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給鄺緋鍼灸之後,她的眼瞼動了幾下,隱約有醒來的跡象。
江宜夕在煮好的藥水中加了靈泉,半個時辰之後,鄺緋雪白的臉色終於浮起兩團紅暈。
“少主,您醒了?”碧水山莊的丫環欣喜發現鄺緋已經睜開眼睛,差點喜極而泣。
鄺緋還迷迷糊糊的,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江宜夕走了過來,伸手替她把脈,很好,脈象已經穩住了,算是已經先保住鄺緋的命。
“你……”鄺緋沒見過江宜夕,想開口詢問,聲音沙啞得可怕。
“鄺少主身受重傷,令尊請我爲你治病。”江宜夕解釋自己的身份,“命是保住,但武功是廢了。”
鄺緋怔忪片刻,不知想起何事,淚水從眼角滑落。
“如果鄺少主想要完全治好,還得告訴我,你是怎麼受傷的?”江宜夕說。
“不必了,我武功沒了就沒了,就這樣吧。”鄺緋一臉生無可戀,並不在意自己失去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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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宜夕將落在牀頭的玉佩拿起來,“這玉佩……是鄺少主的嗎?”
鄺緋的臉色微變,急忙搶過江宜夕手中的玉佩。
即使她虛弱無力,卻還是爆發力量保護着青龍玉佩。
“這是我的。”鄺緋說,“大夫,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江宜夕深深地看她一眼,“好,鄺少主按時吃藥。”
從屋裏走出來,鄺石雲差點老淚縱橫,“無顏神醫,謝謝你,你救了小女,大恩大德,無以爲報……”
“鄺莊主,你已經給過診金了,這是我應該做的。”江宜夕說。
自從無顏神醫每個月只看診三次的規矩傳出去,如今排隊要找她看病的人不少,她都讓沈萬照替她先擋着,她看心情挑選看診。
“鄺少主還沒完全恢復,就先暫時住在這裏。”江宜夕還沒弄清楚青龍玉佩的來歷,不想這麼快將鄺緋送走。
鄺石雲求之不得,“好,好,多謝無顏神醫。”
江宜夕還要趕着去參加茶會,低聲交代谷冬和谷南,“最近注意周圍,看有沒有可疑的人出現,或是……可疑的人來看望鄺緋。”
“姑娘,鄺緋有問題?”谷南立刻問。
“我不確定,在找答案。”江宜夕說,“我還要去參加茶會,這裏交給你們。”
谷冬低聲說,“姑娘以前並不喜歡參加這些。”
“已經不是以前了。”她不再是江首輔的掌上明珠,她現在是人人可欺的孤女。
江宜夕坐上馬車,正好在茶會開始之前來到李家。
段氏看了她一眼,對齊映雁道,“照顧好呦呦,她不怎麼經常參加茶會,難免緊張。”
“母親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齊映雁笑着說。
“聽說杜姑娘的字寫得特別好,今日我們要開開眼界纔行。”李夫人笑容雖然溫和,但語氣卻透着一絲倨傲。
有丫環立刻拿來筆墨。
“我來幫呦呦磨墨。”齊映雁自告奮勇。
江宜夕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齊映雁今天是鬼上身了?完全變了個人。
“不必……”江宜夕要拒絕,她就沒想過要在陌生人面前寫什麼字。
齊映雁的手一抖,墨水灑落在江宜夕的身上。
“……”江宜夕漠然擡眸看齊映雁。
“啊,我不小心弄到的,怎麼辦?”齊映雁一臉歉意,“呦呦,要不你先去換了衣裳。”
“好。”江宜夕想知道齊映雁到底想對她做什麼。
齊映雁讓自己的丫環帶江宜夕去暖閣換衣裳,“先去馬車拿我的衣裳給呦呦換上,我們身量差不多。”
“二姐陪我一起去吧,這裏我沒來過,我害怕。”江宜夕怯弱地說。
“你……”齊映雁一陣不耐煩,側頭看到段氏的眼神,她又咬牙忍下來,“好啊。”
姐妹二人攜手往暖閣走去,在別人看不到的時候,齊映雁鬆開江宜夕的手,“前面就是暖閣,你自己過去吧。”
江宜夕挽着齊映雁的手,“二姐都陪我走到這兒,再走一走嘛。”
齊映雁心裏厭惡江宜夕的觸碰,可她怕壞了段氏的事,只好強顏歡笑陪着來到暖閣。
“到了,你進去吧。”齊映雁說。
暖閣周圍是花園,幾乎沒有下人走動,不知道隔着花園另一端又是什麼地方。
江宜夕沒有立刻走進去,而是對齊映雁說,“二姐先在這裏等我,我先去解個手。”
什麼?齊映雁一愣,就看到江宜夕提着裙子走開了。
“暖閣裏面就有淨房,你要去什麼地方。”齊映雁沒好氣地叫道。
“那二姐陪我進去,不然我害怕。”杜呦呦可憐兮兮地說。
等她上淨房的時候,她再離開就行了。
齊映雁點頭,跟江宜夕一起走進暖閣。
暖閣裏的三足提爐輕煙嫋嫋,透出一股有些甜膩的香。
江宜夕眸色微冷,在齊映雁沒注意的時候,往嘴裏塞了一片藥草。
“快進去,我在這裏等你。”齊映雁催促着。
“二姐的丫環怎麼還將衣裳送來,我怎麼更換。”江宜夕慢吞吞的,就是不走進淨房。
齊映雁覺得這裏的空氣有些窒息,“我去看看。”
江宜夕拉住她,“二姐,你今天……想對我做什麼?”
“杜呦呦,你發什麼瘋,又在胡說八道。”齊映雁心虛地叫道。
“那就別走,一起留在暖閣。”江宜夕笑着說。
齊映雁心裏急了起來,用力推開杜呦呦,轉身就要跑,她的雙腿發軟,還沒走到門邊,已經軟倒下去。
模糊的視線中,她看到江宜夕一步一步走過來。
爲什麼……杜呦呦會沒事?
咔嚓——
外面傳來落鑰的聲音。
江宜夕勾脣一笑,有意思。
她將齊映雁扶了起來放在軟榻上,屋裏的香味除了有迷魂香,還有一種媚香。
到底是誰的主意,她跟段氏無冤無仇……
莫非是齊若煙授意的?
她看向緊閉的窗口,用力地推開,在一陣腳步聲越來越來靠近的時候,她從窗口爬了出去。
就在她剛離開暖閣,有一個身影踉踉蹌蹌地推開暖閣的門。
那是個陌生的年輕男子,樣貌還算端正,只是腳下輕浮,眼下發青,一看就是個縱情聲色,荒淫無度之輩。
江宜夕冷冷地看了一眼,轉身就離開了。
在她走進小花園沒多久,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有好幾個人一同往暖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