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辭打完電話離去,林淺隱在拐角處,待他走遠,她滑着輪椅滑進電梯。
電梯下降到一樓,鐵門打開,林淺一眼看到,鹿菀提着飯盒,站在外邊。
“嗨!”鹿菀笑嘻嘻說:“你的貼身護工已上線,不是別人,就是我。”
林淺詫異:“你?”
鹿菀雙手扶住輪椅推手,將輪椅推出電梯,朝着住院樓外邊的花園走去,邊走邊解釋,“我面試了十多個護工,面試來面試去,終歸不甚滿意。外人到底靠不住,姐妹纔是最可靠的。我照顧你吧,別看我矮,我有點力氣,一百斤的磚頭我提不起,九十多斤的你,我完全抱得起。”
說着,她一手勾住林淺長腿,一手勾住林淺後背,使出渾身力氣抱起她,再前行十幾步,喘了幾口氣說:“看吧看吧,我抱得起你。”
林淺請護工,也沒指望護工擦屎擦尿照顧她,只希望護工在她上廁所洗澡時搭把手。
鹿菀有這個能力,她打消請護工的念頭。
畢竟,熟人更省心。
再好的姐妹,也不能白白使喚,林淺亮出銀行卡,“護工一天的護理費是多少來着?好像是五百元。你照料我期間,我按市場價支付你護理費。”
鹿菀拉下臉,氣呼呼說:“咱倆誰跟誰呀,我不要你額外支付護理費。你送我的那套大別墅,抵得上一輩子的護理費。”
來到屋外花木扶疏的花園,鹿菀將林淺推到樹蔭下,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她閒聊。
樓上,顧硯辭通過窗戶,盯着她倆。
距離隔得太遠,他聽不見她倆的談話內容。從林淺時不時低頭一笑的表情上判斷,她心情不錯。
這個叫鹿菀的女孩子,總能逗笑林淺,讓她開心快樂。
鹿菀性子過分鬧騰,卻是開心果一個,抑鬱症患者最最需要的開心果。
顧硯辭思索之間,鹿菀連蹦帶跳的衝進病房。
她抖開大號塑料袋,塞了一袋子零食水果,又蹦躂着往外走。
沒走幾步,顧硯辭叫住她,“站住,我有些話,要跟你說。”
從林淺的敘述中,鹿菀或多或少了解顧硯辭其人,對他印象極差。
嫉惡如仇的女孩兒背對顧硯辭,沒好氣地說:“給你一分鐘時間,要說啥趕緊說。”
顧硯辭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鹿菀,“昨晚你及時報警,救了她,我非常感謝你。這張卡里二百萬,是我略表心意的感謝費。”
鹿菀腳滑,險些跌倒。
二百萬!她年收入二十萬,二百萬等於她十年不喫不喝的積攢。
二百萬說給就給,顧硯辭賊特麼有錢。
他敢給,她敢收,渣男的錢不收白不收,收了也白收。
鹿菀接過銀行卡塞進衣兜,小手手捂着衣兜說,“這錢給了我,就不能要回去哦。”
顧硯辭直言相告:“你達到我要求,還有更多的好處費等着你。”
鹿菀眼珠子滴溜亂轉,“什麼要求啊,跟你上牀嗎?不行不行!打死不行!一來,好姐妹的男人,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搶。二來,我喜歡小年輕兒,不喜歡你這號老臘肉。”
顧硯辭擰眉,“想多了,誰要跟你上牀。”
話鋒一轉,他直奔主題,“我的要求很簡單,陪她喫喝玩樂,逗她開心。你看出來了嗎?她鬱鬱寡歡,凡事興趣泛泛,無慾望,無追求,這些都是很典型的抑鬱症症狀。我不想她發展成重度抑鬱症,可她排斥我。所以,靠你了,救救她。你幫我治癒她,以後我年年給你鉅額好處費。”
短短几句話,瞬間扭轉鹿菀心中的惡劣印象。
她細細思索,林淺有抑鬱症嗎?好像有,正如顧硯辭所說,她對世間萬事,沒什麼興趣,更沒有年輕人應有的活潑活力。
能看出她患有抑鬱症,想方設法要治癒她的男人,纔不是渣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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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妥的好男人一枚!
“好呢!”鹿菀眉開眼笑,“我保證完成任務!”
……
再來到樓下花園,鹿菀有意無意暗示林淺,“寶,你誤會他了,他沒有你想象中那麼渣,我覺得吧,他愛你愛的不行不行,嘴上又說不出口。唉呀,正常的啦。三十歲的老男人,早過了我愛你的年齡。”
林淺低着頭,眸光似湖水般瀲灩波動。
高級渣男果然是不同凡響,表面上那套瞞過所有人。
許珩說:顧硯辭愛她。
鹿菀也說:顧硯辭愛她。
如人飲水,冷暖只知。顧硯辭愛不愛她,她心裏再清楚不過。
他不愛,他倘若是愛,他絕不會出於方便保護,方便陪伴目的,將他的白月光,從黃埔市接回榕城。
……
時間一晃,三五天過去。
榕城南區·興創集團,一輛深黑色邁凱倫衝進公司大門,一路行駛到集團大廈入口處的大理石臺階下。
車窗搖下,顧硯辭陰着一張臉,對走上前來的保安下令,“告訴那個姓李的兔崽子,我來了,趕緊滾下樓見我。”
保安不敢怠慢,趕緊電告李興:“李總,顧總求見。”
不多時,李興下樓。
他拍打雙手,做歡迎狀,“顧總大駕光臨,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警告你,”顧硯辭眉眼冷沉,說話帶刺,“離我老婆遠點,再私底下接近她,我要你的命。”
李興搖頭晃腦大笑,“哎喲,你倆吵架了?好好好,多吵幾架,吵到她徹底失望,吵到她婚內出軌纔好。”
顧硯辭神色幽冷,果然,一切一切,都是李興在背後興妖作怪。
他冷哼:“你那點花花腸子我清楚,恬恬突然發病,是你買通護士,給她注射刺激性藥物導致。你故意在恬恬最需要我的時候綁架林淺,迫使我在恬恬與林淺之間二選一。當時,我要是說,我選林淺,你會當着我的面毀了她。我不選她,你正好讓她誤會我……你費這麼大勁,就想讓林淺失望透頂,用婚內出軌的方式報復我……”
聽他分析完,李興咧嘴大笑,“不愧是你,琢磨事情琢磨的透透的。琢磨清楚有什麼用呢?這是個解不開的死局,要解開,你除非說出你和恬恬的真實關係。問題是,你不敢。因爲你知道,恬恬還活着的消息,一旦不小心泄露出去,她會像去年那樣,被那些瘋批腦殘粉往死裏整。”
說到這,李興晃了晃上半身,攤開雙手,一副小人得志的得瑟模樣,“可別罵我卑鄙,畢竟哥們你心有白月光這件事是事實。聽說,你要將恬恬轉移到榕城。快點轉移,我太想看到你跟你老婆,因爲恬恬,吵架吵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