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殺人犯法，還當着一個軍官的面殺人更是罪加一等，我知道你心裏傷心難過，你要想跟着我爸一起去的話那就打死我好了，然後公安把你抓起來槍斃你就能見到我爸了。
不過被槍斃前你還是要先坐一段時間大牢，牢裏對於這種打死親生孩子的罪犯向來是瞧不上的，打罵虐待那是家常便飯，至於其它那些的我就不多說了。
之後還要被公安戴上手銬腳鐐過來指認現場，讓村裏的鄰居對你指指點點，最後還要經受法院審理等一系列程序之後才能被槍斃，過程受罪不說主要挺丟臉。
其實我覺得如果真的不想活了還不如一頭撞死在爸的墓碑上，爸這墓碑是石頭刻的，質量過關，包硬。你助跑一下一頭衝上去撞死的機率大概能有三成。
之後腦袋嗡嗡疼卻死不了，還得需要多撞幾下，所以我建議還是回家上吊或者投河自殺痛苦都相對少一點，主要是保死，不用死二茬。”
“你，你，你……”
田美荷指着林曉婉你你你了半天卻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一口氣堵在心口上不來下不去，臉色都憋紅了。
林昌盛想上去替她順順氣被林曉婉一個眼神又給憋了回去，實在看不下去只得背過身去不看田美荷。
見自己兒子靠不住，田美荷又看向席錦成，厲聲知指責道：“席錦成，你聽聽你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我好好的閨女嫁給你兩年多成了這個樣子，你怎麼對她的？”
席錦成表示很冤枉，你閨女變成這樣可不是我的功勞。
不過這話他可不敢說出來，只好聲勸道：“媽，您消消氣，婉婉說的也不是沒道理，殺人確實要槍斃的，而且從理論上來說投河上吊也確實保死且痛苦要相對少點，我殺過人，我知道人在瀕死時有多痛苦。”
“……”
田美荷整個呆掉了，她剛纔聽到什麼話了？
她的好女婿說他殺過人？
他什麼意思？
好半晌田美荷這才反應過來，還沒等她再撒潑林曉婉先開口了。
“鬧這半天也歇歇吧，讓我爸消停消停，你也省點力氣跟我聊聊你以後該怎麼生活。我在縣城看了一套房子，哥和嘉嘉以後肯定就在縣城生活了。
至於你，你要想去那也不是不能一起去，要是不想去每個月給你十五塊錢生活費，你自己種點菜養點雞鴨什麼的也能活下去。”
田美荷纔不想在鄉下種菜養雞，去城裏生活一直是她的夢想，此刻聽到林曉婉願意接她去縣城田美荷立馬變了臉色。
還有些扭捏不好意思的過來拉着林曉婉的胳膊，再三確認道：“婉婉，你真願意帶媽去縣城過日子？”
“我當然不願意，但誰讓哥和爸都放不下你呢，只能帶着了！”
“嘿嘿，你這死丫頭我就知道你嘴硬心軟，打一巴掌又給個甜棗，跟你爸一個德行！”
林曉婉擡手打斷她對美好生活的暢想。
“錯，我不是打一個巴掌再給顆甜棗，這甜棗是要你自己去掙的。”
“？……”
田美荷展開的笑臉都來不及收起來便僵在了臉上。
自己掙？什麼意思？
難不成還想讓她去縣城給人家打零工不成？
真那樣她還不如留在老家種菜養雞呢。
見田美荷一臉懵，林曉婉也不瞞着她，直接道。
“我林曉婉不養閒人，您要是想在縣城過好日子您就得聽我的，不然您還是留在老家種菜養雞吧！”
田美荷更不樂意了。
她是去養老享福的，可不是去拼命掙錢養家的。
徹底冷下臉，田美荷不悅道：“我是你媽不是閒人，你養也得養，不養也得養！”
“行吧，那以後我們兄妹三個每人每月給你五塊錢，您就在老家好好養着吧，我就不跟您多說了！”
林曉婉說着拉着席重錦的胳膊就準備回去。
田美荷又急了。
林曉婉穿的那麼洋氣，還在縣城做生意，一個月給她十五塊她夠用個屁啊。
如果跟着去縣城只要她住下來誰也別想趕走她，到時候幹不幹活還不是她自己說了算。
想到這田美荷趕緊追了上來。
“行行行，你個死丫頭死沒良心的，你就會跟我作對，你那死鬼老爸一走把你魂也帶走了，跟換了個人似的！”
田美荷的話讓在場三人全都身子一怔，可不是換了個人麼。
席錦成乾咳了一聲，沉聲道：“媽，不管怎麼說婉婉也是您女兒，您這樣說婉婉多少有點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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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我自己的閨女我還不能說了？”
林曉婉轉頭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能說，您想怎麼說就怎麼說，畢竟我對您的態度全取決於您對我的態度，您要是繼續這樣的話我這個嫁出去的閨女每個月五塊給不給都是可以的！”
“你……”
林昌盛也從後面追了上來，搗鼓了一下他媽的胳膊，衝着她搖搖頭。
深呼一口氣，田美荷決定眼下還是要識時務一些，遂用平和的話說：“我反正不會洗衣做飯的，也不會工廠裏的那些活，你要是非讓我幹那些活到時候出亂子你別跟我嚷嚷就行！”
眼見得田美荷認慫，林曉婉的脣角終於微微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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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放心，不需要您洗衣做飯，也不用你去工廠上班，我這個活只要不是傻瓜的都能幹，還能每天都穿一身新衣服，化好看的妝容，燙時尚的頭髮，這些，可都是你喜歡的！”
“……”林曉婉突然說這麼好田美荷反而有點害怕了。
總覺得林曉婉沒憋什麼好屁。
“昌盛，你妹說真的？”
林昌盛撓撓頭，他也摸不準啊。
“應該，應該是真的吧，我們準備賣衣裳，新衣裳應該是有的。”
“這樣，那行，那我能幹！”
田美荷也是見過些世面的，她曉得有種行業叫模特，只要穿着美美的衣裳站在那給人看就行。
她田美荷雖然青春不在，可這張臉還是拿得出手的，想到這田美荷挺了挺胸膛拍怕身上的泥土，昂首挺胸道：“行，就這麼定了，回家收拾東西，我們去縣城！”
從墓地裏回來家門口還站了不少人等着。
田美荷見狀整個人是意氣風發，人還沒到家門口，笑聲已經到了家門口。
“她三嬸，二奶，四爹，我要跟閨女兒子去縣城養老啦，以後門口的菜地勞煩你們幫我稍微收拾收拾，我們偶爾回來摘點喫喫，別的你們就都吃了。
三奶，我家那個雞鴨你幫我養着，雞蛋鴨蛋我們不要了，年底把雞鴨還給我們就行，再給你家留兩隻，成不？”
看着田美荷跟交代後事似的對左鄰右舍一樣一樣交代，席錦成不由有點擔心道：“婉婉，媽……”
林曉婉笑笑：“你是擔心媽過去搗亂？放心，這世上如果還有一個人能治住她那就只有我，你瞧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