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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以默的目光掠過輪椅,隨後淡聲說道,“這樣,反而是一層保護。”
聽到他說的話,一瞬間,阮詩詩的心狠狠地抽了抽,莫名的有些心疼。
沒等他回過神來,喻以默就已經轉頭朝她看,叮囑道,“好好在家待着,不許亂跑。”
說完,他們幾個人一起朝電梯口的方向靠近。
看着男人坐在輪椅上的背影,阮詩詩莫名的酸楚,心裏又有些擔心。
她大概能夠猜到他這樣做是爲了對付誰,當初喻顧北用了這一招,放鬆旁人對他的警惕,而如今喻以默同樣用這一招,以牙還牙。
他經歷的那些事情,肯定要比她想象中要陰暗糟糕的多。
阮詩詩抽了抽鼻子,正打算把門關上,身後就傳來了腳步聲。
森森莎莎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一個個的盯着她看,欲言又止。
阮詩詩連忙調整情緒,看着他們說道,“怎麼了?這樣看着我,我臉上有花嗎?”
只見森森上前,伸出小手輕輕的扯了扯她,語氣裏帶着幾分安慰的意思,“媽媽,沒事的,帥叔叔出去忙了,還有我們兩個陪着你呢,別難過了……”
一旁的莎莎也表示贊同的點頭,“對啊媽媽,我們也很捨不得帥叔叔,不過他晚上就回來啦!時間很快的!”
阮詩詩頓時滿頭黑線。
她什麼時候捨不得喻以默了?
阮詩詩又氣又笑,哭笑不得,看着古靈精怪的兩個小傢伙,又無話可說。
最後,她無奈的搖了搖頭,將房門關上,朝屋內走去。
兩個小傢伙不明所以,相互對視一眼,又邁步跟了上去。
整整一天,雖然喻以默不在,可是“帥叔叔”這三個字卻被森森莎莎唸叨了多少遍,阮詩詩頭都大了,又沒有辦法。
她估計,這又是喻以默故意搞的鬼,等他回來,她要跟他好好算算這筆賬!
郊外,一排破舊的廠房外,停着幾輛黑色的轎車,喻以默被小蒙從車上推下來,從大門口進去,撲鼻而來的是一股潮溼的味道。
他皺了皺眉,目光掃視四周,廠房內堆積着破敗的機器和雜物,亂糟糟的。
有一個手下從旁邊走來,向喻以默彙報情況,“喻總,我們把原本的那些人都控制住了,現在就等洛九爺落網了。”
喻以默點了點頭,看了看四周,開口問道,“蘇煜成人呢?”
他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了蘇煜成的聲音,“怎麼,老喻,想我了?”
聽着男人欠揍的話,喻以默皺了皺眉,轉頭看着他,一本正經的說道,“和組織彙報了嗎?”
“放心吧,我都和老樊說了。”
說着,蘇煜成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湊近低聲說道,“老樊說你這次提供線索和人力有功,如果洛九爺落網了,他考慮讓你回組織。”
聞言,喻以默勾了勾脣,並未說話。
蘇煜成覺得不對勁,繞到他正面看着他,挑眉問道,“怎麼也沒個反應?不滿意這個結果?”
喻以默不鹹不淡的說道,“從一開始我抓洛九爺就不是爲了邀功,也沒想要重回組織,煜成,幫我跟老樊說不用了。”
蘇煜成有些詫異,“你真想好了?這不是你一直以來的念頭嗎?”
喻以默淡淡的說道,“現在不是了。”
他只想要看着洛九爺落網,這件事了了,他也沒什麼心事了。
當初,他和蘇煜成成立了一個專門調查江州非法團伙的組織,在老樊的帶領下,這個組織有過非凡的功績和功勞,可後來,因爲五年前那件事,他不得不離開了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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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這是個遺憾,但是他不後悔。
此時此刻,抓住洛九爺,一是爲了了卻他和洛九爺之間的恩怨糾葛,二是爲了他希望從今以後,某人可以安心生活。
從回憶中回神,喻以默微微正了正神,轉而看向蘇煜成,一本正經的說道,“確保沒有走漏風聲嗎?”
蘇煜成點點頭,“放心,我都特意交代了,等這邊部署好,其他人立即就撤。”
聞言,喻以默點了點頭,隨後又想到了什麼,目光倏地沉了下來,“喻青山人呢?”
蘇煜成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帶到車上了,在我車上。”
聞言,喻以默微微頷首,冷冷道,“我直接帶走了。”
“我向老樊請示過了,他準了。”
蘇煜成說着,擡手輕輕的拍了拍喻以默的肩膀。
喻以默並未說話,點了點輪椅上的控制按鈕,隨後驅動輪椅離開了廠房。
上車前,小蒙有些猶豫的開口問道,“喻總,要讓他去哪輛車?”
喻以默淡聲說,“後面那輛。”
“好。”
隨後,他坐在輪椅上,直接上了前面那輛車。
說起來,他和喻青山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了,這段時間以來,他身上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其中也包括他雙腿被打斷,命懸一線的事情。
雖然心底對於喻青山會有一些隱隱的擔憂,可是說到底,他對他的冷漠更多過於溫情。
畢竟,喻青山也沒有給過他多少父愛。
兩輛車一前一後的率先離開,從郊區行駛到市區,最後開車的小蒙終於忍不住問了句,“喻總,要把喻老先生安排到哪?”
他們要回公寓,喻青山總不會跟着他們一起回吧?
喻以默面不改色的下命令,“安排到城西那套房子,多派幾個人守着。”
小蒙斗膽又問了一句,“那……不打算和他再見一面了?”
瞬間,喻以默的臉色陰沉的彷彿能滴出水來,空氣像是被凝結了,一秒兩秒,都安靜的要命。
終於,喻以默眼瞼動了動,停頓了一下說道,“現在送他過去,我和他見一面。”
“是。”
趕到城西的住宅,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喻以默在車裏坐了好久,最後終於調整好情緒,下了車。
喻青山已經在住宅的臥室裏了,喻以默坐在輪椅上,慢慢地進入了房間。
屋內,窗簾半拉着,昏昏暗暗的視線中,隱約能看到喻青山坐在牀邊,身影佝僂,彷彿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喻以默心口慢慢收緊,輪椅也漸漸的朝牀邊靠近,這時,喻青山動作極慢的擡頭朝他看了過來。
他彷彿蒼老了許多,一頭白髮,滿面溝壑,連眼神也不再像從前那麼有精神了。
看到他時,喻青山渾濁的眼睛裏重新泛起了光亮,他朝他伸出手來,“以默,我不是在做夢吧?”
說起來,兩個人也有將近半年時間沒碰面,沒說話了。
再見面,多多少少有些陌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