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禾對李二丫還有點印象,就住周現隔壁,好像前世她爸媽爲了給她兩個弟弟湊老婆本,把她賣給了村裏面六十多歲的老鰥夫。
老鰥夫年輕的時候,去煤礦挖煤攢了點錢,也討了老婆,但是他不懂得珍惜,脾氣火爆,一不順心就打老婆,方圓十里都知道他打老婆。
他老婆被他折磨了好幾年,最終被他活活打死了!
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人願意嫁女兒給他。李二丫20歲的時候,她的兩個弟弟一個18歲,一個19歲了,她爸媽爲了給兩個弟弟娶老婆,就把李二丫賣給了老鰥夫。
老鰥夫年近六十了,無兒無女的,他想要買個媳婦回來照顧自己晚年。
因此也捨得出錢,給了李二丫父母100塊錢彩禮。
但是李二丫嫁給老鰥夫之後,過得並不如意,老鰥夫脾氣古怪,對李二丫也非打即罵,還受盡了折磨。
李二丫不堪受辱,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跑了。
這件事情在當時的大風村來說,是很炸裂的,全村上下都在討論這個事。
因此陳一禾印象比較深。
“媳婦,媳婦,你在想啥!”
周現看到自家媳婦兒思緒飄遠,完全沒聽自己在說啥,也不禁慌了慌,媳婦該不會是生病了吧,這眼神怎麼這麼渙散。
“我沒事,只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情。”
思緒回籠,陳一禾也有點尷尬,這個時候,發啥呆呢。
想來那李二丫去告狀,是對周現有所念想,想拆散自己,好嫁給周現,因爲李二丫知道,她家還有兩個弟弟,她的婚姻肯定不能自主。
算起來,李二丫好像今年18歲了,比自己還小2歲,再過兩年,李二丫就會被她爸媽賣給老鰥夫了。
陳一禾不禁感慨,也是個可憐人!
不過既然李二丫對自家男人有所企圖,她就不得不防範了。
“媳婦兒,這些是!”
周現雖然心裏清楚這些是自家媳婦行李,但是他還想親口聽自家媳婦說,她想跟他過安生日子。
“喏,這些是我的全部行李,周現,我想和你好好地過一輩子。”
兩輩子的夫妻了,陳一禾還能不瞭解自家男人的小心思。
“當真?你想好了?你不嫌棄我家窮!”
周現感覺現在的他要飄了,心情格外地舒暢。他沒做夢吧,心心念唸的媳婦兒居然說跟他過安生日子!
“傻瓜,我要是嫌棄你,就不會嫁給你了!走吧,回去吧!”
陳一禾拉着周現的胳膊,趕緊回去。
回到兩個人的家,周現把陳一禾的東西都搬進兩人唯一的房間。
陳一禾關上門,周現狐疑,媳婦兒要幹嘛?
陳一禾從一堆衣服裏面找出一件冬天的棉大衣,棉大衣也有些破破爛爛了。但是很乾淨。
她拿了一把剪刀,把棉大衣裏層的一塊挑開,從裏面拿出了一個小布袋。
周現更加疑惑了,這是啥?
陳一禾把小布袋打開,裏面有30塊錢和15張糧票,布票也有5張。
周現突然有點傻眼了,他家媳婦像變戲法一樣,突然變出了這麼多錢。
“媳婦兒,你這是做甚?”
周現不理解,媳婦能跟他過安生日子他就謝天謝地了,怎地還能用媳婦掏錢養家。
“周現,這是我下鄉之前,我外公給我的全部家當。下鄉之後,我都是喫公社的飯菜,所以也沒有用得上,咱們家現在這個光景,再不想辦法搞點糧食,咱倆都得餓死啊。”
陳一禾白了他一眼,這不是明知故問嘛,他傢什麼光景,上輩子嫁給他之後就知道了。
她之所以要緊趕着回宿舍拿行李,還不是惦記着這些錢。
“媳婦兒,你的錢你好好收着。我還不需要用自家媳婦的私房錢補貼家用!”
陳一禾只當是周現的大男子主義作祟。
“周現,聽話,你先拿着糧票,明兒去鎮上的公社糧所換一些糧食回來,不然咱們都要喝西北風了。”
周現心裏暖暖的,他家媳婦怎麼這麼可人呢,不過,他哪裏需要媳婦兒的錢。
“媳婦兒,真不用!你跟我來!”
周現拉着陳一禾的手,來到了牀頭,把牀頭稍稍移開,然後在陳一禾驚訝的目光當中,把一塊地板掀開,地板下面是一個小小的地窖。
陳一禾震驚了,前世她在這個小破屋生活了兩年,怎麼沒發現有這個地窖。
其實也無怪前世周現不讓她知道地窖,她那時候滿心滿眼都是那個小白臉,家裏看得見的東西都緊着那個小白臉,周現又不傻,能把全部家底都給她纔怪。
這一世,陳一禾居然拿出了自己全部的家底給周現,周現知道,陳一禾的真心了,他纔敢把家底全部交給陳一禾。
他相信,他媳婦兒是會好好經營他們這個小家的。
“媳婦兒,來,跟我下去!”
周現握住陳一禾的手,就着爬梯,爬了下去。
周家的地窖並不算太大,僅僅只有五六平,但是陳一禾下到地窖看到裏面的東西,都驚呆了。
地窖裏面有幾袋糧食,還有一些臘肉什麼的,要知道這年頭,各家各戶都是囊中羞澀,能喫飽就不錯了。
周現去到角落拿出一個木盒,交給陳一禾。
“媳婦兒,打開看看!”
陳一禾狐疑地打開,看到裏面的東西,眼睛都瞪大了。
裏面有一套黃金首飾,還有一些錢,陳一禾目測這些錢大概有500塊錢左右,要知道在這個什麼都需要票的年代,錢可是稀罕物啊。
“周現,這是!”
“媳婦兒,這是我們的全部家當了,前幾年,我在外面當兵,我爸媽兩人在家,他們一點一滴地給我攢着糧食呢。這套黃金首飾是我媽從家裏帶出來的,說要給未來兒媳婦的。而這些錢是我爸媽攢下來的,加上我這麼多年當兵也有津貼。”
周現老老實實交代了這些東西的由來,其實他有一部分沒說,糧食和黃金首飾確實是父母留下來的,至於這些錢,卻是他自己的。
他自己做的事確實危險,不敢輕易讓媳婦兒知道,免得嚇到她。
“那咱爸媽病重你咋不帶他們去大醫院看?”
“前兩年,父母病重,我確實想帶他們進城去大醫院看,只是我爸媽死活不願意進城,一輩子都不願意離開大風村。我苦苦哀求了他們好久都不願意。”
提到父母,周現一陣哀傷,他父母是他見過最有智慧的人,父母以前都是大城市的大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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