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謝謝。”
他坐進車裏,才發現駕駛室坐着一個男人,帶着墨鏡氣度不凡。
“這位……”
劉峯超心裏打鼓。
憑他闖蕩江湖多年的經驗,直覺開車的男人不簡單,別錢沒賺到,被人識破打一頓,犯不上。
“司機。”時莜萱道。
盛翰鈺用眼睛餘光瞄老婆一眼,沒說話。
劉峯超放心了,既然是司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
“小姑娘,你好有錢的呀?司機都這通身的氣派,嘖嘖!”
“哪個男人得是上輩子拯救銀河系,這輩子纔能有福氣娶到你……”好聽的話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
江司微說的沒錯,她老公是真會說。
明知道他是騙子,說這些都是爲忽悠人買他東西,但卻一點不招人討厭。
盛翰鈺臉色都好看不少。
盛翰鈺:“小姐,是回家嗎?”
“回家”不是真的回家,而是倆人定下的暗號。
時莜萱:“對的,回家。”
計劃不變。
盛翰鈺開車,江司微老公一路上喋喋不休:“小姑娘,你這麼漂亮一定要多戴些首飾,纔會更加光彩照人呀,任何首飾都不如黃金首飾好看。”
“不如你多買幾套紀念幣吧,能打很多漂亮首飾,每天戴一套,追你的男孩子一定排長隊……哎喲!”
盛翰鈺一個急拐彎,他沒留神頭磕到門玻璃上,撞的生疼。
時莜萱嗔怪般瞪盛翰鈺一眼:“你怎麼開車的?看把人都磕痛了。”
盛翰鈺:“活該,我故意的。”
劉峯超:……
他已經做好司機對自己道歉的準備,但是沒想到,司機不只沒有道歉,還來這麼一句。
好吧,忍着。
他很擅長察言觀色,從倆人互動中發現不同尋常。
小姐跟司機戀愛,在豪門也不是新鮮事。
於是很正常的就想偏了,也沒往別地方想。
“小姑娘,你司機很帥氣啊,像是明星一樣的……哎,怎麼有點眼熟?”
他感覺像是從什麼地方見過,但一時沒想起來在哪見過。
時莜萱敷衍:“他大衆臉,誰看着都眼熟。”
盛翰鈺:……
自己這張臉叫大衆臉?
大衆的門檻什麼時候這麼高了?
“唰——”
車停下。
盛翰鈺冷聲道:“下車,到地方了。”
他推開車門下車。
幫劉峯超打開車門:“請下車。”
“謝謝。”
他很有禮貌道謝,但是下車後發現……不對勁啊!
面前藍白色相間一棟三層小樓,不像是有錢人住的地方啊。
而且這地方還有點眼熟,在哪見過呢?
等看見上面國徽的時候,他豁然開朗——這不是警察局嗎?
劉峯超扭頭就要跑。
一隻鐵鉗般的大手薅着脖領給他拽住:“哪去啊?既然已經來了,進去喝杯茶再走。”
審訊室。
兩名警察做在審訊桌後面。
開始詢問。
“姓名?”
“劉峯超。”
“年齡?”
“二十八歲。”
“職業?”
“銷售。”
警察:……
都這時候了,還銷售呢?
“啪!”
審訊的警察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嚴肅道:“你放老實點,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麼地方?老實交代。”
“嗯,我交代。”
劉峯超不再油嘴滑舌,老老實實全都交代了。
他本來在國外務工,但也沒賺到什麼錢。
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在外國打工既辛苦賺的又少,於是他就回國了。
出國花費不少費用,人回來欠下的債卻沒有還完。
妻子說表姐很有錢,於是他們就想到表姐的公司打工賺錢。
但表姐公司不要學歷低的,他就想借用下表姐公司名頭賺點錢花花,也算是借光了。
之所以用“天馬”的名頭,是因爲天馬主營金融。
紀念幣可以往金融上靠,加上他三寸不爛的口條,一定能好賣。
於是就做了幾套紀念幣,冒充天馬員工到大學城兜售,他尋思都是親戚關係,你不讓我到你公司打工,我借用你個名還不行嗎?
這是“借用”的事情嗎?
包括賣給念音那套,劉峯超這兩天在大學城已經賣出十五套紀念幣了。
一萬元一套,一共十五萬。
已經構成數額巨大詐騙罪,依法要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劉峯超聽說會判這麼久,當時就急了:“警察先生,您說的不對,我更正一下啊,我是賣出去十五套,但我還有成本的啊,只是利潤沒有這麼多。”
警察:……
入職二十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在審訊室,和警察討價還價的嫌疑人呢。
“啪!”
“你老實點,油嘴滑舌的本事別往這用,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劉峯超:“是是是,我不油嘴滑舌,但是警察先生,這裏不是講究坦白從寬嗎?您問什麼我答什麼,一點隱瞞都沒有,總的從寬處理吧?”
“要不這樣您看合適嗎?我所有的紀念幣全部沒收,我交罰款,寫檢查……”不油嘴滑舌,轉眼就改討價還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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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跟警察討價還價。
他當即被關進拘留室,等候處理!
審訊室外面的監控室。
盛翰鈺和時莜萱看見審訊全過程,倆人相視一笑,心領神會。
……
江司微接到通知,知道老公被關進警察局,手足無措,哭哭啼啼再次到時莜萱家求她。
只是這一次,她連小區都沒進去。
小區保安得到管家吩咐,不讓她進!
於是她就守在小區門口等着。
一連等了三天。
這天下雨,傾盆大雨像是從天上往下倒一樣。
江司微渾身溼透,仍然守在大門口不肯離開。
連心急帶上火,她又急的三天沒怎麼喫東西,軟綿綿倒在雨裏,暈過去。
保安趕緊給她擡進保安室,給盛家打電話。
管家掛斷電話,到時莜萱面前彙報:“夫人,江小姐在小區門口暈倒了。”
“把人送到家裏來吧。”
“好。”
江司微醒過了。
手裏捧着一杯熱水小口小口喝着,看見時莜萱過來趕緊把杯子放在桌上,就要下跪。
“有事說事,你要這樣就離開我家。”
江司微不敢跪了,眼淚卻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不停順着臉頰滑落。
“表姐,我求求你放過阿超,我們錯了,真的知道錯了,他從來沒有喫過苦,監獄裏的生活喫不消的……”
其實劉峯超現在只是在拘留室。
連看守所都沒進,更談不上監獄了。
但江司微不知道這些,她只知道老公被關進去了,她的天就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