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一片混亂。
江巧曼看到楚梨結婚的消息那一瞬間,像是瘋了一般,雙眸血紅。
她身體瑟瑟發抖,“怎麼會這樣?不是說紀笑纔是六爺的未婚妻嗎?”
楚若珊撕心裂肺地吼:“肯定是楚梨!這賤人,竟然哄六爺娶她!果然跟她媽黎凡夢一樣賤!”
這個名字讓江巧曼瞬間失了智。
黎凡夢!
肯定是黎凡夢,她哪怕是死了都不放過她!
讓她女兒來報仇了!
恍惚間,黎凡夢的音容笑貌似乎又閃現在眼前。
她女兒就跟她一樣,長了一張禍水臉,就知道勾引男人!
竟然能夠勾引到傅家的六爺娶她!
江巧曼眼中的泛着怨恨,猩紅着眼像是失了智一般,不顧一切地上去掐着女兒的脖子!
發了瘋的女人,下了死勁。
“黎凡夢你這個賤人!”
楚若珊割腕雖然留了手,但到底是割了。
身子虛弱,根本沒有力氣反抗江巧曼突如其來的蠻力。
“黎凡夢!我能殺你一次就能殺你第二次!”
女人怨毒的聲音像毒蛇的信子一樣爬滿她後背。
楚若珊背脊一涼。
被她掐得面色發白,呼吸很是急促,胸腔中的空氣殆盡。
恍惚間,好像看見了閻王爺在跟她打招呼。
她心頭大駭,顧不上手腕有刀傷,使出了喫奶的力氣扳開江巧曼的手。
新鮮的血瞬間就滲滿了紗布。
“咳咳……”
“媽……是我,若珊!”
江巧曼渾濁的眼神這才漸漸清明,她眼神飄忽看到楚若珊滲滿血的紗布。
瞬間鬆開了死死掐着女兒的手,瘋狂地按鈴:“護士護士!快救救她!”
楚若珊見她瘋婆子一樣撲過來,嚇得退到了牀邊。
來的護士都看了新聞,現在盯着兩人的眼神都帶着不加掩飾的鄙夷。
不會連割腕都是裝的吧?
一臉冷漠地給她處理了,便出去了。
江巧曼髮絲凌亂地癱倒在病牀上,面色灰白,恍如一具死屍。
楚若珊蒼白着面色開口:“媽,你剛剛說你殺了黎凡夢是什麼意思?”
“嘭”
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
兩人同時擡眼看去,就見楚炫明拎着的水果散落了一地。
今天,之前的酒肉朋友忽然給他打電話,他才知道楚梨竟然嫁給了六爺。
聽着朋友在那邊噓寒問暖,說着一些虛僞的問候。
甚至還願意借錢給他東山再起。
楚炫明似乎看到了曾經豐衣足食的生活在向他招手。
那顆貪婪的心蠢蠢欲動。
畢竟養了楚梨二十年,不念恩情,也該念舊情。
他來這是想要帶上楚若珊和江巧曼去給楚梨叩頭認錯的。
楚梨心軟,多哄她幾天,也許會給六爺吹一吹枕邊風。
可是此刻,他這些想象都破滅了。
楚梨最愛她的媽媽,如果讓她知道殺黎凡夢的是江巧曼,怎麼可能念舊情。
楚炫明猩紅了眼,盯着眼前的女人。
他同牀共枕那麼多年的妻子,殺了他深愛的女人!
楚炫明牙齦都要咬出血。
“原來是你這個賤人!”
“我就知道當年的事沒那麼簡單!你這個毒婦,是你殺了凡夢!”
喝醉酒的男人發了狠一樣衝上來掐住她的脖子。
就算是連日來酗酒過度,男性的力量依舊是壓倒性的。
江巧曼沒一會就面色死白,急促地喘氣,雙腿瘋狂地在蹬,像是一條瀕死掙扎的魚。
楚若珊嚇得不輕,厲聲尖叫:“爸!別打了!這是醫院!”
聽着門外人來人往的腳步聲。
楚炫明這纔回過神來,鬆了手,沒有在醫院鬧出人命。
血液倒灌,江巧曼漲得滿面通紅地咳嗽,她捂着脖子一字一頓地道:“楚炫明,你別在這裝深情!真虛僞!”
“你愛黎凡夢?可是她不愛你啊!她心裏藏着個男人!她根本沒讓你碰過她!你留下楚梨不過是虛榮心作祟,那個賤丫頭是別人的種!”
“所以我給她下藥,你明明知道也不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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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底瘋魔的女人說話神神叨叨沒有邏輯,只一股腦兒地往外倒。
“不對,你更愛錢!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黎凡夢給你的!我早該知道你是個沒用的男人,哪怕黎凡夢帶着那個野種回津港,給了你一大筆資金作爲她的照顧費,你還是不中用!廢物!”
楚炫明面色煞白,死死盯着眼前瘋瘋癲癲的女人,“你……你說什麼?!”
江巧曼竟然敢罵他廢物?!
“說你廢物!”
“我是找人開車創死了黎凡夢!但我不過是做了你不敢做的事罷了!你因愛生恨,還想獨吞她的錢!想殺她卻沒那個膽子!”
“我現在算是看出來了,你就是個沒本事的爛男人,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廢物!”
楚若珊聽着這些亂七八糟沒有邏輯的話,已經徹底瘋魔了:“爸媽!你們在說什麼啊?!”
什麼錢都是黎凡夢的?!楚梨不是爸爸的親生女兒嗎?!
“閉嘴!”楚炫明憤怒到渾身贅肉都在顫抖,三兩步走到江巧曼面前,一個耳光扇過去。
江巧曼臉瞬間腫了起來,嘴角滲出了血。
打她的臉!忍無可忍!
她騰一下起來,發了瘋似的手指一頓抓,一下薅掉了幾把楚炫明那本就不多的頭髮。
“你除了打女人!還會做什麼?!”
楚炫明捂着差點被薅成地中海的頭,將人摔在地上。“瘋婆子!”
“啊!”
楚若珊跪在牀上不停地哭:“爸媽,求求你們!別打了!”
江巧曼倒在地上身子抖得跟篩子似的。
曾經那一點的夫妻恩情全部被他打碎,她心底只有怨恨!
恨透了楚炫明這個廢物,連累她一生……
這段時間,他就是酗酒、賭博什麼還欠了一大筆債。
還是他發酒瘋,她才知道他哪是什麼白手起家!都是黎凡夢給他的錢!
但他不中用,早就敗光了,哪怕傅六爺不干涉,楚氏不用多久也破產了。
一想到當初爲了能夠嫁進楚家,害死了黎凡夢,她就悔不當初!
看到溫宴祁遇到楚梨時,她害怕極了!
當年來津港要回黎凡夢骨灰的少年,化了灰她都認得!
楚炫明喘了幾口大氣,冷靜下來之後。
眼神陰鷙地掃過病房裏兩個瑟瑟發抖的女人,“黎凡夢的事,全給我吞進肚子裏,一個字也不能傳出去!”
他不管楚梨是哪個男人的種,她生長在楚家,就是楚家的人,就要爲楚家出力!
是他把楚梨拉扯大,不然她哪有本事嫁到傅家去享福?
“楚梨就算死也是我們楚家的人!”他咬牙切齒。
江巧曼冷眼看着眼前自信滿滿的人,心底一片嘲諷。
他甚至還不知道楚梨是誰的女兒。
呵。
如果他知道了,該有多後悔親手把這棵搖錢樹毀了。
病房裏一片狼籍,整個楚家在這場鬧劇中分崩離析。
江巧曼和楚炫明的對話信息量太大,楚若珊失血太多腦子消化不來,嘴脣都快黑了。
有沒有人先幫她叫醫生…
忽而,門外響起一陣整齊的腳步聲。
“恐怕不能如你所願了。全部帶走!”低沉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