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剛出生幾個月的小孩啊。”
傅沉舟故作輕鬆的說。
“……”
“……”
老爺子老太太聽的都憑住了呼吸。
傅懷仁也疑惑的直了直腰。
而裏面的男人,更是緩緩地往後貼着冰涼的牆壁。
“她,她……”
“我們鄰居家前幾個月生了小孩,她喜歡的要緊就去抱啊,但是差點給人家把孩子給摔了。”
“什麼?”
傅沉舟‘單純’的解釋後,老太太怔住。
所有人都怔住了。
但是……
又好像,這樣才符合常理。
“不然是什麼?難道你們以爲我會跟小酒生寶寶嗎?”
傅沉夜又無謂的笑着問了聲。
衆人:“……”
“那是你大嫂。”
老太太輕聲跟他講。
“他們早不是那種關係了。”
傅沉舟還是很輕鬆的模樣,只是說這話的時候,雖然笑着,長睫垂下了。
“沉舟,他們還沒離婚呢。”
“我知道呀奶奶,所以我說我們不打算結婚呀,如果哥打算一輩子都這樣也沒關係。”
“沉舟……”
老太太聽的有點懵了都。
“奶奶,爺爺,大伯,你們說我爸爸愛上阿姨卻不能追求是因爲大伯跟阿姨是真心相愛,但是小酒跟堂哥不是啊,如果這樣的話,大家只是都是人類而已,我爲什麼不能喜歡小酒呢?堂哥把命給了李悠然,堂哥最在乎的是李悠然,我還是不能跟小酒在一起嗎?”
傅沉舟突然很卑微的質疑道。
“……”
老太太嘴巴動了動,卻半晌說不出話來。
“所以小酒答應跟你在一起嗎?”
傅懷仁還理智,繼續問道。
“嗯,我們現在住一起,不過我經常不在家,現在是莫叔跟青姐陪她,她現在受不得涼,大夏天的也不敢吹空調。”
“這,她這是怎麼了?”
老太太聽的心裏發緊。
“奶奶您忘了,她被打的骨頭都斷了呀,好不容易纔能再走動的。”
“……”
老太太突然就又說不出話,並且掉下眼淚來。
“不過您也不用擔心,她很堅強的,她一直有好好堅持鍛鍊,她想努力恢復到以前的樣子。”
傅沉舟又說。
“……”
老太太聽的心裏絞痛,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老爺子跟傅懷仁也都聽的難受。
他們無心叫那個女孩子在他們家受苦,他們明明是想保護她,讓她錦衣玉食,過的幸福,但是……
“奶奶,沉舟想求你們一件事。”
傅沉舟突然離開沙發,半跪在老太太面前卑微的說起。
“什麼事?”
老太太帶着哭腔。
“奶奶,不用叫大哥去跟她離婚,就讓那件讓她差點死掉的事情慢慢隨着時間消逝好不好?就讓我一直照顧她,讓她在國外重獲新生。”
“沉舟。”
老太太聽着沉舟的話,看着沉舟那卑微的模樣,流着眼淚低了頭。
她沒辦法答應沉舟跟戚酒在一起。
哪有一個女孩子嫁給哥哥,又跟弟弟在一起的?
“奶奶,我從小在國外沒能見您幾面,也不曾求您跟爺爺什麼,就這一件,這輩子就這一件,好不好?”
傅沉舟卑微的講道。
“沉舟,爺爺奶奶知道虧欠你,可是小酒她,她愛的也只是你大哥呀。”
老太太想,應該是這樣的。
她記得戚酒去找她,預感自己會出事前交代的那些話,戚酒肯定是愛傅沉夜的。
“她不愛了,奶奶,她不敢再愛我哥了,我們現在很好,我們可以隱姓埋名,我們可以再也不來a城,反正我們早就已經離開,沒有人會在乎什麼哥哥弟弟喜歡一個女人,我們喜歡一個女人不是犯罪,也請您跟爺爺,大伯跟阿姨不要把這當做一種醜事,就算當,也沒關係,反正我們會消失,讓所有人都忘記我們。”
傅沉舟又迫切的解釋着。
他覺得這世上,沒有什麼不能做的事情,只要他們是真心,他們可以消失。
“讓奶奶見小酒。”
老太太突然講道。
傅沉舟聽着那句話,卻突然沉默下來。
他不要再有傅家人去動搖戚酒。
“她是爲了奶奶才受的傷,讓奶奶去見她,嗯?”
“不,您去了只會讓她想起大哥替李悠然擋刀,她好不容易纔活過來,奶奶,求您,求所有人,都不要再去找她。”
“沉舟啊,你讓奶奶怎麼辦?”
老太太看着傅沉舟,又心疼又無奈。
可是她要是答應了小孫子,那大孫子又該怎麼辦?
她知道自己大孫子其實過的也並不好啊。
他總說他放下了,他總說他們過去了,但是他還不是會急火攻心,還是會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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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是戚酒的傷,又何嘗不是傅沉夜的傷呢?
晚飯後傅沉舟留在老宅過夜,去樓頂抽菸的時候,看到了站在前面的傅沉夜。
他還是走了過去,輕聲:“哥。”
傅沉夜聽着那聲哥,卻只是垂着眸又狠狠地抽了口煙。
“哥,你不要她了對不對?”
“……”
傅沉夜抽着煙並未說話。
傅沉舟卻擡眼,“哥,你把她讓給我吧,反正你們也不可能了。”
“她不是一件東西,需要我們兄弟讓來讓去。”
傅沉夜終於開口,卻只那麼冷淡的一聲。
傅沉舟看着他獨裁的模樣,很久才努力平靜的說了聲:“也是,而且我們早就在一起了。”
傅沉夜的心口像是被什麼撞了下,隨即,半眯的鳳眸直直的看向他。
傅沉舟笑着說:“我們都不在乎的,一張婚書,向來困不住人的心,不是嗎?”
“我可以跟她離婚。”
傅沉夜卻淡淡的一聲,然後又朝着遠處的海灘看去。
傅沉舟忍不住心裏一緊,“你可以跟她離婚?”
“是。”
傅沉夜認真說。
傅沉舟內心兩秒鐘的地動山搖,但是後來,他還是忍下來,抽着煙苦笑了聲。
傅沉舟想,還是別叫她離婚,因爲離婚就意味着他們要見面。
見面的話,什麼都可能發生。
現在戚酒過的很好,她不需要再見這個人。
“哥,她已經都忘記了。”
傅沉舟又說了聲。
“你今晚說的所有跟她有關的話,對我而言,不過都是你的不確定,傅沉舟,你沒有自己想象的聰明,也沒有很自信。”
傅沉夜望着他,或者是因爲年長几歲,或者是生存環境不一樣,總之,傅沉夜就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獨裁者,而傅沉舟就像是個被保護的很好的,沒什麼心機的的公子哥。
沒有心機在這裏的意思,也是藏不住心事的意思。
他的所有計劃,意圖,都會在他那張看似單純的臉上顯示出來。
不是他不想藏,而是他根本藏不住。
“如果我說,她又懷孕了呢?”
傅沉舟突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