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濤是知道厲司丞一旦認真起來有多麼的恐怖的。
他忙不迭的保證:“厲總,我現在就再去一趟電信局,保證明天,最遲後天一定會派人過來。”
“嗯。”
白濤又跟他彙報了一下其他的工作,最後才怯怯的問了一句:“厲總,您什麼時候能回來?”
“暫時還不知道!”
掛斷電話後,厲司丞就準備去後山。
原本還風和日麗的天空突然飄過了幾朵陰雲,毛校長擰着眉:“糟糕,要下雨!”
他拿着雨披,準備去後山去。
“怎麼了?”
“厲總有所不知,大前天不是下過一場雨麼?後山那邊的碎石頭挺多的,土質還挺鬆軟的,這若是再下雨,恐怕會發生意外!我得趕快去把孩子們給叫回來。”
厲司丞眉心用力一收,呼吸也變得紊亂,“我跟你一起。”
毛校長遲疑一瞬,點頭。
兩人並肩向着後山疾步走去,豆大的雨點落下。
毛校長找到了撿柴禾的幾個孩子,又詢問了一下秦鳶去了哪裏。
“秦老師去了那邊。”
厲司丞眯了眯眼睛,沿着那個方向走去。
雨已經越來越大了,秦鳶急匆匆的往回跑,卻悲催的發現,她迷路了!
她知道這裏很危險,於是,冒雨分辯着方向,但也一直在原地繞圈子。
轟隆——
悶雷滾滾,震得耳膜都有些痛。
厲司丞眯了眯眼睛,喊着:“秦鳶!”
秦鳶依稀聽到了聲音,“我、我在這裏!”
他緊皺成結的眉心終於舒展開,大聲迴應着:“等着。”
這一刻,秦鳶也不再矯情了,莫名的,心裏還涌上一絲暖流。
當他冒雨前來的那一刻,秦鳶眼眶泛酸,淚水滾落。
所幸現在雨很大,就算她哭了,厲司丞也不會發現。
他幫秦鳶披好雨披,便牽住她的手,準備下山。
路實在是太泥濘溼滑,秦鳶腳下一滑,眼見着就要摔了,一隻有力的手臂將她攔腰扶穩。
她緊貼在他的胸膛上,可以清楚的聽到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秦鳶臉頰有些發燙,“謝謝!”
厲司丞沒說話,是因爲知道現在的情況很危險,因爲遠處已經有碎石不停滾落。
見他不說話,秦鳶也就閉緊嘴巴。
兩人順利找到了下山的路,卻突然——
“厲司丞!”
一塊碎石向着秦鳶砸落時,厲司丞瞳眸一眯,將秦鳶護在懷中,而石頭則砸在了他的手臂上。
嫣紅的血快速的混着雨水流下,染紅了泥土。
秦鳶小臉慘白,整個人都是懵的。
“別擔心!幫我先簡單包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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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紅着眼睛,幾乎是他說什麼,她就照着做什麼。
“別慌,死不了!”
厲司丞其實真的很痛。
他感覺,可能傷到了骨頭。
但是,看到她這麼緊張的樣子,卻又覺得被她緊張着,心裏像是燒着一團火。
毛校長將孩子平安送回去後,帶着幾個男人一路找尋。
“毛校長,他們在那裏!”黃偉說道。
“厲總好像受傷了!”有人說。
毛校長眉頭擰成了川字,大家以最快的速度下山。
回到學校,厲司丞的臉已經完全沒有半分的血色。
“這八成是傷到了骨頭。”毛校長幫他簡單查看了一下傷口,面色凝重,“得趕快去醫院,否則,很嚴重。”
“醫院離這裏很遠吧?”秦鳶問。
此刻,她也真的是異常的自責。
如果不是她拖後腿,厲司丞也不會受傷了。
“沒事。”他開口,安撫秦鳶。
秦鳶眼眶通紅,看了一眼厲司丞的手臂,做出決定:“校長,現在就去醫院!”
“可是,道路泥濘,恐怕不太好辦!”
“我會陪他一起去,你只要告訴我要怎麼去醫院就好!”
毛校長點頭,快速的幫她畫出去醫院的路線圖。
秦鳶拿上手機,還有揹包,扶着厲司丞,兩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去醫院。
這一路,秦鳶一直惴惴不安,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厲司丞更是因爲手臂的鈍痛而緊咬着牙關,不讓自己喊痛。
他感覺很冷,還有些頭暈,猜測着應該是發燒了。
秦鳶見他就要摔了,急忙扶住他。
他軟趴趴的靠在秦鳶的身上,幾乎將所有的重量都落了上去。
“厲司丞,你堅持一下!我們快到了!”
她發誓,絕對不會讓厲司丞出任何事情!
天更黑了,雨絲也更大了。
秦鳶終於看到了醫院,激動到飆淚。
踉踉蹌蹌的進了醫院,卻發現,這裏醫療條件特別的差。
唯一的一個大夫跟護士見到兩人冒雨前來,急忙出了診療室。
“怎麼了?”
“他胳膊被石頭砸中,可能傷到了骨頭!”
大夫幫他簡單檢查了一下傷勢,讓護士先去準備。
秦鳶有些心中打鼓,大夫卻道:“現在,你們肯定也去不了其他的地方,還是選擇相信我吧!”
厲司丞被推進了診療室,大夫左捏捏,右捏捏,幫他接上骨頭,又打了石膏,最後,掛了點滴。
秦鳶就一直守在牀邊,不時幫他調一下調節器。
“這位小姐,你身上都淋溼了,先換我的衣裳吧。”
護士跟秦鳶的身材差不多。
秦鳶猶豫一會兒,“麻煩先幫我照看一下。”
她換好衣裳,便又跑到牀邊守着。
厲司丞半夜醒來,看到趴在牀邊的女人,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他救了秦鳶,可秦鳶卻將他丟在了這鬼地方?!
牀邊趴着的小女人猛然擡起頭來,“你醒了?”
四目相對,厲司丞愣住。
秦鳶?!
他還以爲照顧他的是個護士,沒想到竟然是她!
這一刻,心口溫暖,想要抱抱她。
而行動,早已經快過大腦。
當秦鳶被他抱住時,整個人都是懵的。
“厲司丞,你現在需要休息,不能亂動!”
“我用的是沒有受傷的手!”
“我……”
“嘶——”
她掙扎的時候,碰到了他受傷的那隻手臂,他疼的冷汗涔涔。
秦鳶急的不行,“是不是很疼?我幫你叫大夫!”
“不用!”他收緊手臂,“你就是止痛藥!”
秦鳶大腦空白一片,耳畔卻一直久久的迴響着他剛剛那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