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這張照片。”李興從手機相冊裏翻出一張照片,露出滿口黃板牙咧嘴大笑,“拍的跟婚紗照似的,你老婆看見,大概真要傷心到婚內出軌。唉呀,你說,我是現在就把照片發給她好呢,還是過段時間再發?”
顧硯辭看了看他手機屏幕上的照片,沒錯,確實很像婚紗照。
栩栩如生的藍白色仿真絹花,構造出一室浪漫。
時年十八歲的恬恬,身穿抹胸款淺藍色魚尾裙,坐在乳白色鞦韆椅上,仰頭嬌笑。
他身穿墨黑色西裝,眉眼帶笑,手拿碎鑽閃耀的王室風皇冠,往恬恬頭上戴。
不管是誰,看見這張照片,都會下意識認爲:這是一張在婚禮殿堂拍攝的婚紗照。
顧硯辭眸色微閃,林淺本就以爲,恬恬是他念念不忘的白月光。看見這張照片,她更要堅信她認爲的判斷。
顧硯辭不怕林淺誤會他,他怕林淺再受刺激,導致抑鬱症加重。更怕林淺像上次那樣,一怒之下跑到酒吧裏點男模泄憤。
眼角餘光瞥到李興滿臉堆笑的胖臉,顧硯辭神色一凜。
豈能讓李興用一張照片拿捏住他。
“我手裏,也有幾張能夠拿捏住你的照片。”顧硯辭從副駕駛車座上拿起一個牛皮紙袋,隨手一扔丟到李興懷裏,表情冷沉吐出兩個字:“看看。”
“喲,是什麼好東西?”李興撕開牛皮紙袋,看見七八張畫面勁爆的豔照,尺度大到辣眼睛,男主角是他,女主角是個挺着一對超大硅膠胸的美豔女郎。
李興臉色驟變,笑容僵在臉上,旋即消失不見。
“你跟蹤我,還偷拍我!”李興惱羞成怒大吼,“你簡直卑鄙無恥到了極點!”
顧硯辭眼底浮現譏誚輕笑,不冷不熱反駁他,“卑鄙也好,無恥也罷。你不在外邊尋花問柳,我哪裏拍得下這些照片。”
他扭了扭手腕,冷聲警告:“告誡你一聲,以後你再利用恬恬大做文章,離間我和我老婆的關係,或者是在二次策劃類似於上次的綁架案,我會將這些照片送到你老婆手裏,讓她開開眼。”
李興五官微扭,太陽穴兩側的青筋像蚯蚓般暴起,一雙眼睛瀰漫血色猩紅,活像一頭被獵人激怒的人形野豬。
顧硯辭說出的威脅,確實能夠拿捏他。
瞭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有今天的商業地位,全靠甘當贅婿,嫁了個大他十八歲的富婆,得到富婆大力資助的緣故。
那富婆,曾經是上個世紀縱橫國際商界的職場大姐大,爲人精明強幹,眼裏容不下沙子,最討厭管不住那活兒的下頭男。
富婆離過三四次婚,次次都是因老公在外偷腥離婚。
富婆跟李興結婚,無非是看中他年齡小,好拿捏,不敢背叛她。
瞭解富婆心性的李興,爲最大程度博得富婆好感,這些年來,一直努力扮演嚴於律己的好男人形象。
煙花柳巷他不敢去,公司裏的漂亮女下屬,他不敢沾染分毫。
瞧見別的商界大佬帶着美女祕書,美女助理出雙入對,他只有眼饞眼熱空羨慕的份兒。
富婆體態豐滿,性格還剛硬,渾然是個男人婆,毫無女人味。
而他正值血氣方剛壯年,很需要溫柔嫵媚,讓他產生性趣的女人。
某些時刻,他實在憋不住,便偷偷摸摸的溜到隱祕會所,找個風塵女尋歡作樂。
他自以做事神不知鬼不覺,想不到,竟被顧硯辭逮個正着……
顧硯辭手握把柄,李興不得不收斂幾分,“咱倆各退一步,誰也甭拿把柄威脅誰。你看啊,我將你的婚姻搞的雞飛狗跳,你日子不好過。你搞的我後院起火,逼急了,我跟你魚死網破。”
顧硯辭搖上車窗,神色意味不明說:“跟我魚死網破,你還不夠格。我留着你,是你有爲我所用的利用價值。”
李興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利用價值?”
顧硯辭不等李興琢磨出他話裏潛臺詞,他發動引擎,一踩油門離去。
……
醫院花園,綠樹成蔭,林淺坐在輪椅上,手捧小說,聚精會神觀看。
她身旁的石桌上,擺滿零食,袋子均已拆開。
鹿菀一會拿起這個袋子喫薯片,一會拿起那個袋子喫蝦條,時不時還往林淺嘴裏投喂小零食。
“咕咚咕咚!”鹿菀喝完瓶子裏僅剩幾口的椰汁,隨手將飲料瓶丟進垃圾桶,“飲料喝完了,我再去小超市買一瓶。你乖乖的待在這裏不要動,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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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林淺盯着手裏的小說,頭也不擡地說:“我又不是小孩子,纔不會到處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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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菀轉身離去,林淺闔上小說,擡手揉了揉眼睛,閉上雙眼閉目養神。
濃郁刺鼻的香水味由遠到近撲鼻而來,林淺下意識的擡手捂鼻,阻擋刺鼻異味。
矯揉造作且誇張的尖叫聲,傳入她耳膜,“哎呀,這不是嫁個老頭子的豪門闊太嗎?怎麼坐上輪椅了?”
不等林淺回話,那聲音自問自答:“哦,我明白啦!你並沒有嫁給他,畢竟像你這樣出身卑賤還蹲過監獄的騷~貨,嫁是嫁不出去的!充其量能當個見不得光的爛姘頭。你這腿,是被原配夫人打斷的咯,活該哦!活該哦!”
不用睜眼,林淺也知道,來者何人。
吳婧婧!
冤家路窄,居然在這碰到她。
林淺在石桌上一番摸索,摸到半袋子辣條。
她抓起辣條袋子,丟到吳婧婧臉上,“滾,能滾多遠滾多遠!”
辣椒油入眼,吳婧婧發出震耳欲聾尖叫聲:“哎喲!你又打我,看我撕了你!”
她忽然握住輪椅把手,朝着階梯方向推輪椅,“你說,我把輪椅推下去,能把你那條好腿摔斷嗎?大概能吧!哎呀,你馬上就要殘疾了,我好高興,我好興奮啊……”
轉眼之間,吳婧婧已經推着輪椅,來到階梯之前。
她倒數三二一,正要將輪椅推下階梯,突然感覺到,有一隻力量強勁的男人手,拽住她燙成波浪卷的長頭髮,拼盡全力的往後拉扯。
“你誰呀,你放開我……”吳婧婧話說半句,又爆發出驚天動地哀嚎:“啊!痛痛痛!好痛!”
那隻手,硬生生從吳婧婧頭上,扯下幾百根頭髮。
吳婧婧慘叫着鬆開輪椅把手,輪椅前滑,眼看就要滑下階梯,自灰襯衣袖口伸出的男人手,及時出手拉住輪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