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俏合上卷宗,不露聲色地看着對面的警署人員,“所有的案發細節都在這裏嗎?”
對方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商鬱,“是的,這案子念頭太長,而且當年負責案件的刑偵隊已經調走了,再多的細節我們也不知道。”
這名警署人員不過三十出頭,對於這樁舊案略有耳聞,但大多都是人云亦云。
黎俏說了聲謝謝,起身回到商鬱身邊,“走吧。”
男人勾着她的肩膀摟在懷裏,對落雨使了個眼色,便帶着黎俏率先走出了檔案室。
回到車上,黎俏的表情很淡然,不悲不喜,連一絲波動都沒有。
商鬱拉起她的手輕輕揉捏,沉默着等她整理心事。
不多時,黎俏回過神,感受着指尖的暖熱,揚脣說道:“慕家全族近百人一夜慘死,連屍檢結果都沒有,是不是太蹊蹺了。”
這還不包括慕家老宅的傭人和親信,按照卷宗的描述,慕家上下無一人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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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烈程度足以震驚國際,但卷宗卻只有薄薄的十頁。
第一藍血貴族被抹殺的這麼幹淨,事到如今連蛛絲馬跡都很難尋找。
除了諸多家族聯手,只怕還有更高的權勢參與其中。
這時,商鬱雙腿交疊,鬆開黎俏的手,從車載冰箱裏拿出一瓶水擰開遞給她,“想調查真相,不如從慕家當年的世交家族開始。”
黎俏接過礦泉水,微涼的瓶身讓她的思緒愈發清晰透徹,“你覺得有查下去的必要嗎?”
她說着就看向了商鬱,眼神平靜,又藏着幾分小糾結。
事到如今,她十有八九就是慕家人。
而知道真相者,寥寥無幾。
至於商縱海到目前還不肯說出真相,無非在等她的選擇。
如果選擇承認身份,一切纔會順理成章。
如果她堅持自己是黎俏,那麼帕瑪慕家將和她毫無干系。
商鬱拉起她的手放到脣邊淺啄,薄脣微側,高深地道:“隨你,想查就查,不想查就放過自己。”
放過自己。
這句話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
黎俏側首和男人目光交匯,莞爾一笑,“商爸的意思呢?”
“不重要。”商鬱低沉給出回答。
黎俏彎起脣角,意味不明地道:“讓我想想……”
商鬱應聲,誰都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或許是彼此足夠了解,所以在黎俏不知道的情況下,暗堂的各方勢力依舊在緊密調查着二十幾年前的那場血雨腥風。
這邊不等黎俏做出決定,當天下午她卻接到了一通來自法里昂的電話。
宋老六一板一眼地嗓音響在耳畔,“崽崽,莫覺的身份已經辦完了。”
黎俏在花園長椅上沐浴着陽光,慵懶地枕着彎弧椅背,懶散地問:“嗯,國際上風聲怎麼樣?”
“已經沒什麼風聲了,我通過刑警組織發佈了莫覺歸案的消息,各大博物館也都發來了感謝信,從今後只要她不再犯案,莫覺這個名字就會在國際上消失了。”
宋老六頓了幾秒,嗓音發悶地反問:“你知不知道莫覺真實的性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