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逾白看着這些誤會的言論,還有江胭那個點贊,
他思緒繁亂,皺着眉想要質問席媛,
卻見她小臉蒼白,額角微微冒汗,看起來臉色極差,
“怎麼了?”
“逾白,我,我肚子痛!”
她皺着眉喘息,手緊緊捂着小腹,宋逾白神色微變,一把抱起席媛,
“先忍忍,我送你去醫院。”
車裏,宋逾白車子開得飛快,席媛痛苦的神色看起來情況不太好,
“逾白,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你帶我滑雪,把我們的孩子置於險境…”
“別說傻話,”
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沒什麼情緒,倒是還挺鎮定,
席媛知道他看到了自己的朋友圈,也看到了江胭的點贊,
虛弱地伸出手抓住男人的胳膊,眨眨眼,眼眶溢出淚水,
“都怪我,我太開心了,所以就發了朋友圈,忘記屏蔽江胭了,害你被她誤會了,逾白,對不起,回去我可以向江胭解釋的…”
宋逾白掛擋,不着痕跡地抽開了手臂,淡淡道,
“她不會生氣的,別多想,保存體力。”
病房裏,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北城最好的婦產科醫生戰戰兢兢地向宋逾白彙報席媛的情況,
“孕婦胎象還不穩,不適宜受凍,有死胎風險,也不可做劇烈運動,起碼要保胎三個月。”
“嗯,多謝,”
宋逾白冷冷地道謝,醫生趕忙客氣道,
“哪裏哪裏,這是我們應該的,宋總還有什麼吩咐嗎?”
“沒有了,”
醫生匆匆離開,天知道他剛剛嚇得要死,裏面那位看着面熟,不過看宋家那位把人送來時的臉色,便知道那位女士不是什麼普通角色,他們這些做醫生的,最怕給這些權貴看病,稍不順心便爲難他們,輕則丟工作,重則丟了命。
但是不是聽說宋家那位已經和早前鬧得沸沸揚揚的未婚妻祕密結婚了嗎?
新聞的照片他看過,和病房裏那位不是同一個啊?
男人在病房的沙發上坐下,抱着電腦在工作,表情嚴肅讓人看不出情緒。
席媛抽泣了兩聲,衝着宋逾白撒嬌,
“逾白,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沒有,”
男人疏離冷峭的語氣讓席媛眉心一跳,
“逾白,明天就是你生日了,我在酒店頂層定了位置。”
宋逾白按了按額角,心頭憋悶,說不上來的感覺,席媛朋友圈江胭的那個贊始終縈繞在他心頭,那代表什麼呢?她無聲地控訴?還是坦然的,無所謂地接受?
他沒什麼表情的對席媛淡淡道,
“你先好好休息,明天再說,我先回酒店開個會,晚點再過來。”
離開病房,宋逾白給江胭回了消息,
“不回去。”
席媛目前這個情況,明天就是週日,他們看來是無法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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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次出差的目的之一,是收購萬宏,北城有萬宏的投資項目,他需要做的,就是截胡萬宏的項目,
趙志片殘廢的消息一經流出,萬宏的股價就驟跌,一朝擊垮再收購萬宏,宋逾白沒費什麼力氣。
只是萬宏那邊還在垂死掙扎,趙志平的兒子趙宏宇從國外回來,已經通過林陽試圖約宋逾白多次,但都吃了閉門羹。
呵!罪有應得,宋逾白如是想着。
收到回覆,江胭愣愣地呆坐在沙發上,看着面前剛剛做好的新的蛋糕,她放下手機,
拿起勺子一勺一勺把蛋糕送入口中,鬆軟香甜的蛋糕進入口中,全然只剩苦澀。
她大口大口喫着,喫得急了脆弱的喉間被噎住,反胃的感覺突然上涌,急急跑向洗手間,剛剛喫下的蛋糕全數吐了出來,小臉煞白,看起來狼狽憔悴,乾嘔讓她眼眶刺激出眼淚,接着嘔吐的不適,她放生哭了出來,
張媽慌忙去洗手間查看,江胭哭的睫毛被打溼粘在一起,周身是濃烈的哀傷,
“江小姐,這是怎麼了!”
張媽拍着她的背,江胭抽噎着止住哭聲,
“沒事,只是吃了太多蛋糕被膩住,吐得很難受,張媽你去忙吧,”
張媽也是五十多歲的過來人,家裏的男主人去出差多日都不曾聯繫過自己的妻子,還記得剛來時她喊江胭“宋夫人,”被宋逾白生生改了口,他告訴家裏傭人叫她“江小姐”,不許叫“夫人”,
江小姐這幾日做了很多個蛋糕,字裏行間她知道了她在給宋先生準備生日蛋糕。
日久見人心,張媽看得真切,江小姐對先生有情,但是先生……哎,她一個傭人說不上話,
“江小姐,我去給您倒杯水吧,”
“嗯,謝謝。”
吐完出來,她感到了一絲睏意,上樓躺下,不知不覺就眯着了。
窗外的北風呼呼颳着,江胭又開始做夢了,夢中回到了她被綁架的那次,僻靜的療養院裏,她被五花大綁捆在病牀上,她想叫人,卻發現嘴巴被膠布貼着,然後就是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帶着口罩帽子進來了,手中拿着針管和手術工具。
她害怕地直搖頭,卻無法阻止冰涼的藥劑注射進胳膊裏,
昏迷之前,她只記得,那個醫生帶着一副金屬框眼鏡,鏡片下的眼睛微微反着光,看不真切。
緊接着就是肚子裏孩子被扯出的清晰感官,她下腹一陣劇痛,張大嘴巴深呼吸,猛然驚醒,從牀上坐起,
“呼…”
不知道爲什麼過去了這麼久,還是依然會夢到那一幕,大概是回憶太過血淋淋,疼痛的感覺記憶猶新,難以忘卻,像是纏人的夢魘,時刻折磨着她。
手機鈴聲驟然響起,給江胭嚇得一激靈,
是個陌生號碼,她劃開接聽,
“阿胭!”
任曼雀躍的聲音傳來,江胭一愣,
“曼曼?宋慕允許你用手機啦?”
“沒有,我求了他過兩天你生日,我去找你,幫你慶生!”
江胭內心很感動,每每自己彷徨無助孤立無援之時,任曼總是她最堅固的後盾。
“嗯!我做蛋糕給你喫!”
“好啊好啊!我記得你手藝最好,到時候可得給我做幾個下酒菜啊~”
江胭失笑,和任曼約定了時間,她又打起精神來,
即使宋逾白並不在意自己,但她還有好朋友在關心着她,她不該自怨自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