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能走進監控室的明老,在這裏面又扮演着什麼角色?
他會出現在分區警署,大概也知道了她的身份。
明家……
黎俏思索着又重新黑進了警務系統,雖然明家的信息做了高級別保護,她也只是花了幾分鐘的時間就破解了保護代碼。
然後,關押室的鐵門被人敲了兩下,黎俏頭不擡眼不睜地說了句請進。
一陣嘩啦啦的鑰匙聲響傳來,對方可能是個新手,試了七八個鑰匙,才成功打開了關押室的鐵門。
黎俏一直沒擡頭,視線鎖定在明致遠的個人信息上。
直到鐵門被人小心翼翼地關上,莫覺穿着鬆鬆垮垮的警服,歪戴着警帽的身影竄到了黎俏的跟前,小小聲地喊:“祖宗,我來啦。”
黎俏一時不查,手機掉在了地上。
莫覺看了看她,彎腰撿起手機,往自己的警服上擦了兩下,嘿嘿笑着遞了過去,“給。”
黎俏面無表情地看着莫覺,重重嘆了口氣,捂着自己的上半邊臉,低喃:“你怎麼來的?”
莫覺會出現在這裏,太讓人驚悚了,就連黎俏也着實嚇了一跳。
黎俏拉着她坐下,視線掃過她身上的警服,“哪兒來的?”
莫覺雙手蹭着膝蓋,睨她一眼,略顯羞澀地道:“順來的。”
黎俏又拎起鑰匙串在她面前晃了晃,“這個?”
“嗯……順手。”
黎俏沉吟幾秒,其實……也說得通。
莫覺連安保措施最嚴密的博物館都能來去自如,何況是大白天忙忙碌碌的警署。
誰能想到她敢在警員眼皮子底下作案。
這時,黎俏扯脣,無奈地蹙眉,“我不是說過讓你在家等我?”
“我怕他們逼良爲娼,所以想……救你出去。”莫覺見黎俏面色不愉,聲音也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是囁嚅着說道:“祖宗,你生氣了?”
逼良爲娼的黎俏:“……”
沒文化就別亂用成語了行嗎?
那叫屈打成招。
黎俏手肘撐着膝蓋,低頭嘆氣,轉眼她又想起來一件事,“落雨跟你一起來的?”
莫覺癟着嘴搖頭,“我自己找來的。路上我打聽到文化園被燒了,好多人都在討論細節,我就想來碰碰運氣。”
說到這裏,她眉眼一亮,邊說邊比劃,“然後剛纔我蹲在門口黑進了他們的馬路監控,就看見你兩個小時前被帶到了這兒。”
黎俏看着靈動的莫覺,脣角不經意地揚起淺笑,“那你怎麼猜到文化園被燒和我有關?”
莫覺不假思索地說:“能把你收進關押室,肯定是出了大事。隔壁新城分區警署我也打聽了,今天那邊最大的案子是一起老頭碰瓷。”
神偷,確實不負盛名。
黎俏把手邊的水果盤遞給她,又將她頭頂露在警帽邊緣的氈帽藏好,“一會出去小心些。”
莫覺捧着盤子往嘴裏賽水果,“嗯嗯,這裏的監控我都做了畫面重置,不會被人發現。”
說着,她又想起了什麼,把盤子還給黎俏,拉開警服的拉鍊,從懷裏掏出了另一套……警服,“祖宗,給你準備的,你穿好,咱倆走。”
黎俏:“……”
低估她了。
“我不走,你先回去。”黎俏看着警服,淡聲搖頭道。
莫覺嘴裏含着水果,“啊?不走?”
黎俏應聲,拍了拍她的肩膀,“我還不能走,你聽話先回去。”
話落,她就拿起手機撥通了落雨的電話。
那端正在滿商場找人,瀕臨暴躁邊緣的落雨,聽到莫覺溜進了關押室的消息,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磨着牙回答:“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給她能耐的,光天化日居然能走進關押室。
分區警署都是什麼酒囊飯袋?
正當莫覺不情不願地準備打道回府時,關押室外的走廊傳來了說話聲。
對方說的是帕瑪當地的語言,黎俏聽不懂,也懶得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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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重新打開屏幕繼續瀏覽明家的信息。
而莫覺卻背對着鐵門,側耳傾聽。
走廊外的兩名警員路過關押室,透過欄杆看到莫覺身穿警服的身影,也沒多想,掃了眼便繼續笑着交談。
數秒後,莫覺顛顛跑回到黎俏的身邊,一臉大驚小怪地問道:“祖宗,你真的火燒文化園了?他們說要賠償五個億,好多好多錢啊。”
黎俏滑動屏幕的手指,猛然頓在了屏幕上。
不是因爲賠償五個億,而是……
她緩緩掀開眼皮,對上莫覺烏黑澄澈的杏眸,說的很慢,“你懂帕瑪文?”
莫覺按了按警帽,表情有點莫名,“也不算懂吧,我不認識帕瑪文,但是我能聽懂。”
她其實會很多國家的語言,因爲經常全球各地跑,耳濡目染就學會了。
黎俏捏着手機的手指驀地一緊,“你今年二十三歲?”
“嗯。”莫覺扣着自己的手指,對黎俏有問必答,“我有記憶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是一歲,過年我就長大一歲,沒錯吧。”
有記憶開始是一歲?
黎俏被自己腦海中劃過的想法逗笑了。
確實匪夷所思。
她放下手機捏了捏眉心,爾後睇着莫覺清澈見底的眼睛,對着門外努嘴,“回去吧,跟着落雨不要亂跑,到家給我打個電話。”
黎俏把手機的新號碼告訴了莫覺,又叮囑了幾句,就見她依依不捨地往門外挪步,“祖宗,你真不跟我走啊?”
“嗯,我還有事。”
莫覺雙手抓着欄杆,回眸看着她,一臉色鄭重地叮嚀,“那、那你要是想出去就隨時跟我說,千萬別做傻事。賠錢也沒關係,老闆很有錢的。”
遠在法里昂街頭漫無目的尋找莫覺的黎彥,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
莫覺走了,穿着那身鬆鬆垮垮的警服,大搖大擺地走出了警署。
可謂是來去匆匆,並且……沒有一人察覺。
她走後,黎俏靠着身後的牆壁,闔眸思忖着莫覺的來歷。
剛纔太驚訝,所以忘了問她,以前是不是來過帕瑪。
以莫覺的神偷本能,在沒有簽證和通行證的前提下混入帕瑪也不是難事。
可若沒來過,她是怎麼學會當地語言的?
帕瑪屬於獨立國,這裏的語言文化都自成一脈,不曾涉足過的人,很少會主動學習這門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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