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後,宋醫女仿若真就如她那句話說的那樣,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每日照常來給蕭裕景把脈,送藥,跟平時一樣同劉剛拿他喝藥打趣,偶爾因爲某些小事好不給情面的罵他一句,一切都沒有
任何變化。
對於蕭裕景來說,這無疑是傷人的,他心心念念記在心頭的事,在她那兒卻是一出門,一轉角,就忘了個一乾二淨。可幾日下來,他算是想清楚,也想明白了,一切不過就是因爲她心頭沒有他,自然不會去記他說過的話,他的神色,他與她之間的事,正如她說的,她就是嫁乞丐,嫁老叟,嫁瞎子瘸子啞子都不會嫁給他
的,他再如此下去,只怕是朋友都做不成。
最終,在不知自己到底是對她是什麼感情之下,他選擇了放棄,依着她把一切都忘掉,一切都當做沒有發生過,做一個不再同她說起所謂的負責的普通朋友。
雖說心中有那麼一些他說不出是爲什麼的苦澀,但卻也不得不承認,這樣相處下來,他與她之間更加融洽了起來,一切也都跟着順利了起來,不論是治療還是皇上那邊。自那日皇上來看過之後,他對蕭裕景,蕭王府的關注就少了許多,三日之後來送藥的就只有董將軍一人了,依着老辦法將其哄騙過去後,也不知董將軍到底是如何和皇上報告的,反正結果是出奇的好,第
三次來的時候董將軍就帶了一個月左右的藥量來,這也代表着皇上對他徹底的放下了心。
完全得到了皇上的信任,也就擺脫了他的監視,不必再藏着裝着,蕭裕景也可以開始出去活動了,這對傷勢來說是極好了,以至於原本需要調養二十日的時間縮減到了十五日。
在蕭王府同蕭裕景算是朝夕相處了半個月後,最終到底迎來了離別。可站在側門前,足足等了一刻的宋醫女卻沒有等到蕭裕景,等來的只是急急忙忙從主堂跑來的劉剛,一臉歉意道:“宋醫女,王爺今日被那李大人給絆住了,說什麼也不給走,實在不能回來送您了,讓我趕
回來同您說一聲,改日他去君府的時候一定給你賠禮道歉。”“誰要他的賠禮道歉了,昨日都跟他說了我今日就回去了,他今日還應別人的約。”宋醫女一股無名火從心裏冒出來,她昨日送藥的時候還特意告訴他今日要走,就是提示他來送她,結果他倒好,一早上就
出了門,現在索性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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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這不也是沒有辦法嗎,那李大人是兩朝元老不說,還是王爺的老師,王爺向來尊師重道哪裏敢駁李大人的邀約。”劉剛撓着後腦勺,滿臉的歉意和無可奈何。看着他這般,宋醫女也並非不能理解蕭裕景,他向來是一根筋,對皇上那等人都能那樣何況對他自己的老師,再回想一下自己,到底有些強人所難了,她與他之間充其量也不過就是普通朋友,或許連朋友
都算不上。
他是王爺,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醫女,除了治療以外又還能有什麼關聯呢,今日之後只怕見面也不過就是打一個招呼而已,不會再像這些日子裏那樣嬉笑怒罵了。
擡起頭來,看着那通往蕭裕景院子的青石板道,回想起這半個月來的種種,一切一切都仿若昨日,歷歷在目,特別是那日爲了躲避皇上在那牀笫之上發生的事。雖說那日說要忘記,可卻好像烙在了心頭一樣,怎麼都揮之不去,每次見到蕭裕景總會想起,也總是不由自主的心跳加快,羞澀的不敢去直視他,只得找些其他事來轉移心思,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實際上
早已經是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不過如今蕭裕景不來也好,這些個不該有的想法也該隨着他的不來一道留在這裏了,如她所願,一切迴歸原本的平靜是最好的。“不來也好,省得他一會又說一些不着邊際的話惹得我一肚子氣,得了,告訴你家王爺,賠禮道歉不用了,他按時吃藥,不再胡亂喝毒我就謝天謝地了,我可不想再來你們這王府住第三次。”說完,宋醫女
轉身不等劉剛回話就瀟灑了出了門,躍上馬車,一敲木板指使馬伕駕馬而去。眼見着馬車走遠,劉剛纔轉身往裏走,並沒有回主院去,而是走到了一處被灌木叢掩蓋的迴廊裏,看着那站在柱子前癡癡還望着那側門的方向的蕭裕景無奈的嘆了口氣道:“王爺,人已經走遠了,別看了。
”
聽到劉剛的話,蕭裕景才收回視線來,苦澀的長嘆了一口氣。
看着他這般,劉剛到底是忍不住問:“王爺,您這樣做到底是爲何呢,您分明就在府裏,也想要去送宋醫女,何必編謊言說自己個出去了呢,站在這裏眼睜睜的看着她離開。”“你知曉什麼,這樣對於本王和她纔是最好的,她想要的就是這樣,我這樣才能成全她,否則我去送她的話,看着她,會捨不得,會想要留下她。”蕭裕景低下頭,看着自己當初觸及到她肌膚的那隻手,到
底到最後他還是說服不了自己,還是忘不掉。
“既然想要留下那就留下好了,最好是把宋醫女留下來做王妃,反正王爺您也心悅宋醫女不是嗎”劉剛巴不得宋醫女能留下來,更是恨不得現在蕭裕景就追出去。
可是蕭裕景卻嘴角苦澀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道:“王妃之位她根本就不稀罕,而本王或許也並非心悅她。”
“不稀罕並非”劉剛是聽得一頭霧水,看着蕭裕景完全聽不懂。“王爺您這是什麼意思,您難道不心悅宋醫女嗎您看着宋醫女的眼神,說的那些話,分明就是心悅她呀。”
“這些就叫心悅嗎”劉剛的話音還未落地蕭裕景就轉眸反問,看着劉剛發懵的表情緊接着追問:“那愛是什麼樣的什麼纔是愛”
劉剛這蕭裕景這一問是徹徹底底的懵了,也呆了,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相比起蕭裕景來他更是個大老粗,哪裏懂得這些,心悅,愛,平日裏說出來也就那樣,可要具體說是什麼樣,這要怎麼說
最終他也只能搖搖頭,給不出一個答案。蕭裕景的希望到底還是落空了,自嘲一聲,擡起頭看着天,長嘆一句:“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愛她,愛是什麼樣的,我又怎麼能挽留她,她又怎麼願嫁給我,一切還不如就依了她,都忘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