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輓歌無奈,卻也莫名其妙的鬆了一口氣。
若是大家知道自己的身份,她也逃過了一劫,但也不好交代自己解毒的能力。
真煩,早知道就直接跑路了。
“七王妃,先給老五解毒。”皇上果然是皇上,只是震驚了一剎那,表情立時就收回,鎮定了。
他的聲音極具威嚴,一聲令下,吩咐完後,四周再也不敢發聲質疑。
寧嫣然皺眉,不解問:“你什麼都不會,能解毒?還是讓太醫來……”
“麻煩你閉嘴好不好,你在這裏打擾到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下手了。”寧輓歌不耐煩的打斷了寧嫣然的聲音。
她抓過風陌炎的手腕,把脈了好一陣之後,確定了這毒藥的毒性。
“皇上,拜託派人去抓兩隻癩蛤蟆來,五王爺這毒是劇毒,而且是平常罕見之毒,只能以毒攻毒。”
皇帝不疑有他,迅速吩咐。
大家都是瞪大了眼睛,安靜的看着寧輓歌這要怎麼做。
不過一會兒,當真有兩名侍衛將兩隻癩蛤蟆捉了過來,送到寧輓歌的手上。
她當着所有人的面,用匕首把兩隻癩蛤蟆給砍死,將血塞入了風陌炎的嘴裏,動作粗暴至極。
寧嫣然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
所有人看得是要作嘔的模樣。
唯獨皇帝,鎮定自若,他看着寧輓歌的表情,越發的晶亮了幾分。
給老七的這個媳婦,果然是沒錯。
寧丞相也是渾身一震,看着寧輓歌這驚世駭俗的動作,不敢置信。
他都不知道這個女兒會醫術,難道以前都是她裝瘋賣傻?
寧輓歌知道現在自己的能力暴露了,接下來要想要離開這權利漩渦中心都難。更何況,風陌寒知道這件事情,必定發怒。
那接下來會怎樣?
她管不了這麼多,大不了就賜給她一封休書,正合了她的意,她就想要這封休書,想要自由。
邊想邊給風陌炎喂血。
“咳咳咳……”風陌炎卻又把癩蛤蟆的血給吐出來了。
寧輓歌暗罵一聲,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頰上,扇的她的手心都火辣辣的疼,硬是捏住了男人的鼻子,讓他把血給吞下。
“唔唔……”風陌炎壓根無法,只能忍着吞入嘴裏。
見他把血給盡數吞入喉間,寧輓歌這才鬆了一口氣。
“好了,這毒現在解的快,待會兒五王爺出恭一趟就可以解毒了,若是不信,到時候可讓太醫診脈一番查看。”
這毒雖然劇毒,但是爲烈性,因此中毒的時候症狀快速,解毒的時候也容易。
不像風陌寒的毒,因爲太過慢性,拖了太久,又缺好幾味藥材,纔會拖到了如今。
“回去讓太醫調製些藥調養會身子,便可。”寧輓歌又緩緩解釋。
太醫聽罷,上前來探了探風陌炎的脈象,萬分驚詫的看着寧輓歌。
風陌炎劇烈的咳嗽了一番後,又吐了一口黑血,坐起身來。
“來人,扶老五去營帳裏休息。”皇帝出聲,那雙如獵鷹般的眼眸落向寧輓歌,帶着幾分意味深長。
寧輓歌也坦然了,知道這終究是避不過的,便擡了擡下巴。
……
狩獵節第一天,因爲風陌炎的意外結束。
此刻天色還處在午時,陽光正烈之時。
雖然突發意外,有些掃興,但大家更好奇的卻是寧輓歌的身份。
此刻皇帝的營帳裏,皇帝坐在高位上,表情沉靜,寧輓歌跪在下方,卻也未曾有任何的懼意。
“七王妃,現在你是不是該解釋解釋,今日之事?”皇帝出聲。
寧丞相有些緊張的握住了拳頭,不知道寧輓歌會說什麼話,畢竟關係着整個寧家的安危。她若是一個不經大腦思考,亂說話,那寧家要遭滿門抄斬的可能性極大。
“輓歌,趕緊說清楚!”
寧輓歌嘲弄的看了他一眼,垂眸做出傷心狀說:“回稟皇上,各位也知道我家夫君,七王爺他身子不適,不能參加狩獵,我卻極爲想參加,不得不偷偷溜入林中裝扮成侍衛之相,就怕我家夫君知道此事會生氣。”
“哦?”皇帝挑眉,來了興趣,“那七王妃這一手好醫術又該如何解釋?”
大概所有人更在意的就是寧輓歌的解毒能力。
寧輓歌沉默了一下。
她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說自己做夢夢到的?
或者直接把這事情推到風陌寒的頭上?
大家都等着她的回答。
就在寧輓歌準備開口說話時,簾子忽然被挑開了。
“咳咳咳……”一道虛弱的咳嗽聲,將營帳裏的聲音立時壓制住。
明明是虛弱的聲音,但來人的氣場卻依然強大。
“父皇,輓歌的醫術,是兒臣的大夫教導的。”這道熟悉低沉的男音,讓跪在地上的寧輓歌頗爲驚訝。
寧輓歌不解擡頭看向那身長玉立於營帳內的男人。
他今日是素淨的白袍,袍子很乾淨,不見一絲衣裳點綴,就連他的腰際上的腰帶,都是素白色,上面只有依稀幾朵祥雲點綴。可男人的氣質,偏生在這樣的素淨袍子中,越顯清雅高貴。
他的出現,讓整個營帳內的人光芒盡失般。
“哦?”皇上好整以暇的坐好。
“兒臣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大夫也不可能長期待在身邊,而輓歌身爲妻子,大夫便教了一些輓歌基本的解毒的手法,以防萬一。”風陌寒說話不疾不徐,篤定萬分。
也不見他有任何的猶疑,甚至還萬分驕傲。
“看來七王妃還有這般天賦,學醫學的如此快速,今日這毒,恐怕一般人也解不了吧?”皇帝也不是傻子,很快就能夠拆穿這謊言。
可風陌寒依然還是那般淡定,“父皇有所不知,夫人確實有這方面的天賦,說不定再學個幾日,這醫術當真能夠幫兒臣解毒。”
這話,也是皇帝最爲在意的。
他就等着風陌寒的這麼一句話。
若是寧輓歌當真能夠給風陌寒給解毒,他這所有的心願都算是了卻了。
“罷了罷了,小七難得今年會來參加,明日一起參加狩獵如何?”皇帝心情頓時大好,之前的所有嚴肅之色一掃而空。
伴隨着皇帝的龍顏愉悅了幾分,所有人都急不可查的鬆了一口氣。
寧輓歌暗暗鬆口氣,也不知道皇帝到底是怎麼想的,不過之前瀰漫在營帳內的低氣壓顯然全數消散而去。
風陌寒輕輕頷首,算是迴應。
……
出了營帳,寧輓歌低着頭,跟在男人的身後。
她其實有想要解釋的衝動,可是話到了嘴邊,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風陌寒走在前方,長腿邁的大步,絲毫沒有給她追上的機會。
她隱約能夠感覺到,前面的男人生氣了。
她抿了抿脣瓣,幾步追上他的腳步。
“風陌寒。”她喚了他一聲。
前方的男人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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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這麼一路小跑着追他的腳步,直到追進了營帳裏,她才停下了腳步。
男人猛地轉過身來,這突然的轉身把她給結結實實嚇了一跳。
“那個,我要解釋一下。”她不等男人發話,率先出聲。
她其實真的不是故意的啊,這個男人的眼神看上去有些恐怖的想要殺人。
反正不管怎麼說,這事情真的不是她的錯。
風陌寒冷嗤了一聲,忽然問道:“你說說,怎麼不是你故意的?”
要不是這個女人,他也沒必要特地出現在這裏。
可一想到她替風陌炎解毒的神情,一想到她爲了風陌炎急切的模樣,他的心中那洶涌而出的怒火就越發濃烈。
寧輓歌撇撇嘴,上前小心翼翼的揪住了他的衣袖,低聲說道:“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啊,我本是想要入迷宮的,你不是說十五入迷宮,可你又說不參加這次狩獵節,那我只好自己鋌而走險了。你看我,我這一身侍衛裝扮也是爲此而來,卻不想風陌炎認出了我。”
“寧輓歌,你不必向本王解釋這麼多,一切都由着你鬧。本王不會如你所願給你休書。”他的目光,很冷,可以將人給輕易凍住。
他的怒火,當真是無處可泄。
他一把抽回了自己的衣袖轉身往前方的椅子處走去。
看他生氣的模樣,寧輓歌莫名覺得,其實他是喫醋了。
她非但不生氣,反而覺得越發好玩。
她忽然覺得這個男人又可愛了幾分。
若是換做其他的男人,她早就一巴掌呼過去了,可對風陌寒,此刻竟然覺得越發可愛,她上前了幾步,走到了他的身邊。
“這麼小氣幹什麼,都解釋的清清楚楚了,我又不是爲了要你的休書。”她又一次拽住了他的衣袖。
這種語氣,帶着幾分撒嬌。
不得不說,對男人來說,很受用。
風陌寒的眸光微閃了幾分,卻垂眸,眸中的情緒早已掩飾乾淨。
“風陌寒,你喫醋就直說嘛,我都看出來了。”寧輓歌見他垂着眼眸的模樣,嘴角一勾,忽然輕輕撞了撞他,“哎,知道你喜歡我,雖然我知道我魅力無敵,可是就你會喫這麼大的醋。”
“……”男人的表情僵硬住。
“別生氣了啊,你都來了,明天一起參加狩獵唄?大不了我載你如何?”寧輓歌又輕輕推了推他。
“咳咳咳……”男人不知道是想要掩飾還是當真想咳嗽,咳嗽聲響的有些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