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陌寒垂眸,掩了眸中的情緒。
對寧輓歌,他向來有很多種無法言明的感情。
“聽聞皇上明日就到,這狩獵一事……”
“不變。”男人輕微的兩個字響起,言罷站起身往外走,但喉際一股腥甜感浮上,讓他忍不住握拳在脣邊低沉隱忍的咳嗽了起來。
看着王爺的背影,青龍的表情微微茫然了幾分。
天色這麼晚了,王爺身上才受了涼,難道是去看王妃去了?
青龍帶着幾分疑惑的跟隨而上,卻在門口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瞧瞧王爺,站在王妃的屋門前,擡起手想敲門又沒有敲門的模樣,猶豫不決。
他這個做下屬的都看不下去了。
他家王爺這麼悶騷,這麼下去怎麼把王妃給搞定?
如此想着,青龍乾脆上前兩步,小聲說:“王爺,屬下有一事要說。”
他端着認真嚴肅的模樣,說的還真是煞有其事。
風陌寒輕咳了一聲,不知是掩飾情緒,還是當真想咳嗽。
青龍感覺自己現在簡直是找死,一般看着王爺這般模樣應該站遠點裝作沒看見,可是現在他卻格外替王爺擔憂,他這個做下屬的真是看不下去了。
“什麼事?”
“王爺,要讓王妃主動,還是要用苦肉計最好。”青龍瞄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將聲音壓低,用只有二人的聲音聽得見。
風陌寒的眸光微閃,不動聲色的看向青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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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青龍有些緊張,不敢去細想自己明日開始會不會被王爺找麻煩。
“屬下……屬下什麼都沒有說。”
感覺到冷意漸漸往外竄,青龍相當識相的轉身走。
風陌寒站在門邊,微微蹙了蹙眉。
苦肉計?
這倒是個好主意。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後,還是沒有推開門,而是轉身回到了屋子裏。
……
寧輓歌醒來時,已是正午時分。
小綠已經可以安然無恙的站在牀頭,等候她的甦醒。
待用罷午膳,寧輓歌四處觀望了一番問道:“王爺呢?”
昨天二人算是不歡而散吧?雖然最後她的確是偷看了他洗澡,啊呸,什麼偷看,只是不巧瞧見了而已。
“奴婢也未見王爺蹤影,不過今日皇上已經到了,五王爺和太子他們都已經去迎駕了。”
小綠這還真有八卦的天賦,她剛問這丫頭就能夠輕而易舉說出口。
寧輓歌捏着下巴,做出一副沉思之色。
既然皇上來了,那必定會有狩獵節,到時候皇家狩獵時,林子肯定封鎖,進入就很難了。
“小綠,你傷勢可還好?”她忽然問道。
小綠眨了眨眼眸,搖頭說:“已經結痂了。”
“哦,那罷了,你還是在客棧裏好好養傷。我去找風陌寒談談。”
“小姐……”見寧輓歌往外走,小綠弱弱的出聲,“聽聞王爺向來不會參加狩獵節,此次出門也是瞞着皇上的……”
寧輓歌頓住了身子,半轉過身來看向小綠。
她沉默了一會兒,聳聳肩。
想來也是,他從昔日的戰王轉變成病怏怏的王爺,過去的風光都不復存在了,即便是真的參加了也撐不了多久吧,就他風陌寒的身子骨,恐怕也是沒過多久就會休息。
不過那又如何呢,她可以去參加啊!
……
街上圍滿了人,因皇帝的馬車經過這條街,多少人都等着瞻仰皇上的龍顏。
寧輓歌去了隔壁的屋子,敲門沒人迴應,再敲依然還是無人迴應。
他走了?還是……
那男人真的很彆扭,老是這般陰晴不定的,讓她常常招架不住。
第三下敲門,沒人應答後,她乾脆直接將門給推開。
剛推開門的剎那,屋內森森寒氣逼迫而來,讓她禁不住抖了一下。
寧輓歌將屋內的情況掃視了一眼,這纔不動聲色的將門給闔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至了牀榻邊。
“喂,太陽都曬屁股了,你竟然還在睡?”她邊說邊推了推牀榻上的人。
風陌寒這個點了居然還在榻上躺着,這可真是難得的事情。
但推了幾下都毫無反應。
寧輓歌心中帶着幾分警惕和疑惑,將牀榻上的銀袍男人給翻了個身。
“喂……”
但話猛地頓住,忍不住驚呼出聲。
“臥槽!風陌寒你丫的!”男人的嘴角邊溢出了血,就連牀榻上都沾染了不少的血,閉着眼睛,臉色比往日都要蒼白幾分,脣色還呈現了一分病態的紫色。
她的心震得厲害,一把抓過他的手腕探脈。
這男人要是死了可就糟糕了,她還有很多事情依賴他的呢。
可是探脈後,感覺不到他的脈象的任何異樣,那般平穩的脈象怎麼都察覺不出任何的不對勁。
寧輓歌鬆開他的手,又撐開了他的眼皮瞧,毫無異樣。
奇怪了,這次毒發的症狀有些特別而奇怪,和以往的毒髮狀況完全不同。
數數日子,的確是快要靠近十五了,所以他毒發也是極爲可能的。
但找銀針,翻遍了整個房間都沒有找到可以用來施針的銀針,若是這個時候去寫藥方找藥的話,也來不及了。
現在有些煩亂的開始胡思亂想,她按了他的人中按了很久,也沒有瞧見牀榻上的人有絲毫的反應。
腦子裏忽然閃過了一抹靈光。
好幾次這個男人毒發都以親她緩解痛苦,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主動親上去的話,他也能夠……
原本只是想想罷了,可行動先於意識,把身子湊上前去來。
但在半路她猛地剎住了身體。
這親下去會造成什麼後果,她自己也不知道。
寧輓歌啊寧輓歌,現在救人要緊,你還想着什麼後果?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立即湊了過去,在男人的脣上沾了一下,就只是蜻蜓點水的沾了一下,就離開。
親了第一口,男人沒有動靜,她握着男人的脈搏也察覺不到任何的異樣。
等了一會兒,她直接親第二口,這一次不像之前那麼輕描淡寫,尤其是回想了一下這個該死的男人過去對她強吻這麼多次的仇恨,新仇和舊恨這時候一併加起來,讓她有了一絲報復的想法。
她的脣有着一絲滾燙的熱意,和他脣上的冰涼溫度形成鮮明的對比。
原本只是想要打算淺嘗輒止,但親上去就有點收不住,逮着機會就開始亂啃亂咬一通。
即便是這樣,這廝也毫無反應。
表情上不見一絲異樣。
但分明探出他的脈搏要比往日跳的快速很多,這樣的異樣讓寧輓歌極爲疑惑。
他要是病人,會有這樣的脈搏跳動?
微微支起身來,看着他那脣瓣呈現的紫色,卻因爲她剛剛的又親又吻,早已淡去了不少,她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脣瓣,紫色全數沾在了她的脣上。
“……”直到這一刻,她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好啊,風陌寒,你居然敢耍我!”寧輓歌猛地站起身來,抓起男人的手臂,連探脈都不探了,狠狠張嘴咬一口以此泄憤。
這一口咬下去,她感覺使出了她全部的力氣。
甚至嘴裏還有血腥味。
“絲……”男人也終於是沒有忍住,悶哼了一聲。
寧輓歌站起身來,插着腰,輕輕哼了一聲,看着那榻上悶哼出聲的男人終於是演不下去睜開了眼睛來,那股要平息而下的怒火又要燃燒而起。
風陌寒沒想到這個女人如此不按常理出牌,他坐起身來,黑眸中不顯一絲尷尬和悔意,那般冷靜的神色,和平日無異。
“風陌寒,你怎麼不去死?”
“咳咳咳……”風陌寒想出聲說話,然而話還沒有出口,喉際一股腥甜感襲來,讓他忍不住先咳嗽了出來。
“別裝了,我也是佩服你這卓絕的演技,這麼厲害,真可以拿奧斯卡影帝了。”
“什麼?”男人聽不懂她嘴裏蹦出的現代詞彙,他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沒什麼,今天皇上已經到了,你當真不參加狩獵節?”他要是不參加的話,她就沒有理由參加了。
如若這樣,她壓根混不進去。
後天就是十五,這日子數着過去,過的極快。
他怎麼還可以有這個閒心來裝病騙她?
“不參加。夫人想參加?”風陌寒對她突然提出這個有些意外,輕挑了挑眉梢。
男人的嘴角總掛着一絲若有似無的弧度,看上去像是心情極好。
寧輓歌不知道他在笑什麼,更不知道他因爲什麼事情高興,聽他這麼問,一個勁的點頭。
“想參加,非常想參加,那王爺是否……”
“不行。”男人卻不給她任何的希望,直截了當打斷。
寧輓歌嘴角抽了兩下,站起身來說:“你不參加我就沒法參加了!”
“正是如此,你纔不能參加。”
“風陌寒你……”寧輓歌想發怒,可卻還是強行忍住了。
風陌寒擡眸看着她,她圓圓又胖胖的臉蛋上染着一絲淡淡的紅,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激動,亦或者是害羞,她的脣上還沾染了一絲紫色,剛剛的親吻,在他的心中激起不小的漣漪。
男人有些病態的蒼白臉上卻染着絲絲笑意,正是因爲有病態所致,反而更添了幾分魅惑之意。
“我什麼?”他見她沒有說完,出聲若無其事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