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宜夕本來想開口否認,但她突然就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既不承認,也不敢明說。
齊若煙以爲被自己猜中了,更是氣得她血脈洶涌,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她恨不得上前用力掌摑杜呦呦幾十巴掌。
“你不要臉,齊家還要出去見人的!”齊若煙怒聲地喝道,“你哪來的自信,覺得自己配站在大哥身邊,你連當他的丫環都不配。”
“我知道……”江宜夕泫然欲泣,雙手捂臉,“我也沒求要嫁給大表哥,皇后娘娘,您不要再逼我了。”
齊若煙氣得手都在抖,她沒見過這麼沒有自知之明的人。
她的大哥風光霽月,如今又已經是深受皇上重用的侯爺,他應該娶一個名門世家的千金小姐,琴瑟和鳴讓齊家的前途更廣更闊。
怎麼能被這個賤人醜八怪給玷污了。
“杜呦呦,你自己選,要自己死,還是本宮動手?”齊若煙改變主意了,她不能留杜呦呦的命,留着她,早晚有一天會連累大哥。
“我不想死啊。”江宜夕說,“我還有大好前途,爲什麼要死?”
齊若煙冷笑,“你以爲由得你嗎?”
“皇后娘娘現在就要我死嗎?我是跟着外祖母進宮的,太后娘娘見過我,皇上……也見過我,他們都知道我如今就在鳳儀宮,在他們面前,我還好好的,來了鳳儀宮就死了,娘娘,你覺得適合嗎?”江宜夕笑着問。
若是以前,齊若煙弄死一個孤女也就弄死了,不管是太后和皇上都不會在意。
現在的確不行,雲太后剛掌握大權,皇上對她也不如以前……
齊若煙如今厭惡杜呦呦到了極致。
江宜夕也不急,站着不動,沉靜又從容地等着齊若煙到底要怎麼弄死她。
“娘娘,齊二夫人說天色不早,再不出宮,宮門就要落鑰了。”冬蓮進來低聲地提醒。
齊若煙彷彿看到杜呦呦臉上得意的笑容,她心裏就更噁心了。
“讓齊二夫人進來。”齊若煙冷聲說,又看着江宜夕,“滾,本宮不想看到你。”
“民女告退。”能把齊若煙氣得半死,江宜夕心情愉悅。
齊若煙把段氏叫了進來,不知商量了什麼事,段氏出宮的時候,臉色變得異常難看,盯着江宜夕的眼神也有些滲人可怕。
“你怎麼了?”齊老夫人在宮裏休憩了一會兒,看起來精神倒是不錯。
“我沒事,許是今日有些累了。”段氏勉強地笑了笑。
齊老夫人沒有懷疑,她嘆了一聲,“皇后娘娘在宮裏也真是太難了。”
段氏聞言只是緊緊地抿脣,齊若煙有什麼難的,她已經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就算一時失了權勢又怎樣,威脅別人的事,依舊得心應手。
“老夫人,呦呦的親事,您是怎麼看的?”段氏低聲地問道。
“我看呦呦似乎很喜歡京都城,要將她嫁到青州,怕杜家那邊的人不放過她。”齊老夫人說,“就在京都城爲她相看吧。”
段氏輕輕頷首,“那明日我去冰人那裏看一看,若是有合適的,我們先替她看着。”
齊老夫人笑着應下。
段氏的心有些冷,她在心裏暗道,杜呦呦就別怪她找的親事不合心意,齊若煙威脅她了,如果不能弄死杜呦呦,那就要將杜呦呦賜婚給她的兒子。
她唯一的兒子怎麼能娶杜呦呦這樣的女人,會拖累他一生,這輩子在別人面前都擡不起頭的。
……
……
江宜夕這次在夢中的空間看到一片小田地,四四方方只有桌子的大小,就在那顆火紋蛋的旁邊。
好像種的還是藥材……
她仔細地看了看,發現小田地種的其實是非常尋常的藥材,但長勢喜人,比她見到的普通藥材要更青翠,藥香也更濃郁。
正好有幾樣藥材可以用在趙聿準身上,不如就先試試藥效,若是有問題,反正也是用在狗皇帝身上。
江宜夕摘了幾樣藥材,眼睛睜開,她看着手中的藥草,心裏喜滋滋。
她真是擁有一個不得了的寶貝。
只是,她的好心情在第二天收到谷冬傳來的消息後,徹底就冷沉下去了。
齊褚寒親自去軍營挑人,把江淳希也帶去平亂了。
她哥哥從來沒有上過戰場,更別說殺人了,那些流寇是在刀口討生活的,哪一個是好人,全都殺人不眨眼。
江宜夕擔心齊褚寒會故意動手腳殺害哥哥!
“廖叔跟馮叔他們都跟父親出門了嗎?”江宜夕低聲詢問谷冬。
“大人只帶了廖叔走,馮叔父子都留在京都城,不過……”谷冬咬了咬脣,“大人把他們都趕出去了,馮叔如今在街上開了一家面攤。”
江宜夕說,“你去找馮叔,讓他去找哥哥,別露面,暗中保護就行,我擔心齊褚寒會傷害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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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冬心頭一凜,“奴婢馬上就去,馮叔若是知道少爺有危險,肯定着急。”
她自然是清楚這點的,廖叔和馮叔都是江家的老人,爹爹是怕連累他們,才讓他們離開江家。
要不是她現在沒辦法,她也不想麻煩他們。
因爲惦記着哥哥,江宜夕在女院上課心不在焉,看到高半山來找她,她都沒給好臉色。
“誰惹你了?”趙聿準瞥她一眼,雖然她戴着面紗,但只看她那雙平日顧盼神飛的眼睛失了光芒,便知道她心情不好。
“皇上,聽說您讓我大表哥去平亂了,那些流寇是不是很危險?”江宜夕低聲問道。
趙聿準冷淡地擡眸,“你在擔心齊褚寒?”
呵,擔心他怎麼不早點去死。
“是。”江宜夕懨懨地點頭。
“放心吧,那些流寇不成氣候,只是讓齊褚寒去震懾一番,他很快就回來了。”趙聿準語氣冷淡,莫名有些不喜她的心思在齊褚寒身上。
江宜夕只希望哥哥不要遇到任何危險,“我替皇上推拿吧。”
溫熱柔軟的手掌落在他的膝蓋,趙聿準覺得那股陰寒也隨着她的動作消失了。
他垂眸看了她一眼,扭頭看向桌面上的書。
屋裏靜謐得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