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燈時,季晨欺身靠近,秦鳶下意識的向後靠去。
“學長,你?”
“有根頭髮!”季晨笑容溫煦,眼底的暗沉一閃而逝。
秦鳶看了眼後視鏡,捏起那根頭髮,衝他彎了一下脣。
季晨跟她聊着日後的工作,她有自己獨到的見解,侃侃而談,那眉宇間的自信如同光一般,讓季晨着迷。
“看來,我重金聘請你,是明智的決定!”季晨笑着道。
“學長才是自媒體這方面的高材生,我還有不足!”
“你很厲害,秦鳶,不要妄自菲薄!”
秦鳶點點頭,“那老闆,我會努力的!”
“好!幹得好的話,獎金大大的有!”
她笑。
路邊有一對兒小情侶,女的不喜歡喫煮雞蛋,男的就很有耐性的哄着她喫。
那麼美好有愛的一幕,看在秦鳶的眼睛裏,羨慕而又心酸。
“怎麼了?”季晨問。
“沒什麼!三年沒回來,感覺很多地方都變化挺大的!”
她隨意找了個說辭,又瞄了一眼手機。
她一早醒來就給厲司丞發了一條信息,詢問他是否找到了離婚證。
他沒回。
她又發了一條,告訴他這一天她都會在民政局等着。
依舊石沉大海。
秦鳶覺得自己真的挺失敗的。
他是有多麼不待見她,竟是連個回覆都沒有。
“是在等誰的電話嗎?”季晨又問。
她“啊”了一聲,“沒!”
“馬上就到公司了!”
秦鳶抿了抿脣,“學長,你在前邊把我放下,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明天我會去公司的!”
“去什麼地方?這個時間不太好叫車的!我送你!”
“不用!”
哪怕季晨知道她心裏有個情根深種的人,哪怕他知道她跟那個人結了婚,卻三年未見,她依舊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即將離婚這件事兒。
她愛了厲司丞十多年,哪怕是要畫上句號,她也想要一個人,安安靜靜的爲這段無疾而終的愛情畫上這個句號。
見她如此堅持,季晨尊重她的隱私。
“那好吧!你現在叫車,我等車來了再將你放下!”
“學長,你真的不用這樣!”
“別拒絕!”
正好有輛出租車剛剛送乘客到了目的地。
見狀,秦鳶趕忙下車,拉開了車門,鑽了進去。
“姑娘,那個是你男朋友?爲啥不讓他送呢?”
秦鳶平時就不是個喜歡跟陌生人攀談的人,更何況這還涉及到了自己的隱私,所以,並沒有接話。
司機問了個寂寞,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去哪裏?”
“民政局!”她聲音很淡的回答。
司機懵了一下,猛然意識到了什麼,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一路沉默無語。
秦鳶又看了眼手機,依舊無聲無息,她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手機壞掉了。
“姑娘,到了!”
她聞聲擡頭,看着民政局大樓,付了車錢,緩步向前走去。
這個時間,民政局外面已經有幾對兒年輕的情侶。
看到她走過來,還這麼漂亮,有個滿臉洋溢着幸福笑容的小姑娘忍不住好奇,問:“小姐姐,你是來結婚的?”
“不!”
“那你是這裏的工作人員?”
小姑娘就是個顏控,甚至覺得如果是秦鳶幫她辦理結婚登記,那真的是一件非常幸運且幸福的事情。
秦鳶搖搖頭,“我來離婚!”
“噗——”
小姑娘難以置信的看着她,“不是吧?小姐姐這麼漂亮,你那個他是眼瞎嗎?”
她只覺得這話有些戳心,默了默,“愛情無關美醜!或許在他的眼中,我是醜的,畢竟,情人眼裏出西施!”
“好像還挺有道理的!小姐姐加油啊!”
小姑娘眼睛閃閃發光,她看着她,彷彿看到了三年前的那個對未來婚姻生活充滿希冀的自己。
只是,他不愛她!
她苦澀的笑笑,找了個不顯眼的位置,安靜的坐等。
一小時過去,沒有等到厲司丞。
兩小時過去,秦鳶不禁擔心他是不是路上遇到了什麼意外。
三小時過去,秦鳶再也無法保持淡定。
她輸入那串幾乎可以倒背如流的號碼,回答她的卻只有機械的女聲。
有那麼一刻,秦鳶甚至天真的覺得或許厲司丞他也不想離婚。
最終,她沒有打給厲氏的祕書處,而是安靜的等着。
民政局裏,走了一對兒,又來了一對兒,有喜結連理而滿臉洋溢着幸福笑容的,也有離婚鬧得彼此反目成仇的。
直到工作人員走過來,提醒她他們馬上要下班了,秦鳶才站起來離開民政局。
她回了別墅,不打算問厲司丞爽約的原因。
剛剛洗完澡,一邊擦着頭髮,一邊準備看看季晨給她發來的工作郵件時,突然聽到了樓下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好像有人在試密碼!
這裏的安保很不錯,卻也不保證沒有什麼危險。
她抿着脣,環視了一圈,拿起自己的那把瑞士軍刀,便躡手躡腳的向着一樓走去。
撲面的酒氣讓她皺眉,藉着窗外的路燈,她認出了那兩個人中的其中一個。
“厲司丞?”
聽到女人清潤的聲音,周文凱將已經醉的一塌糊塗的男人丟給了秦鳶。
厲司丞很重,所有的重量全部都壓在她的身上,秦鳶一時不察,向後踉蹌了幾步。
“他怎麼回事兒啊?”秦鳶問。
周文凱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在拳館,瘋狂打拳,筋疲力盡跟狗似的,又去soulbar喝了好幾瓶酒,就成這個樣子了!我不管了,人我送到了!”
“喂!”秦鳶有些惱火。
不過,周文凱已經離開。
“渴!”厲司丞呢喃着,眉頭幾乎擰成了結,整個人異常的痛苦。
秦鳶恨不能將他丟在地上。
喝這麼多酒,這不是糟踐自己的身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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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不是恨不能儘快跟她離婚的嗎?
現在這般痛苦又是因爲什麼?
“厲司丞,我先扶着你去沙發上躺下,你……啊!”
她被男人用力拽入懷中,緊跟着,帶着酒氣的吻襲來。
秦鳶又羞又惱,“唔唔……厲司……”
男人尋到了空隙,攻城略地。
她只覺得整個人好像都要被他給吞入腹中,肺腑間的空氣越來越稀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