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了白心予的電話,馬教授最後環顧了一圈,這才聲音冰冷地說了一句:“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他就知道那兩個實驗廢料靠不住!
那三爺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還不如讓他直接將涼風涼雨那兩個叛徒直接帶走,也不至於落得如今的下場!
真是……死不足惜!
馬教授並不覺得三爺的死算得上是什麼大事,如今保住他的實驗室纔是大事!
馬教授轉眸看向了小田。
小田對上馬教授猩紅的眼眸,整個人一個激靈。
那句【養不熟的白眼狼】說的是她……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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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教授陰沉着臉說了一句:“回西城精神病院!”
“那裏正在拆除,很危險的!”小田的聲音越來越小:“師父,要不……算了……”
馬教授陰狠地瞪了小田一眼:“別再讓我從你的嘴巴里聽到這種話,不然……”
後面的話馬教授沒有說,但小田已經抖成了篩子。
坐上車之後,馬教授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等他們抵達西城精神病院的時候,工程隊已經被驅逐離開了,現場只剩下一片狼藉。
馬教授被小田攙扶着從廢墟中找到了去地下實驗室的路。
“師父,小心腳下。”
馬教授沒有開口,只是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白心予要逼死他,沒那麼容易!
馬教授徑直來到了隔離實驗室,看着匍匐在地上的人,馬教授冷笑了一聲。
是時候,該讓白心予看一看他的實驗成果了。
馬教授對着匍匐在地上的人平靜地開口:“想報仇嗎?我幫你。”
那匍匐着的人終於有了反應,她的身體動了動。
“我可以放你離開,助你報仇。”
“師父!”小田聽見馬教授的話立即變了臉色,在她的身上馬教授做了太多的實驗。
如今這人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病毒傳染源,如果這個時候放她離開,那……
馬教授警告地瞪了小田一眼,後者月只能閉上了嘴巴,只是眼中擔憂的神色更甚。
那地上匍匐着的人影這纔有了動作,她用雙手撐着身體,緩緩地站了起來,她用手撩了一把自己凌亂的長髮露出了一張滿是刀疤的臉,而那一雙眼睛冰冷深邃,帶着狠意的堅決:“等我殺了白心予,下一個,就是你!”
傷害尚薇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尚暘……對吧!”馬教授彎起了脣角,眼底滿是冰冷的殺意:“讓我看看你的本事吧!”
小田緊張地看着尚暘換了一身衣服,坐上了那輛會送她離開的車子,小田垂在身側的手在微微發着抖,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尚暘走了。
那些能幫馬教授抓小孩的人也一落地就被武家帶走了。
現如今馬教授身邊可以用來做實驗的人……只剩下她了!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小田便感覺自己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恐懼襲上心頭。
“小田,準備一下三號實驗室。”馬教授下了命令之後便回辦公室準備去了。
事已至此,他要放手一搏了。
這一次,絕對不會讓白心予阻止他了!
小田看着馬教授的背影逐漸遠去,她渾身發抖,帶着最後的理智逃一樣地離開了,一直跑到實驗室外面,她才用顫抖的手撥通了白心予的電話號碼,手機一接通她便只說了兩個字:“救我……救我!幫幫我!你……幫幫我……”
“好,我幫你。”白心予在收到工程隊那邊的電話,告知她有一堆人闖到拆除現場阻攔作業,還把他們的人打了一頓時,白心予安撫好了工程隊的隊長,又告知暫時停止拆除行爲之後,就聯繫了武家,這會兒去接小田的車子應該已經到那附近了吧。
小田聽見白心予的聲音才感覺自己鬆了一口氣,安心多了。
很快,武家的人便到了,小田坐上車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便瞧見了站在廢墟前望着她的馬教授。
她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隔着車窗跟馬教授對視着。
她說不上來馬教授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但她的眼淚已經不由自主流了下來。
“對不起……師父……對不起……我好怕……”
小田喃喃着,望着馬教授的方向,直到車子駛離了精神病院之後,她再也瞧不見馬教授的身影爲止。
縮在座椅上,小田環抱住了自己,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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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小田被帶到了一個封閉性極高的地方,來人取了她口腔黏膜細胞之後便走了。
又過了幾個小時,小田才被人帶到了另一個房間。
“這裏是哪裏?”小田枯坐了幾個小時,自己的手機等通訊設備也在一開始就被收走了,這會兒她滿眼都是不安,心裏慌作一團。
沒有人回答她,只是在幾分鐘之後,那扇門再度被打開,從門外進來了一個雙手戴着鐐銬的滄桑老人。
老人在見到小田的一瞬間,便倒吸了一口冷氣,眼裏滿是震驚和不敢置信,他的雙脣顫抖,眼底滿是熱淚。
小田望着他,一臉茫然,她可以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人,但她不知道爲什麼只要看着這人就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這老人看上去糟糕,地中海的髮型,只在後腦勺又一圈短短的白髮,臉上戴着圓形眼鏡,大鼻子,鼻下兩撇白鬍子,身材中等,圓臉上滿是刀刻一般的皺紋。
“袁甜甜,只能讓你們聊30分鐘。”帶老人進來的人看向小田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說:“請你們抓緊時間。”
“袁……甜甜?”小田愣愣地呢喃着這個名字,袁甜甜是誰?
是……她嗎?
“甜甜……”老人呼喚着她的名字時聲音沙啞,帶着哭腔:“我的甜甜……”
甜甜……
小田看着眼前的人,隱約間好像想起了什麼。
這一聲【甜甜】,像是往蒙了厚厚一層灰的相框上吹了一口氣,那一層灰被吹開,露出了一張模糊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矮矮胖胖的老人抱着懷中嬌俏愛笑的小女孩。
照片裏的人漸漸動了起來。
小女孩很是頑皮,不是伸手去擰老人圓大的鼻頭,就是去扯老人鼻子下的鬍子,偶爾還要一邊笑着一邊揉搓老人的光頭,一遍遍地喊他:“阿笠!阿笠!”
老人很是無奈,卻也很寵溺地一聲聲喚她:“甜甜……叫爺爺!”
小田的眼裏蒙上了一層眼淚,她的鼻腔酸澀一片,張了張嘴也只喚出兩個遙遠又陌生的字眼來:“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