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把草莓還給我嗎？”
戚酒只弱弱的問了這一聲。
任外面風雪再無情，任他裝模作樣，她都不在乎。
她這一刻只想知道，他會不會把草莓還給她。
“你終於肯跟我提了。”
傅沉夜望着她淡淡的一聲。
被窩裏兩個人的餘溫分明還沒消散，但是看對方的眼神卻越來越疏離。
“你會不會把她還給我？”
戚酒還是這一句。
“不會。”
他說。
戚酒就知道，他會這樣。
用完就扔，他纔不會在意她心裏是怎樣的痛苦。
“那你走吧。”
她低低的一聲，將自己在牀上又縮成小小的一團。
傅沉夜立即便掀開被子下了牀，低頭看着自己的衣服，他一邊往裏走一邊說了聲：“借你家浴室衝一下。”
“傅沉夜你別欺人太甚。”
她瞅着他到了洗手間門口，再也忍不住對他喊出這一句。
他搶走了她看的比命更重要的人，他竟然還要借用她的臥室？
他的大長腿停了兩秒，隨即還是進了她的洗手間。
門被關上後，她再也忍不住，屈辱的擡手就拿起他枕過的枕頭扔了出去。
她這會兒就一個心思，他們倆死一個吧。
可是人才一下樓，廚房都還沒進去，就停了下來。
如果是那樣，草莓就成單親了。
不行，他們不能死。
她又木訥的站在那裏。
傅沉夜洗完澡出來，在樓梯口看到她後便沒再說話。
戚酒轉過身，看着他踩着臺階往下走，剛要開口就聽到他說：“所以你跟傅沉舟真的在一起了？”
“……”
戚酒怔怔的看着他。
“祝福你們。”
他突然一聲，垂着的眼眸看到她光着的腳也當沒看到，朝着門口走去。
戚酒光着腳站在那裏稍微轉了下，看他頹廢的背影她卻是有些發麻。
“對了，我留在這裏的衣服，會找人來帶走，或者你直接扔掉吧。”
他突然停下，說完這些才走。
是的，曾經他在這裏留了衣服。
他現在穿的，不就是去年的嗎？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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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後，她在洗手檯上發現了傅沉舟特地留在這裏的剃鬚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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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沉舟當時說，家裏有男人的東西才安全，所以這個剃鬚刀一直放在上面的格子裏，而現在，就在洗手檯上擺着。
戚酒心裏剛要有什麼起伏，但是又一想，便又如一潭死水。
她的手機又響起來，她把剃鬚刀隨意扔進垃圾桶，然後便不緊不慢的出去。
是他的號碼。
戚酒拿着手機看了眼，接起：“喂？”
“不要再讓我們父女看到你。”
他淡淡的一聲便掛了電話。
他的聲音淡到，就像是再說今天的早餐不好喫。
戚酒卻聽的心碎了無痕。
不要再讓他們父女看到她？
戚酒這一刻更深刻的感覺到什麼叫鈍刀子割肉，更疼。
她用命還回來的寶貝，他一句話，就成他的了？
她緩緩地坐在牀邊，笑着，卻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
A城，傅家老宅。
草莓被帶回去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傻了。
陳晴抱着她，有些發抖，生怕把她碰壞了。
“媽，你真的當太奶奶了。”
在見到真人之前，所有的猜測，再怎麼篤定也都只能是猜測。
老太太眼淚也不知道掉了多少，她當然是喜極而泣，望着那個小傢伙緩緩地伸出手：“給我，放到我懷裏。”
陳晴立即輕輕地將草莓託着放到她懷裏。
“哎呦，這麼小，這麼軟，這麼……哎呦你看她的小鼻子，跟她爸爸多像。”
“是呀，眉眼也像。”
陳晴湊近，感動的說着。
莫文強跟古青青站在邊上默默看着，古青青想到戚酒現在獨自在國外可能已經崩潰，忍不住說了句：“其實小小姐更像少夫人。”
“怎麼可能？都說女兒隨爸……”
陳晴看着孫女說出這話，卻又戛然而止。
古青青想，這位太太終於想起自己的兒媳婦了，便站在那裏沒再說什麼。
“草莓回來，小酒知道嗎？”
“後來知道了。”
莫文強回。
陳晴心裏便明白了幾分，但是這會兒，也不是關切兒媳婦的時候，她得好好看看她的小孫女。
老爺子跟傅懷仁也圍着看了會兒，老爺子笑着說：“咱們家今年過年得好好弄一弄，添人了。”
“您放心，今年一定好好辦一場。”
陳晴說道。
往年都差不多是那麼回事，但是今年……
哎呦，這小心肝。
“媽，快看，她笑起來跟阿夜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呢。”
陳晴望着小孫女笑的模樣激動地說起。
“可不，還有點她爺爺的模樣呢。”
“這樣？”
傅懷仁忍不住也激動地又去看了眼。
他們祖孫三代，說共用一張臉雖然不合適，但是的確眉眼間都很相似。
古青青原本是覺得戚酒藏着小孩不讓傅家人知道很過分，可是現在……
她好像明白了戚酒明明看到她的不爽也寡言，不做解釋的原因。
是的，戚酒一直知道她不爽戚酒私藏草莓的事情，但是她從不做解釋。
古青青看着這一大家人對小傢伙的萬般寵溺，才突然覺得自己當時真是大錯特錯。
後來她跟莫文強開車離開傅家，古青青才問他：“夫人自己在那邊不會有事吧？”
“老闆既然早就知道咱們在酒店卻也沒親自去堵，而是叫那些人先去逼咱們把草莓小姐送回來，也就是說他心裏最重要的其實還是夫人。”
莫文強解析道。
古青青聽着，擰着眉頭看向他：“你真的覺得他們還有感情？”
“如果沒有，老闆爲什麼不第一時間親自去奪走孩子，而是留在夫人那裏？”
“雖然的確有疑惑，但是我還是覺得，他們之間應該已經結束了。”
古青青覺得莫文強的話她解釋不了，但是她就是覺得那兩個人應該已經結束了。
否則傅沉夜不會那樣搶孩子。
傅家人也不會根本不在乎戚酒死活，而只在乎草莓長的像他們家人。
“我想回去。”
“嗯？”
“你不怕她想不開嗎？”
古青青突然問他。
車子突然在半道上一個急剎車。
傅沉夜已經在回來的飛機上，那邊只有戚酒一個人。
莫文強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兩個人達成共識後，一個立即訂票，一個車子迅速又往機場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