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教授覺得自己已經做了很大的讓步，畢竟他積累了那麼多作用於人體的數據，一定可以讓白心予少走彎路。
現在，他不僅願意貢獻出自己最寶貴的東西，還願意讓白心予在後續的權益和名聲中都佔大頭。
任何人都會因此而心動的！
“十分感謝您的支持。”白心予語氣裏完全沒有馬教授預想中的興奮：“但請容我拒絕。”
“什麼？”馬教授一愣，好像沒有反應過來一樣，過了好幾秒之後纔再度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謝謝您的美意，但我對您的數據沒有什麼興趣。”白心予兩手一攤。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馬教授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到底知不知道這個實驗一旦成功將是對全人類的貢獻！這是對生命的尊重！”
“馬教授，您可能不太瞭解我。”白心予笑了：“我對全人類的事情不太感興趣，而且我從來都不覺得對生命的尊重是強加於某個人的意志，真正的尊重是不參合。”
白心予知道馬教授跟三爺爲什麼能達成合作了。
這兩個人都是一樣的瘋癲，他們從來沒有平等的看待人類羣體，卻要打着【對全人類的貢獻】而將個人意志強加在全人類之上。
在他們心裏，他們的慾望，高於一切。
自以爲犧牲少部分人的利益來做出所謂的成全，實施所謂的變革，說到底，這就是絕對自私的精英利己主義者，打着英雄的名號，肆虐。
可怕又可笑的瘋子！
“我現在不想證明你的想法有多麼的幼稚和可笑。“馬教授擺了擺手，一副心累的樣子：“我現在只知道，到底要怎麼樣，你才願意繼續你的研究！”
馬教授早就知道人跟人之間的差距很大，每個人的層次都是不同了，見慣了傻子，他已經不奢望人人都有他的格局了。
他現在不嫌棄白心予格局不夠，還願意跟白心予平等交流，已經很仁慈了。
要錢，要名，要利。
要什麼都行，只要能讓白心予聽話就可以了。
“我不願意。”
“什麼？”馬教授眉頭緊鎖：“你不願意？你爲什麼不願意？你的實驗不是馬上就要成功了嗎？你！”
“事實上，已經成功了。”白心予眨着眼睛：“我當初申報的研究方向就是利用嗅覺神經作用於腦神經，爲意識功能障礙的患者提供治療方案，這項技術已經在申請專利了，我已經成功了。”
“呵，這種話你用來騙騙那些人就好。”馬教授挑了挑眉，將早就空了的便攜瓶扔給了白心予：“這纔是你真正的實驗目的。”
“您都見過了，那就證明您已經知道我實驗成功了的事情啊。”白心予並沒有表現出馬教授原以爲的驚慌失措。
“我已經說過了，這種高活性氣體會被代謝掉，你應該繼續研究，讓這個效果永遠留在人體，造福全人類。”馬教授瞪着白心予：“你不要給我揣着明白裝糊塗！”
“馬教授，我也實話告訴您吧，我的這項實驗已經到此爲止了，我既然關閉了實驗室，就在證明這個實驗已經結束了，我不會再研究下去了，gameover。”
“爲什麼！”馬教授瞪圓了眼睛：“你爲什麼不研究下去，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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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太簡單了。”白心予兩手一攤，長嘆一口氣，一副實在不想戳破，但話已至此也不得不說的樣子：“我對已經註定的結果，沒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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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馬教授萬萬沒想到會是這麼個原因，白心予的一句話像是給了他一記耳光一樣，打得他一陣耳鳴，腦子嗡嗡作響：“你說什麼？太簡單了？！”
他辛苦一輩子，步步爲營，不惜出賣了自己唯一的朋友，用了那麼多條人命都沒能堆砌出來的實驗結果，白心予居然說……太簡單了！
“是啊，太簡單了。”白心予長嘆一口氣，接下來的話像是在往馬教授的心窩子裏捅刀子：“有手就行的實驗，沒有做的價值，再做下去就純屬浪費時間。”
“唔!”馬教授感覺胸口一陣劇痛，他的臉色一白，聲音都有些顫抖：“你！你說什麼！”
“馬教授，您看起來好像不太舒服的樣子，要不……您先回去休息一下？”白心予眨了眨眼睛。
“有手就行？！沒有做的價值？純屬浪費時間？！”馬教授重複着白心予的話，一雙眼睛死死地等着她，如果眼神能夠殺人，他真恨不得殺死白心予幾百回：“那你說！你說什麼是有價值！什麼不是浪費時間！你現在想幹什麼？！”
“現在？”白心予想了一下，淺笑着一下溫柔地握住了宇文啓被子下的手：“我啊，現在只想好好陪伴照顧我的丈夫，讓他早日醒過來。”
“戀愛腦！”馬教授氣的擡手用力拍了一下單人沙發的扶手，噌地一下子站起身來，指着白心予怒斥：“你就是個戀愛腦！跟你媽一模一樣！遲早毀在男人手裏！你媽那個前車之鑑還不夠你清醒的嘛！癡謎男人有什麼用！研究纔是正途！”
見馬教授破大防的樣子，白心予眨了眨眼睛：“您說的也有些道理，那……我要研究什麼呢？”
“這還用說！當然是……”馬教授話還沒說完就被白心予打斷了。
“新能源怎麼樣？”白心予看向馬教授：“我現在對新能源非常感興趣！看着就是非常賺錢的樣子，我就研究這個了。”
白心予笑着站起身來：“馬教授，多謝您提醒我，讓我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了新的研究方向，我由衷的感謝您呢！”
“你……你……”馬教授感覺心臟處一陣劇痛，他抓着胸口的位置，呼吸越發急促起來。
“馬教授。”武思衡看出馬教授現在的情況不對勁，他趕緊上前扶了馬教授一下。
同一時間，馬教授平噗地噴出了一口血，吐了武思衡一臉，緊接着眼珠子一番，便向後倒去。
武思衡突然被噴了一臉的血，整個人一愣，見馬教授往後倒去，還是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而後又回頭看向白心予和紀雲月，一臉茫然：“這……”
“啊……武少把人打吐血了……”紀雲月歪着頭語氣隨意：“怎麼辦呢？老教授都一把歲數了，武少怎麼能這樣呢？”
“我！我沒有！我！”武思衡舌頭都要打結了。
“反正你一碰他就吐血了。”紀雲月看向白心予：“對吧~”
“不是，我真的沒有，我……”武思衡腦子裏一團亂麻。
“武少，先送人就醫吧。”白心予的語氣淡然，看向馬教授的眼神十分冷漠：“幸好這是在醫院，幸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