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逸茹出沒料到蘇錦洛會如此坦然,看着他那一派赤誠的模樣,她臉容微動,猶豫着想說什麼,接着又冷了臉,道:“公子言重了,我剛纔說了,降妖除魔是我輩分內之事,我也不需要公子報答,以後還是不要再見了,告辭!”
說完大步出去,再也不理會蘇錦洛,眉眼之間卻有一絲失落。
原本她對蘇錦洛是大有好感的,結果昨晚他在高燒不退、氣息紊亂之下,竟然露出了蛇類的氣息!
她怎麼也沒料到,如此俊秀清朗、富有正義感的人,居然是隻蛇妖!
雖說她能感受到蘇錦洛身上的氣息很正,也很輕易探查到他沒有害死過人,可人妖殊途,她還是感覺沒有辦法坦然面對蘇錦洛。
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跟蘇錦洛明明纔剛剛相見,卻讓她有一種似曾相識之感。
仙法修士對於妖族也不是非要趕盡殺絕,尤其對於幫着降妖除魔的妖族,更可視爲同伴。
可蘇錦洛是蛇妖還是讓她心裏很不舒服,甚至有一種很委屈的感覺。
她也知道蘇錦洛不是故意要騙她,畢竟兩人萍水相逢,有些話還是不好直接說的,難道讓蘇錦洛一上來就跟自己說“我是蛇妖”嗎?
這種種情緒衝擊着她,讓她心裏很亂,在面對醒過來的蘇錦洛時,態度就很是冷淡。
然而離開破廟後,再想想方纔的事,她又覺得有點可笑。
自己這又是何必呢?師父讓自己遊歷天下,本就是爲了增長見識,降妖除魔,完成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就好了,想那麼多做什麼?
至於跟那位公子,也不過是偶然相逢,之後各走各路,以後應該也再無交集,又何必牽扯心神?
想到這裏她便釋然了,儘管心裏還是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還是頭也不回地離開。
蘇錦洛在廟裏呆呆坐了一會兒,也有一種悵然若失之感,不過想到眼下局勢嚴峻,他也沒時間傷春悲秋,趕緊收拾了一下,迅速回京。
蕭雲淺和賀蘭蒼雲用傳訊符聯繫上了蘇錦洛,知道他正回京城,兩人這才放了心。
隔了兩天,蘇錦洛纔回到京城,都不及回去沐浴更衣,先進宮見賀蘭蒼雲。
“這次也是本宮大意了,給你準備的符不夠,幸虧你遇上了仙雲宗的弟子,否則還真是不敢想會有什麼結果。”蕭雲淺得知了蘇錦洛的經歷,再看了看他肩膀上的傷口,這才稍稍放心,心有餘悸地說道。
蘇錦洛倒是不怎麼在意,笑道:“皇后娘娘言重了,都是臣不小心,纔會着了那魔物的道,臣這都是小傷,不礙事,娘娘不必放在心上。”
經過這兩天,他的傷口已經開始癒合,雖然還是不敢做太大的動作,卻已經沒有任何危險了。
賀蘭蒼雲正色道:“話不是這麼說,此次也是你運氣好,遇上了仙雲宗的弟子,若不然——”
後面的話他雖然沒有說出來,他們幾個心中都清楚,蘇錦洛這一次當真是死裏逃生,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知道了,皇上,臣以後一定會小心的。”蘇錦洛自是知道蕭雲淺和賀蘭蒼雲有多看重他,心中感動,嘻嘻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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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仙雲宗的弟子呢,不曾隨你一道來嗎?”蕭雲淺接着又問。
那可是蘇錦洛的救命恩人,自然是他們的座上賓,要好好謝謝人家。
說到柳逸茹,蘇錦洛眼裏閃過一絲失落,說:“那位柳姑娘還要遊歷天下,降妖除魔,沒有隨臣一起回來。以後……應該還會再見面吧。”
蕭雲淺聽這話倒也並不意外,魔界封印鬆動在即,各地魔物活動猖獗,各仙法大派的弟子自然是十分忙碌的。
蘇錦洛略一沉默,接着又問:“對了,之前皇上不是傳了信給月華宗宗主,要一起商議魔界封印之事?月華宗宗主可有消息回來?”
在大夏國地位最高,最有威信的仙法大派就是月華宗,仙法大派發出帖子之後,他們便要聯合各國修爲高深者一道前往商議大事。
賀蘭蒼雲雖然不是修仙法之人,做爲一國之君,這些事情他自然是要過問的。
賀蘭蒼雲冷笑一聲:“月華宗宗主給朕回了消息,說是他會安排國,讓朕無需擔心。”
說白了還不是因爲當初展聽雨的事情,月華宗宗主跟朝廷之間,確切地說是跟他和蕭雲淺之間有了芥蒂,一直怨恨他們揭破了展聽雨的真面目,不但害得月華中失去了一個優秀的弟子,還連累他們聲譽受到影響。
如此積怨之下,月華宗宗主對賀蘭蒼雲態度冷淡就不奇怪了。
仙法門派在各國地位頗高,就算是朝廷皇室,也要看他們幾分臉面,爲他們提供修行資源,在大戰來臨的時候,才能指望他們降妖除魔,月華宗宗主也不怕得罪賀蘭蒼雲。
蘇錦洛不禁撇了撇嘴:“好個小氣的宗主,難怪他門下的弟子個個都不成器!”
這話倒是稍稍有些言過其實,到目前爲止,也就是展聽雨和楚晚涼不成氣候,不過所謂“窺一斑見全豹”,就因爲這兩個人,蘇錦洛對於月華宗的印象就十分不好。
虧得他們還多少得了千年前攬月宗的傳承呢,結果把偌大一個門派弄成這副德性,實在叫人無法信服。
蕭雲淺倒是不在意,說:“無所謂,原本也確實無需我們前往商議大事,只是鬼王有言在先,我們纔要注意着那邊的動靜,咱們先靜觀其變吧,反正我和皇上已經打算隨着碧天宮夜宮主一起去。”
陰陽鐲的事情還不能讓旁人知道,他們現在也還不明白陰陽鐲在這其中到底會起什麼作用,也不必急。
蘇錦洛也就不再多說,賀蘭蒼雲看他臉色不好,知道他這兩天趕路,又帶着傷,十分辛苦,讓他先回去養着。
“皇上,我怎麼看着阿洛好像有心事。”蕭雲淺等蘇錦洛出去了,才微微皺了皺眉,有些不放心,“他是不是遇上了什麼麻煩事不能解決,又不肯告訴咱們?”
剛纔她看蘇錦洛好幾次欲言又止的,肯定有事。
要知道蘇錦洛性子灑脫,很少或者根本不會跟他們客氣,向來有什麼說什麼的,方纔一副很爲難的樣子,定是遇上了無法解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