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那女子毫不猶豫遞過來匕首。
白幼淵的手在顫抖。
鮮紅的血刺激着他,可他卻不能後退!
這是他的孃親,是幾乎付出一切才保全他的孃親!
他痛苦的閉上眼睛。
等再睜開的時候,那眼眸裏已經恢復了平靜。
他按照這這兩日和這些人商量的辦法,小心的避開白綾稚脆弱的腹部,緩慢的落了匕首,在胸口的位置。
尖銳的匕首刺開皮膚,有血涌出。
白幼淵將自己帶來的藥粉盡數灑在上面,然後將匕首又還回去。
其他人也在緊張的進行分析。
蘇楮墨的手臂已經被咬出很深的血痕,卻捨不得抽離出來。
他深深地看着雙目緊閉,脣瓣蒼白,了無生氣的白綾稚,心如刀割。
他只覺得上天不公平。
爲何一次又一次把這種天大的玩笑降到他們身上!
他另外一隻手,接過少年遞過來的巾帕,開始輕輕的給白綾稚擦拭臉上的汗。
這是他們今日商量好的。
白幼淵今日清晨,強硬的加入了他們的討論,並且用足夠巧妙的治療辦法,和幾種自己研製的藥,徹底打動了凌雲閣的五人。
所以蘇楮墨才能順利進來,白幼淵才能說話算數。
不知道的人,從頭到尾只有白綾稚一個。
白綾稚現在意識是飄忽的。
但正因如此,她卻發現腦海裏出現了一些,以前從沒有過的畫面。
比如……年幼時候的蘇楮墨,以及……她的爹孃。
還有她頻繁昏迷不醒的畫面。
她腦子裏昏昏沉沉,可這幾個畫面卻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身上的疼從最開始的撕心裂肺,到現在變得麻木。
她只覺得渾身都不對,就好像她本應該死了很久。
眼皮很重,她睜不開眼,也聽不清這些人都在說什麼,甚至連聲音都有些聽不見。
她感覺每一次呼吸,都有濃郁的血腥氣重新灌入鼻腔。
她想要咳嗽,卻又咳嗽不出來。
凌雲閣的每個人都神色嚴峻,最終幾個人將結果彙總在一起。
領頭的女子迅速掃了幾眼,隨後臉色陰沉:“所以我們這次是在做無用功?”
白幼淵心頭一顫,快速瀏覽了結果之後,沉默許久。
半晌,他開口:“不算無用功,至少解藥以後是不能再做了。”
稚嫩的聲音卻滿是堅定:“恐怕如果我娘喫下這藥,就會徹底喪命。”
幾個人也點頭:“可現在的問題在於,蠱蟲對每個人的影響程度截然不同。瑞王吃了解藥,看上去好像也不能徹底解決。”
蘇楮墨能感覺到手臂上的疼痛在逐漸減輕。
他緩慢的開口:“無妨,疼就疼吧。如果是爲了給稚兒分擔疼痛,那我無所謂。”
白幼淵卻在這時一把拽住蘇楮墨的手:“快走,我孃親馬上要清醒了!”
他謹慎地將兩人所有的痕跡全部抹除,這才匆匆離開。
下一秒,白綾稚就睜開眼,聲音有些虛弱:“有結果了嗎?”
女子小心翼翼的將幾張紙遞給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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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費力支撐起身子,在看到手裏這些東西之後,卻還是忍不住顫抖:“蘇楮墨和蘇鈺亭兩個人的蠱蟲,是爲了給我分擔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