟宇文慶旭,實在是太像了。”武衛國的目光像是要看透宇文志:“連在武芸面前做低伏小裝可憐賣慘的樣子……都一模一樣!
當年,宇文慶旭就是用的這一招惹得武芸的同情,讓武芸可憐他,心疼他,放不下他,愛上他。
宇文志,你如今故技重施,是在噁心武家,還是在把武芸當做傻子戲弄?宇文志,你這樣精於算計,究竟想從武家得到什麼?!”
“我沒有!”宇文志的反駁脫口而出。
“當年宇文慶旭也是這樣的,聲稱自己沒有算計,沒有利用,只是愛她。”武衛國呵呵一笑:“你們父子還真是一模一樣!”
“我跟他不一樣!”宇文志非常反感別人將他跟宇文慶旭放在一起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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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由欺騙開始的別有用心,有什麼不一樣的?”
武衛國的話徹底讓宇文志沒了聲音。
武衛國看着宇文志,緩緩開口:“芸芸剛出生沒多久就沒了母親,她是我們唯一的妹妹,也是這個家裏最像我母親的人。
她善良,熱忱,從來不相信世界上有壞人,即便真的有人做了壞事,也是逼不得已的。
我承認,我們在保護她的這件事上做的過了頭,所以讓她沒了防備之心。
當初宇文家來談合作的時候,我們武家並不看好這個項目,於是急於表現的宇文慶旭盯上了芸芸。
也許是武家的男人都是強硬堅韌,喜怒不形於色,寧願流血也不願流淚的性格。
宇文慶旭故意在芸芸面前賣慘,裝可憐這一招,十分好用。
他故意弄傷自己,故意找人綁架自己,故意製造意外,一次又一次地以弱者的形象出現在芸芸面前。
沒過多久就騙走了芸芸的一顆心。
當初同意這門婚事,一方面是因爲芸芸喜歡他,另一方面是因爲武家看中了宇文逸洐的品性,想着既然是親兄弟,大概也差不了多少。
武家不僅答應合作,又是出資又是讓利,爲的就是讓芸芸在南城能過的舒心一些,結果呢?
呵,事實證明,即便是親兄弟,性格也能天差地別。
倒是你……你這個宇文慶旭的親兒子,跟他真是一模一樣!
一樣的滿嘴謊話,一樣的卑劣無恥!”
說完這些話,武衛國才悠悠站起身來,聲音冰冷帶着威懾力:“再敢接近芸芸,即便你是六爺的人,我也不會放過你。”
宇文志的手僅僅捏成了拳頭,指尖深陷如掌心之中:“我愛她……”
他承認自己用了不光彩的方法接近武芸,可他的愛是真的,從童年時的驚鴻一瞥,他便再也無法忘記武芸。
這麼多年,他只想讓武芸多看他一眼,多注意他一點。
若不是有武芸的存在,若不是有這個念想,他甚至活不到現在!
“那你的愛,真廉價。”
說完這句話,武衛國徑直走出了宇文志的房間,把門一關便獨留宇文志一個人在房間中。
又過了一陣子,宇文珍也匆匆趕回來了。
拍攝的莊園出了命案,她們的拍攝也臨時終止了,還被警方的人帶走去錄了口供,要不是武家的人把她帶回來,作爲死者的女兒,她估計還要在那邊再留上一陣。
一推開門,宇文珍正想跟宇文志說今天的事情,就發現宇文志一身的傷,尤其是頸部上那青紫的勒痕,只這一眼,宇文珍就有點忍不住了,她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哥……”宇文珍的聲音顫抖,她一步步走向宇文志:“你又弄傷了自己,對不對?”
宇文志沉浸在武衛國給他帶來的打擊之中,沒有理會宇文珍。
“爲什麼你總是這樣子!”宇文珍着急又心疼,看着宇文志便有一種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無力感:“你怎麼能這樣爲了得到武姨的關注一次又一次的傷害自己?我真的受夠了!你這樣跟當初媽爲了得到爸的關注而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你有什麼區別!”
“!”宇文志在聽見這句話時,整個人一個激靈,猛地擡頭看向了宇文珍。
“別再傷害自己了。”宇文珍坐在牀邊,伸出手環住了宇文志的肩膀:“哥,我求你了……放棄武姨吧……你用錯誤的方式去愛她,你們都不會有好結果的……我求你了……我不想再看見你受傷了……”
宇文志任由宇文珍抱着他哭訴,滿腦子只浮現出一句話:他掙扎多年努力逃離自己不堪的父母,可他們的行爲和思維都成了捆住他的沉重鎖鏈。
武衛國說的沒錯,他跟他們,從來都是一樣的。
一樣的卑劣,一樣的自私,一樣的廉價,一樣的不懂什麼纔是愛。
這樣下去,不管是他還是武芸,都不會有好結果的。
末了,宇文志纔開口說了一句:“好,我們回南城吧。”
“嗯。”宇文珍這才悶悶地應了一聲,她將頭靠在宇文志的肩膀上,淚眼婆娑:“哥,爸死了。”
“我知道。”宇文志應了一聲:“你就當做是我殺的吧。”
“好……”宇文珍緊了緊環抱住宇文志的手臂:“哥,咱們沒爸沒媽了。”
“沒事。”宇文志擡起手輕拍宇文珍的後背:“你還有哥哥。”
“嗯……”宇文珍抽泣着哽咽:“你也還有妹妹。”
“嗯。”
“哥,你身上跌打藥酒的味道好難聞。”
“閉嘴。”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