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我和她一清二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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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硯辭話未說完,敲門聲傳來,夾雜鹿菀嘻嘻哈哈呼叫聲:“怎麼鎖門了呢?淺寶,開門開門!你有本事鎖住門,你有本事開門呀!”

 林淺正要下牀開門,只聽“砰”地一聲,是鹿菀那個小急性子,用肩膀撞開房門。

 她推着物品堆的比她還高的購物車,蹦跳着走進病房,“寶,我來啦!我帶着零食玩具飲料走來啦,這麼熱的天,去商場大采購,累死我了。”

 她擦了擦額頭流淌的汗液,拿起幾袋薯片丟到病牀上,“醫生說的,忌辛辣油膩,其他食品都可以喫。薯片可以喫,奶糖可以喫,果凍可以喫,果脯還是可以喫!”

 她一邊唸叨,一邊拿起一袋袋零食,丟到病牀上。

 最後,她從購物車底部,抓起一個乳白色特大號的泰迪熊玩偶,抓着它的熊爪子上下揮舞,怪腔怪調說:“小姐姐你好,我是你的玩偶寶寶,喜歡我嗎?喜歡我,你就抱抱我!噠噠噠,我跳鋼管舞給你看哦。”

 鋼管舞說跳就跳,鹿菀拿着泰迪熊,繞着輸液架左扭右扭,像模像樣的跳出“熊熊鋼管舞”。

 “咳!”林淺輕咳一聲提醒她,“收斂一點,病房裏還有個外人。”

 鹿菀抱着泰迪熊,小鹿眼眨巴眨巴問,“外人,哪個呀?”

 她東看西看,終於看到站在窗戶邊上的顧硯辭。

 “是他呀!”鹿菀笑嘻嘻說,“你前男友的小叔叔,我的天,個子好高!他喫什麼東西長那麼高的,是不是打小天天喫增高激素……”

 她嘀咕來嘀咕去,嘀咕個沒完,顧硯辭不由得多看她兩眼。

 她知道他是“顧晉深小叔”,看來,她是林淺閨蜜,還是那種無話不談的好閨蜜。

 林淺只跟好閨蜜“無話不談”,鹿菀介樣的……

 一看就是個藏不住祕密的話嘮,跟甄諾一樣一樣,啥啥都說。

 既是如此,有些祕密,就不能告訴林淺。他怕林淺知道後,不經意間告訴鹿菀,鹿菀又滿世界擴散。

 ……

 下午時分,鹿菀暫且離去。

 她前腳剛走,守在病房外邊的顧硯辭,不疾不徐地走進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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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另外換上乾淨整潔的襯衣長褲,恢復他身爲商界精英應有的矜貴樣貌。

 他乍然間變換裝束,林淺眼底閃現過讚歎,旋即垂眸。

 這傢伙,帥是真的帥,渣是真的渣。

 顧硯辭走到病牀邊,摸了摸林淺貼着退燒貼的額頭,溫聲說:“額頭不燙了,看來是退燒了。”

 他撕下退燒貼,丟進垃圾桶,沒話找話問:“退燒了更有食慾,有沒有想喫的東西,現在就要喫?”

 林淺沒心思東拉西扯,她直接問出她關注的問題,“她不是白月光,她是誰?”

 顧硯辭神色微動,遮遮掩掩說:“不要瞎打聽與你不相關的人,我只能告訴你,我和她一清二白,沒有你想象中的特殊關係。”

 林淺眼皮一掀,內心嗤笑:摟摟抱抱還說一清二白,深夜奔赴還說“沒有特殊關係”。

 這漏洞百出的謊話,她要信個標點符號,她是傻瓜。

 有些事自己清楚即可,戳破了,讓人難堪。

 林淺垂下眼瞼,語氣無所謂地說:“你不說我不問,金主的祕密,我一個牀伴,沒資格打聽。”

 她又雙叒叕將自己定位成牀伴,顧硯辭面露不悅,“林淺,我說過,咱倆地位平等,你不要自輕自賤。”

 “知道了。”林淺下牀,踩上拖鞋,單腿跳躍着跳向洗手間。

 沒跳幾步,顧硯辭從她身後抱住她,“你啞巴了嗎?我就在這裏,你要去洗手間,不知道使喚我?”

 林淺自嘲一笑,“顧總,你的祕書很有自知之明,不敢使喚身爲頂頭上司的你。”

 顧硯辭臉色陰鬱,這話說的,句句帶刺。

 林淺大概是小刺蝟成精,一不高興立馬縮成一團,露出一身尖刺。

 他再次提醒,“金主,牀伴。上司,祕書。咱倆結婚這麼久,你似乎還沒意識到,你是我妻子,我是你老公。”

 林淺輕哂:“徒有其名的妻子不算妻子,印在你配偶欄上的‘林淺’二字,僅僅是掛名,沒有實際意義。”

 顧硯辭:“……”

 半天時間過去,這丫頭還鬧小情緒呢。

 跟她閨蜜嘻嘻哈哈,在他面前陰陽怪氣,她翻臉比翻書還快,有點演戲天賦在身上。

 “還生氣呢?”顧硯辭捏了捏林淺緊繃着的腮幫子,“女孩子家家的,拉着一張馬臉不好看,笑一個。”

 林淺露出空姐版職業化微笑,禮貌詢問,“尊敬的顧先生,我的微笑你打幾分?”

 顧硯辭擰眉:“林淺,好好說話。”

 “好的顧先生,”林淺畢恭畢敬應聲,“我回頭買本《高情商聊天術》,提高溝通技巧,盡最大努力讓您滿意。”

 顧硯辭扶額,要了命了!他好想上網問一句:女孩子非常禮貌的發脾氣該怎麼哄?在線的,挺急的!

 趁着他鬆開一隻手,林淺撥開他纏在她腰間的右手臂,像跳遠似的向前一跳,一步跳進洗手間。

 落地時她雙腳觸及地面,受傷的左腳踝爆發鑽心劇痛,她喫痛悶哼一聲,下意識扶住牆壁穩住重心,再提起左腳。

 顧硯辭跟進洗手間,摟住她後腰說:“別逞強,該使喚我,儘管使喚我。我是你老公,你受傷了,我本就應該照顧你。”

 林淺咬脣,一會跟白月光恩恩愛愛,一會在她面前,演繹二十四孝好老公,顧硯辭演戲不累,她看戲都累。

 她小嘴一張,故意用最扎心的實話,戳顧硯辭肺管子,“是啊,你本就應該照顧我。如果不是你,我哪會受傷。”

 “你,”顧硯辭眸色微暗,沉聲問出幾個字,“你是在怪罪我嗎?”

 “不敢,”林淺輕嘲一笑,“咱倆非親非故,雖是夫妻,卻沒有夫妻之情,相當於最熟悉的陌生人,你救我是情分,不救我是本分。”

 顧硯辭摟在林淺腰肢間的手臂,陡然僵硬。

 他垂眸盯着靠在他懷抱裏的女孩兒,明明是清秀文弱的長相,看起來毫無攻擊力。

 可她說出的字字句句,竟有着兵不血刃的殺傷力,三言兩語便傷透他的心。

 回想昨晚,顧硯辭輕笑,笑意直達眼底,化作自嘲式苦笑。

 林淺只聽到他出於不得已原因,說出的那幾句混賬話。卻沒看到,他爲了救她耗費的心血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