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閂,輕拉厚重的門上連接外面銅鈴的線,隨着銅鈴聲的響起,厚重的大門再度從外面被推開來,一直守在外面的衆人擔心的齊齊上前一步,夏荷是一眼就看到了蘇子衿手上的咬痕。
“小姐,你受傷了沒事吧”夏荷關切的連問這就從衣兜裏取出手絹來,上前就準備拉起蘇子衿的手給她包紮,可才伸出手蘇子衿就擡起了手,輕輕擺了擺道:“沒事,不打緊。”
夏荷到底不放心,欲開口再勸,宋醫女見勢拉住了她的手,笑勸道:“就是破了點皮,不必這麼緊張,手絹上細菌多,捂上反倒容易感染。”
聽宋醫女這麼說夏荷雖說聽不懂什麼細菌但卻聽得懂感染,可不想因爲她讓蘇子衿傷口更加嚴重,只能將垂了下來,收回手絹。
等這主僕二人的話都說完了,站在側邊的押官纔看了裏面躺在地上依舊傻笑着的蘇靈珊恭敬的詢問:“郡主,這人是瘋透了,都不認人了,誰都咬,您看這到底怎麼辦好”
蘇子衿眼角的餘光看向蘇靈珊,沉默了片刻道:“如今她的確瘋得厲害,且先留下吧,明日我自會派人來看着,押官大人不必費心了。”
“是。”押官是忙不迭的應下來,活怕蘇子衿會反悔。從剛剛聽到蘇靈珊那話起他就心裏害怕,雖說聽得是雲裏霧裏,可光是蘊含了皇上,皇后,蘇子衿,殺害這幾個詞就足夠他喝一壺的了,他到底是個小官,更清楚有些事最好的不知道的好,活怕蘇子衿會
讓他繼續看守蘇靈珊,聽得越多越是危險,說不定到最後命都沒了。
所以蘇子衿這一說日後不用他再管了,對他來說無異於是如蒙大赦,自的忙不迭的應下,恨不得現在就腳底抹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蘇子衿自然也看透了這押官的心思,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來,因爲自己想要的偏偏和這個押官是相反的,他是恨不得離開這裏再也不聽到那些話的好,她卻是恨不得撬開蘇靈珊的嘴讓她把所有都吐出來。雖說她覺得自己就憑着那幾句話就心緒不寧想要從瘋子嘴裏撬出話來有些可悲,自己那心中的猜測和疑惑也有些不可思議,甚至有些天方夜譚,可是她就是不安寧,方纔放棄的話明明都已經到了嘴邊,可
最終卻還是打算將蘇靈珊留下來。
不知是好奇,還是害怕,她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不斷的向她靠近,像似一個謎團在漸漸的解開。孟先生的離奇死去,蘇靈珊這個時候瘋了說出前世的事情,彷彿一切都和什麼有關係,可是她看不到,未知的可怕縈繞在心頭,讓她擔心,慌亂,想要撥開一切,可是現實卻是無能無力,能做的也只是將
蘇靈珊留下來,看看能不能治好,能不能再遇到方纔她那還算做清醒的時候,問出點話來。
無可奈何的感覺讓蘇子衿感覺到深深的疲憊,深吸了一口氣,也不願再久留了,讓冬梅暫時留在牢房內守着後便領着人如來時走出牢房去。
路上,蘇子衿看着那昏暗的前方,抿了抿脣,低沉問:“宋醫女,蘇靈珊這樣還有治好的可能嗎”宋醫女知曉蘇子衿想要問的是什麼,也很
想要告訴她可以,也希望她自己可以幫她一把,但面對事實卻也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人瘋了是無藥可治的,這是人的主觀把自己封閉了,不是吃藥鍼灸什麼的
就可以治療的,就是在我故鄉都沒辦法將瘋了的人治好,更別說在這了,何況我的專業和這個不對口。”
“我也知道希望微小,如今看來是一點都沒有了,也只能等了。”蘇子衿暗歎一口氣,雖說心裏知道要治好蘇靈珊是不可能的,可聽到徹底沒有希望還是不由得有些失落。“郡主。”看着蘇子衿失落的眼神和那眼底裏的無力擔憂,宋醫女沉吟了片刻最終還是開了口輕勸道:“其實那不過就是幾句話也沒有必要去在意,現在不是一切都已經解決了嗎,過了明日就徹底的塵埃落定
了,何必庸人自擾呢。”“難道你不覺得驚奇嗎她,記起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不是嗎還是說你們那裏有過這樣事”蘇子衿期盼的看着宋醫女,希望她能給一個答案,將她這自己安定不下來的心安定下來,讓她不再不受控
制的腦袋裏一直想着那猜測。
然而,宋醫女無法給出答案。身爲穿越的人,實際上她很明白蘇子衿如今的感受,畢竟在她們身上發生的事情太過奇幻了,都是死而復生,她穿越到了另外一個時空成了另一個人,而蘇子衿重生回到了十四歲,一直以來她們其實都在
逃避,一切都歸於所謂的無奇不有,倒也可以自圓其說。可方纔蘇靈珊說的那幾句關於前世的話,無異於像似揭開自欺欺人的謊言,讓原本的自圓其說破了,畢竟她不是重生的人,這就是她也能看得出來,可偏偏在瘋了之後說出前世的事情,這匪夷所思之下不
免會讓她們,特別是蘇子衿變得混亂起來。
到底她們的重生,穿越是不是真的“我明白了,你我到底算是一脈相關,我也脫不開關係,我盡力而爲,但是你可要答應我不要胡思亂想,你的日子好不容易好了,我也跟着你眼見着就要喫香喝辣了,可別毀了。”宋醫女一臉警告的指着蘇
子衿,彷彿在告訴她她可不是在開玩笑的。
而看着她這般肅然的神色蘇子衿卻被逗樂了起來,敗下陣來的乖乖點頭。“好,一切都依你,我盡力而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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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醫女自也知曉這等事強制不了,不過也就是爲了緩和一下彼此之間的心情以及希望多多少少能起點作用,畢竟這件事她勸不了她,就連自己她現在其實都勸不了了。
深吸一口氣,盡力爲此臉上的嬉笑神色,正準備說什麼,擡起頭卻發現已經走出了押所,而大門外多了一輛馬車,看着那駕馬的牧野便就知曉這裏面的人是誰了。
“看來有人酒醒了來尋自家媳婦了,嘖嘖,這成了婚怎麼比以前更加粘人了,一時一刻都分離不得。”
聽着這宋醫女冒着酸氣的話,平日裏蘇子衿會由心的笑起來,可如今那沉甸甸的心卻是怎麼都提不起來,只是皮笑肉不笑的拉了拉脣角,不說話的往馬車走去。看着她的背影,宋醫女也只能聳聳肩,領着後面走出來的夏荷和琉珠上了原本來時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