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便臨近七夕宴會。
在七夕宴會的前一日。
月府又出事了。
“皇子妃,皇子妃,不好了,出大事了!”
淺黛匆匆忙忙地從外頭跑進院子裏,還差點和打掃屋子的素心撞個滿懷。
她顧不得那麼多,直接進屋找到主子。
“何事如此慌張?”
月流鈴正陪着璽寶看書,就見淺黛冒冒失失地進來。
她輕輕擱下書籍,擡起鳳眸看向來人,面上滿是疑惑。
“皇子妃,月府出大事了!”淺黛十分激動,趕緊道出正題,“丁氏死了,據說是被人推入了水井裏。”
“夫人把相關的丫鬟下人都關到一處了,等着你過去處理呢。”
聽到淺黛這番話。
月流鈴卻是不可置信。
丁氏死了?
還是被人推入井裏淹死的?
何人如此大膽,膽敢在月府裏作威作福?
她的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一抹熟悉的身影,莫非,又是她?
“皇子妃,馬車已經準備好了,還請你快快移步。”
見主子一直不說話,淺黛趕緊出聲提醒。
“走,那便看看去。”月流鈴拍案而起。
她進屋換了身素淨的衣裳,臉上只略施粉黛,頭上隨意插了只玉簪子,便出了皇子府。
馬車一路疾馳,快速往月府的方向去。
進了月府。
就見一片平靜。
但與以往不同,那些丫鬟小廝的面上都帶着緊張和憂愁之色,腳下均是步履匆匆,好似十分害怕。
在經過小花園時,還能聽到一些丫鬟在私下裏議論。
稱丁夫人的死實在蹊蹺,且死相太難看了。
這麼久過去了,都還沒找到罪魁禍首,他們每個人尚且都是懷疑之身。
聽到這些人如此說,月流鈴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來到丁氏出事的地方。
只見圍滿了人羣。
丁氏是在離自己偏院不遠處的荒院裏失事的,她的身上已是蓋了白布,看樣子是徹底斷氣了。
丫鬟小廝見二小姐回來,趕緊恭敬地讓開一條道。
“鈴兒,你可算是回來了。”
看到女兒的身影。
梅氏總算鬆了一口氣。
她趕緊上前來拉着女兒,強壓下心中的慌亂,道出整件事情的脈絡,“今兒一早,有個丫鬟在這邊打水澆花,就發現丁氏死在裏面了。”
“水井上還有一些抓痕,地上的腳印也十分古怪,我讓人查驗了一番,不止是丁氏留下的。”
“瞧這樣子,丁氏像是被人推下去的,在落井之前,她還奮力掙扎了。”
“凡是可疑的丫鬟下人,我都關起來了,簡單審問了一遍,卻是沒有任何線索。”
“哦對了,裳兒聽聞母親落井昇天,她第一個趕到,但是因爲傷心過度,昏厥過去了,我便派人將她送回她自己的屋子了。”
見母親在強忍着,月流鈴心裏很清楚,母親也很慌。
她反手握住母親的雙手,輕聲安慰道,“沒事兒,交給我。”
話落,她便屏退了其餘所有閒雜人,只留下了母親和小弟。
月寒杉第一次見死人,而且還是在自己的府上,他俊朗的面上十分慌亂。
“姐姐,我們現在怎麼辦?”
“不着急。”月流鈴淡淡一笑,讓他們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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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蹲下身子。
掀開白布一角,只見丁氏整個皮膚蒼白,屍斑正在緩慢出現,且顏色極其淺淡,她的整個身體已經變得極其僵硬。
再觀手足,由於被浸泡的時辰長,表皮已經浸軟變白,變得膨脹且有褶皺。
且指甲裏有固體異物和一些軟質細物,應當是她緊緊抓住井面留下的,同井面上的痕跡能對得上,而那些細小的軟質細物,許是從兇手身上留下的。
再向下看去,丁氏的腳踝處有被人抓得烏青。
應是丁氏試圖逃跑,但硬生生被人拽回來,然後以倒立的姿勢,直接將人扔進井裏。
從腳踝處的烏青和這個力道來看,此人應當是男子!
最終有了結論,月流鈴才重新蓋上白布,起身看向母親。
“娘,仵作可有驗屍?”
“驗過了,桃竹帶了個人來,稱丁氏是於半個時辰前溺亡的,而那時,正好是丫鬟發現丁氏的時辰。”梅氏說道。
“不,那人在撒謊。”月流鈴緊蹙着眉頭,“此人可關起來了?”
“那人驗過屍後,便離開了。”月寒杉附和道。
“娘,你趕緊派人找到那人,但一定要暗中進行,切不可將此人透露出去,這人極有可能知道一些真相。”
桃竹麼……果然是她!
月流鈴脣角微彎,露出一抹冷笑。
她三番五次的想要致自己的生母於死地,此人果然是心腸歹毒。
“好。”梅氏點頭應下了,趕緊派人尋人去了。
隨後她重新將視線放回女兒身上,面露疑惑,“鈴兒,你可是發現了什麼?”
月流鈴如實道出自己的發現,“我方纔觀屍體的狀態,丁氏死於四個時辰之前,且兇手是名男子,所以仵作在撒謊。”
“而這仵作是姐姐身邊的桃竹找來的,驗完屍就匆忙地離開,姐姐的嫌疑很大。”
“又是她麼?”聽到女兒一番分析,梅氏亦是眉頭緊鎖。
月流鈴輕輕點頭,“如今她的嫌疑最大。”
“不過,此事暫時不可聲張,證人證詞和證據都先留着。”
“既然現在證據齊全,爲何不直接報官呢?”聽到姐姐這席話,月寒杉滿臉不解。
“她也是父親的女兒,哪怕父親知曉此事,恐怕也會念及父女情分放她一馬,不能一擊致命。”
月流鈴心裏很清楚。
父親對她好,對他的大女兒同樣好。
兩個都是他的女兒,他一向一視同仁。
且父親心軟,只要月姵裳在他面前哭訴一番,說不定就會直接放了她。
若是此事沒有一擊將月姵裳擊垮,日後想要再對付她,恐怕會更加有難度。
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保留好月姵裳的所有罪證,待日後有機會了。
再將所有的證據都擺出來,可以直接讓月姵裳死於萬劫不復的境地。
這纔是她想要的結果!
月流鈴一番話落下,梅氏和月寒杉均是明瞭地點點頭。
“真沒想到,大姐會如此心狠手辣,連自己的生母都不放過,她爲何變得這般可怕。”
月寒杉好看的眉頭緊鎖,心中甚是詫異。
月流鈴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囑咐道,“人心隔肚皮,總會因爲各種事情變化,可能是一己私慾,可能是環境。”
“總之,我們生於大臣之家,日後還會面臨許多這樣的問題,以後那些事比現在面臨的這些還要可怕許多。唯有好好唸書,有權勢才能自保。”
聽了姐姐這席話,月寒杉認真點頭應下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