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寧公主府不如樂陽長公主府來得氣派,卻也是雕樑畫棟、白玉爲階,處處都體現出皇族的尊貴。
進了院門,絲絲臘梅幽香浮動,陣陣絲竹之聲悠揚悅耳,更有那婉轉唱腔如訴如泣,以及隱隱傳來的男人談笑聲。
“這是在做什麼?”秦瑤光問。
“我出門時,駙馬邀了三五好友在府中小聚。”
淳寧一邊應着,一邊往那邊熱鬧之地望去,對侍女道:“你去問問駙馬,皇姐來了,問問我們能不能過去?”
秦瑤光擰眉道:“淳寧,你的公主府,去哪裏還要問過駙馬的意見?”
在現代她也不是什麼女權至上的人,但這裏是大景朝,駙馬說起來好聽,本質是入贅皇家。
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贅婿同理。
按規矩,連駙馬這個人都是皇家的,堂堂公主在自己的家裏,出入都不得自由,還要先經過駙馬同意?
淳寧卻視作理所當然,說話時兩眼都在放光,“那是當然了!駙馬說了,公主府太大,他看重我擔心我,恨不得時時都知道我行蹤纔好。”
秦瑤光愕然。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這兩件事,在一條邏輯線上嗎?
難道不是駙馬總是在公主府裏偷香竊玉,纔要淳寧提前通報了,他好提前做準備嗎?
雖然淳寧看起來也不在乎的樣子,但這個駙馬還真是講究。
別說秦瑤光了,就是一直跟着伺候她的鄧嬤嬤和穀雨,也被這番言論給驚呆了,低下頭掩飾着心頭的驚詫。
秦瑤光心念一轉,喝止了那個正要去通傳的侍女,對淳寧笑道:“皇妹妹,夫妻相處,除了你駙馬說的這些,時不時給對方一些驚喜,也是很重要的。”
“是嗎?”
淳寧不疑有他,眨了眨眼問道:“皇姐所言,是什麼驚喜呢?”
“比如,駙馬知道皇妹妹今兒進宮了,一定在府裏等着你呢,對吧?”秦瑤光問。
淳寧“嗯”了一聲,甜滋滋道:“他向來如此。”
“所以,你突然出現,這是不是驚喜?”秦瑤光循循善誘。
淳寧果然被她說服,兩人帶着伺候的人,一路朝着歡聲笑語的梅園而去。
梅園位於公主府西側,其中流水潺潺、梅花吐蕊,原是一派雅緻清幽之所。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假如沒有梅樹下這些放浪形骸的人。
不堪入目。
此刻,秦瑤光腦子裏只有這四個字。
初冬的暖陽下,落滿了梅花瓣的草地上,中間唱曲奏琴的兩人穿得最爲齊整,其他的男男女女各種姿態,她在現代也沒見過,簡直大開眼界。
……
不能細說。
難以描述。
因着琴曲聲的掩護,遠遠聽着是歡聲笑語,走得近了就能聽到他們發出的呻吟喘息,極其不堪。
而那伺候的男女僕役顯然早就司空見慣,低眉順目、見怪不怪。
不堪入目!
堂堂公主府,竟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如此苟且之事,比那最下等的娼館,還要下流三分!
淳寧呆立當場,手裏捧着的點心骨碌碌滑落在地。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爲什麼會是這樣的場景?
那盒點心,是她在禧寧宮裏覺得好喫便多吃了幾塊,被秦瑤光拉走後,周嬤嬤追上來塞到她手裏的。
是皇太后的母愛,她心裏卻想着駙馬,在馬車裏親手捧了一路,要留給駙馬喫的。
怎麼會?
怎麼會這樣?!
淳寧眼裏的淚,無聲無息的滑落,連她自己都沒發現。
見她傷心,秦瑤光冷哼一聲,毫不避諱的大步上前。
她雖然兩世都沒經歷過男女之事,但沒喫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就這場面,她還不怕。
眼看沒把她拉住,鄧嬤嬤就怕她吃了虧,趕緊大步跟上。
穀雨咬咬牙,帶着面紅耳赤的小丫鬟們,跟着兩人去了,她總不能丟下主子不管!
秦瑤光出現得太突然,梅樹下的人都沉浸在情事中,都沒反應過來,還以爲是某位前來伺候的奴僕。
只有那名坐着不斷鹹豬手的那位,忽然看見了華貴無雙的秦瑤光,顫抖着身子推開身邊的女奴,理了理衣襟跪下。
秦瑤光指着他,不允他開口。
她將目光環視一圈,看見了其中一棵梅樹上,掛着的馬鞭。
秦瑤光眯了眯眼。
馬鞭是個好東西,在原主的記憶裏,打起人來又爽又不費力。
穿書以來她還沒試過呢,不免有些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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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嬤嬤順着她的目光望過去,取了馬鞭遞到她手裏。
這些侮辱皇家公主的人,就是欠收拾!
秦瑤光接過馬鞭在手裏掂了掂,不如她常用的卷草金絲鞭,但眼下的場合,夠用了。
“啪!”
一道鞭影破空而過,甩到正壓着女奴喝酒那男人的背上。
男人喫痛,“哎喲”一聲翻身坐起。
他還以爲是誰在跟他開玩笑,第二鞭又到了,左臉被鞭子抽破,頓時皮開肉綻。
女奴嚇得“啊”的一聲驚叫,男人這才認出了秦瑤光,忙雙手撐地跪下,魂不附體道:“參,參見長公主……”
秦瑤光沒有理她。
手裏鞭子不停,朝那些發現了她、正驚慌失措的男人身上不停抽去。
頓時,哭爹喊孃的、扯衣服蓋自己那白花花大屁股的、被抽得鮮血淋漓的,滿地亂爬,一時間也分不清誰是公子少爺,誰又是駙馬請客。
琴曲早就停了,那兩名女子抱着琴往外圈躲去,臉色驚懼。
秦瑤光站在最中間,手中的長鞭如同長了眼睛一樣,往那些男人身上抽去,儘量避開女奴。
鞭子越使,越順手。
不止是肌肉記憶,原主曾經使過鞭子的記憶,也在腦子裏鮮活起來。
秦瑤光滿意地掂了掂鞭子,狠狠地抽歪了一個男子頭戴的羽冠,心道:怪不得原主喜歡使鞭子呢,距離感就很優秀。
她都不用動彈,就能抽到這些個慌不擇路的噁心男人。
“皇,皇姐!”
淳寧在最初的不敢相信之後,終於反應過來,卻是跑到秦瑤光的跟前,用手握住她的鞭柄,哀聲祈求道:“皇姐快別打了,您打傷駙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