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所,用於關押即將被派送到各個地方的輕型囚犯,位於城北近郊的山谷之中,長年避不見光,陰冷潮溼,遠遠的站在山谷前看着那在四盞燈籠搖曳照耀之下更顯得詭異的大門和站在門前拿着長槍的
守衛讓人感覺是到了鬼門關似的,冷風一吹是渾身汗毛直立。
牢房與外面的風格是一如既往,陰森,今日牢房裏的所有囚犯都已經被押了出去,空蕩蕩之下回聲極大,蘇子衿一行人的腳步聲在這之下更是不斷迴盪在耳邊,就像似敲打在心尖一樣,壓迫之感頓起。而站在最後一扇緊閉着的牢門前看着神色清冷的蘇子衿走來的押官更是越發的冷汗直冒,不斷的用手擦着額頭上的汗珠,弓着腰,吞了口唾沫,膽顫着迎上前來。“荷悅郡主,下官辦事不利,實在是不知該
如何才能贖罪。”“押官大人言重了,這人要瘋又豈是大人您能管得住的,只是不知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這人突然的就瘋了。”蘇子衿倒是沒有怪罪這押官的意思,這蘇靈珊是什麼樣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是這件事到
底覺得有幾分蹊蹺。“回郡主,下官也不知呀,只是聽看守的人說昨日跟那罪女蘇氏送飯的時候說今日就要上路了之後她就有些神神叨叨的,蹲坐在牢房的角落裏和平日裏有些不太一樣,今日一見押差進來就情緒很是激烈,反
抗得也嚴重,好不容易把這枷鎖給帶上了後她就突然一下子瘋了。
下官也請了大夫來瞧過,說確實是得了失心瘋了,下官不敢貿然做決定,只得派了人去詢問郡主您,沒想到郡主您還親自來了,實在讓下官惶恐。”
聽着押官這和琉珠來回報的話沒有什麼區別的話,蘇子衿明白在他這裏是問不出個什麼來了,看着他身後的那扇緊閉着的門道:“押官大人無需惶恐,我也就是來瞧瞧,到底是我三妹。”
“郡主情深義重。”押官附和着側退了一步,一邊眼神示意守在牢門兩邊的人將門推開,一邊弓着身子恭敬的囑咐道:“郡主,這罪女蘇氏有些瘋得厲害,郡主進去後切莫靠得太近,以免被她給誤傷了。”
隨着押官的話音落地,眼前有些笨重的牢門被推開來,將裏面的一切全部暴露在所有人眼前,讓從未來過的夏荷和琉珠以及宋醫女三人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相比於她們這一路上看過來的牢房可是要豪華得多了,不,應該說這裏都不算是牢房了,完完全全像似一個人的閨房,只是只有一個臥房而已。裏面的陳設相比起臥房來說倒是要簡單一些,只有一張牀,一張桌子,兩張椅子,不過這些東西全部都用軟棉包了個嚴嚴實實,就連四面的牆壁都是,全部貼上了軟綿,腳底也是,踩進去的第一下讓人一
下子適應不過來,感覺要被陷下去一樣,整個人都一個踉蹌,互相扶着才站穩起來。而接觸到這軟綿的軟度所有人也明白了過來,這是爲了放置囚犯自殺而專門設置的牢房,不,應該說是專門爲了蘇靈珊設置的牢房,畢竟要讓一個人無法自殺只需要把那個人綁起來就好,何至於費這麼大
的功夫,也只有蘇靈珊能享受這樣的待遇。不
過這樣待遇對於她來說卻並不好受,爲了防止她用手傷自己衣服是反着穿的,將雙手交錯通過袖子綁在身後將雙手束縛,口中綁着布帶,雖說能說得出模糊的話來但卻無法咬牙自盡,每日都要生活在這
樣一個暗無天日不知今夕是何年的地方,這既使牢房再好也是一種折磨。
但是現如今對於她來說或許就沒有什麼所謂的折磨不折磨可言了,因爲正如押官所說的那樣,她好像真是瘋得厲害。
她背對着所有人而站,頭髮散亂着,原本束髮的髮簪已經零零散散的掉了不少,偶有幾隻還掛在頭上和那十來天沒有洗過頭已然結塊了的髮絲纏繞在一起,不免有一種噁心感。
而在這等陰冷潮溼的牢房裏,她身上的衣衫都是溼潤的,摸爬滾打之下白色的中衣已經全身污色了,還有幾處乾涸了的血跡,想來就是今日抓咬押差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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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刻對於這些她好似渾然不覺,在桌邊蓮步輕移儀態十足的走動着,嘴裏嘟囔着什麼聽不清的話,隱隱能聽到皇上兩字。可還不等衆人仔細去聽,她突然好像是察覺到了人來,猛的一轉身,一雙原本就大的眼睛睜得是猶如牛鈴大,威嚇之色畢露而出,和她如今這一身形象搭配無疑是有些駭人的,嚇得夏荷和琉珠是忙往後推
了一步,在這軟綿綿的地方若不是身後的冬梅扶住了都要摔下去了。
“大膽見到本宮還不下跪行禮”還不等衆人回過神來,蘇靈珊就突然厲呵起來,眼眸掃視衆人怒氣頓起。
眼見她這樣,押官的臉色都青了下來,看着蘇子衿活怕她怪罪,連忙解釋道:“她瘋了之後就一直說自己是皇后娘娘,更是以本宮自稱,下官也拿她沒得辦法。”
皇后蘇子衿仔細打量了一下蘇靈珊,不得不說儀態拿捏的是極好,一派皇后的派頭,若是換上鳳袍鳳冠還真就是那麼一回事了,看來她是把骨子裏東西都露出來的,就是瘋了都要圓自己的願,真是有幾分可悲
。
不過,這到底是真瘋假瘋就說不準了。“是你蘇子衿你怎麼還沒死”還不等蘇子衿開口讓宋醫女去驗查一下這蘇靈珊到底是真瘋還是假瘋,蘇靈珊突然就大叫了起來,衆人瞧去只見她眸色裏露出驚恐之色,連連後退,恐慌着顫抖道:“怎麼
可能,你分明死了,我親眼所見的,你死了,被剖開的肚子,取出了孩子,死在了牀上,怎麼可能活着鬼鬼你是鬼你是來找我復仇的不,不要來找我,都是皇上讓我做的,都是皇上讓我做的,是他讓我給你下藥的,藥也是他給我的,他說只要你死了就讓我做皇后,他還說太后說了,你肚子裏的孩
子就是開啓一切的鑰匙,我也是被逼無奈,姐姐,姐姐,我錯了,你放過我,你去找皇上報仇吧,都是他讓我做的。”
蘇靈珊的話如同一道雷從天空只是猛劈下來,頓時驚愣住了衆人,不過這話落在別人耳裏到底還是有幾分糊塗,可蘇子衿卻是驚得心底一震,看着蘇靈珊覺得不可思議。她,怎麼知道前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