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眼前的男人雖然沒有趙君澤的一身霸氣,也無趙君澤的邪魅惑人,可他在淡淡的微笑中,可將人玩弄於鼓掌之間,笑看他早就布好的棋局發展。
若論可怕,在她心中,他位居首位。
不過,她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個完美至極的男人!
單就論此刻,他身在白芙蓉之中,一襲簡簡單單的青色長袍絲毫不會讓他遜色,似乎他比白芙蓉更加純淨,更加淡雅,風華無人能及!
如冰不敢直視過去,怕他的閃爍光華襯托的她更是卑微。
不,她也是沒有勇氣看他,唯有卑微的將頭低下去,只是偶爾偷偷瞄上一眼,便是她心底最大的期盼。
雲楚洛從容的收回目光,福身一禮,“妾雲楚洛見過夏國太子。”
她聲音清冷,彷彿沒有被眼前男子所迷惑,這一聲堅定清澈如山中那自山頂而滑落的泉水之聲,清脆清涼。
也正以爲此,這清冷如泉水的聲音拉回瞭如冰漸漸飄遠,越來越卑微的思緒,她詫異的側頭看向雲楚洛,在這如夢如幻的情境下,她竟可以保持冷靜,保有思緒,不被元祁迷惑!
元祁風吹不動,平靜如無風蒼茫大海的黑眸中快速的掠過一道詫異光芒,他並未側頭看過去,只是初雪般溫柔卻又略顯清冷的聲音響起,“久聞慕容姑娘棋藝了得,今日閒來無事,便想起姑娘了。還請姑娘與本宮下一盤棋。”
雲楚洛低聲應道:“是。”
低首望地,將滿地的芙蓉花瓣收入眼中,身姿婀娜的漸漸走去。
站在後方的如冰,目光朦朧的望着仿若踏在即將騰空飛起的白雲上的雲楚洛,再看那置身在白雲之中神態如仙的元祁,她的心猛的緊縮。
她悄悄問自己:若讓她如此鎮定從容的走向元祁,她是否能夠做的到?
最重要的是,她若是能夠做到,那麼能否真正的走入他的眼中,甚至是心中?
忽然,她的心猛地劇烈的一顫,雲楚洛是何時入了他的眼中?
她盯緊那婀娜的背影,柳眉漸漸的蹙起。
一名暗衛出現,阻擋了她的視線,令她必須滿懷失望而離去。
頓時,偌大的白芙蓉王國中,只剩下二人。
雲楚洛優雅落座,自小便受禮儀訓練的她,在各種場合皆是會保持完美的姿態。
或許會與古代女子不同,但優雅與尊貴同樣在此刻存在她的身上。
元祁脣角上清雅的笑容浮現,他手執黑子,白玉般修長的手指,與黑玉製成的棋子相應,形成了一道耀眼的光線,竟讓她有片刻的失神。
清風吹拂,於燥熱的天氣下,難得的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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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先請。”她收回目光,儘量將視線放在棋盤上,少看他幾眼。
眼前的男人天生的魅惑,不愧是要用傾城二字來形容他。
若早無防備,她或許會在他溫柔的笑中沉迷,如同如冰等人一樣,沉迷之時迷失了自我。
元祁落下手中黑子,微笑道:“棋局若命運,若控制得了棋局,便可掌握命運。”
“棋局可掌控,但命運如同風雲,多變難以揣測,若是想要掌控,可以做到者唯有神。”她一邊落下一子,一邊清聲回道。
“好想法。”他擡頭,目光深邃的掃了她一眼,毫不吝嗇的誇讚道。
她微微一笑,絲毫沒有被眼前男子誇獎的驚喜,反而是擡頭,目光直視他,神色肅然清冷,“妾一生追求自由與安樂,從不去追求不會得到也不可能得到的東西。但,妾深知擁有這一張與他人相似的容顏,便已經被束縛住了手腳。可妾不同夏國太子手中的黑子,任意執起放下。”
固然他與趙君澤同樣,擁有着可以翻雲覆雨的權利,但不代表,她因要保全燼兒而被趙君澤利用,同樣又神志不清的被他再利用!
元祁目光凜冽的深深凝望着她,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直面劈來,似乎要砍斷她的自信,折斷她的羽翼,讓她無法驕傲,無法抵抗!
她在如此強大的壓迫氣息下笑了,笑容仿若四周白芙蓉鮮豔綻開,清冷如月,風華絕代。
“本宮成全你。”他落下一子,低頭看去,棋局不相上下,她謹慎追擊,步步爲營,於卑微之中漸漸展露光輝。
“謝夏國太子。”她欣然落下一子,笑容燦爛而真心的對他綻放。
她等的,要的,就是他此刻的承諾!
半個時辰後,已有結局。她雖步步爲營,心思算盡,但仍舊輸他三子!他於閒適從容間贏了她!
她再一次見證了他的深不可測!或許他的棋藝遠遠不止如此。擡頭看了看天色,她起身笑道:“妾提前祝願夏國太子能夠如願以償。”
他深眸頓時如同黑色的漩渦,與她燦爛如花耀眼的笑容形成強烈的對比。
“稟太子,封國清雅公主求見。”
不遠處傳來宮人的稟告聲。
清雅公主?雲楚洛輕輕的揚起眉,她倒是不知封國有一位清雅公主。不過,清雅公主在此時來求見元祁,目的怕不單純。宮闈深深,果真陰謀深深。
“妾不擾夏國太子見客,先行告退。”她絲毫不留戀,撫了撫裙襬,便快速低首離去。
元祁眸光莫測的望着她窈窕背影,對宮人吩咐道:“推拒了!”
“是!”宮人領命立即出了長春宮宮門。
雲楚洛聞言,身形一頓,隨即嘴角微勾離去。
長春宮門前,林清雅聽聞宮人的回報,臉上嬌媚如薔薇花綻放的笑容僵硬在脣邊,她本想質問宮人爲何元祁會拒絕見她,但那宮人傳完話後便轉身離開,並未給她機會。
她輕咬紅嫩脣瓣,望着長春宮大門,心中暗襯: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兩封信她已經說明想法,她想要嫁給他。可他竟半分機會也不給她。莫非是因爲林善雅?他心中只有林善雅?
這時,剛剛關上的長春宮大門再次打開,走出一位身着齊國服飾的女子。
她開始並未注意,以爲不過是齊國太子身邊伺候的婢女,進了長春宮也是爲齊國太子傳信。
但,當那女子從她身旁經過,她的餘光不經意的掃到那女子熟悉的側臉時,她立即不動聲色的盯着雲楚洛的離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