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兒撲上去想要抱住他,也被他啪啪打了幾個耳光。
“二公子,有話好說,你不要打她們。”蟬衣急了,大聲叫道。
“這不就對了嗎,敬酒不喫喫罰酒的東西。”裴詢衝過來一把抓住蟬衣的手輕輕撫弄,撲面而來的一股酒氣衝得蟬衣大聲咳嗽起來。
手上溼滑黏膩的觸感令她毛骨悚然,她一邊低頭咳嗽一邊朝着兩個小丫頭的方向偷偷看了一眼。
見兩個小丫頭倒是機靈的,互相攙扶着站起來,悄無聲息地退開幾步,轉身就跑,她懸着的心落了地。
“死丫頭,你們竟敢跑!不要命了。”裴詢聽到腳步聲回頭去看,兩個小丫頭早已跑遠了。
“你以爲夫人這會兒會顧得上你!她可是成了熱鍋上的螞蟻,自顧不暇了,等明日一早,宮裏就會派人來抄家。哈哈哈……你們一個個都死定了。”他轉過頭,目光淫邪地往蟬衣的領口處看,“若是你是個識相的,好好服侍本公子,或許本公子看你服侍得舒服的份上還能救你一命!”
他說着,就探手要來摸蟬衣的胸口。
蟬衣憋住氣,假裝站不穩,身子輕輕一晃,擡手將手中剛剛從荷包裏取出的藥粉朝他的臉上奮力揚去。
裴詢的心思全在蟬衣的胸口,一個不防備,被藥粉揚到了雙眼,頓時又辣又疼,他大叫一聲,緊閉着雙眼跌坐在地。
蟬衣舒了口氣,正想逃跑,卻見裴詢摸索着站起來朝她的方向撲過來,想要抱住她的雙腿。
她驚呼一聲,突然從竹林裏扔出一根棍子,狠狠地砸在了裴詢的腿上,咔嚓一聲,他嚎叫一聲跪倒在地,大聲呼救。
蟬衣大喜,連忙死命地往主院跑,剛跑到半路,就見張媽媽帶着一夥人往這邊跑來。
“蟬衣姐姐,蟬衣姐姐,你沒事吧?”小鵲兒,小燕兒着急地大聲喊道。
“我,我沒事。”蟬衣抱住她們兩個,心還在怦怦亂跳,一個色鬼喝了酒更是色膽包天,若是被他拉扯着走了,自己可就倒黴了。出了這等事,人家是主子,自己是奴才,說都說不清。
不過這一回,那人定是遭殃了,她荷包裏的藥粉可是用冰片、大黃、芒硝、生石灰等做成的,裴詢的眼睛即使不瞎也要受大罪。更何況,也不知誰人扔了那根棍子,聽着聲響,這小子的腿定是斷了。
“你別慌,我們過去看看。”張媽媽沉着臉說道。
蟬衣由小丫頭扶着走到主院已是精疲力盡。
“你們怎麼這個時辰過來?你這又是怎麼啦?”冬青出了倒水,看到驚魂未定的蟬衣連忙問道。
“冬青姐姐,我們剛剛路上遇上個二公子,他喝多了酒要來抓蟬衣姐姐,還打我們,實在是太嚇人了。”小燕兒直拍自己的胸口,她年紀小,小臉上還印着幾個巴掌印,看着越發可憐兮兮,“幸而剛剛我們碰上張媽媽,她帶人過去了。”
“真有這事!”冬青氣鼓鼓地說道,“看着人模狗樣的,居然做這種事,你快告訴夫人去,他這是仗着世子爺不在想佔你便宜呢!”
“冬青,夫人這會兒還沒休息吧?”蟬衣低聲問道。
“快去,夫人正在前廳與墨言說話呢,我去給你通報。”冬青提着水盆進了屋子。
不過一會兒,她就出來了,招招手說道:“快進屋。”
蟬衣跟着冬青進了前廳,墨言已經走了,見王夫人一臉平靜地坐在那裏喝茶,蟬衣慌亂的心才稍稍有些安定下來。
“夫人。”她蹲身行禮。
王夫人擡眼瞧了她片刻,見她只穿了簡簡單單一件淡黃襖裙,頭髮有些蓬亂,面上有些驚慌之色,但卻依舊容色姝麗,像一朵盛開的黃色睡蓮花,讓她錯不開眼。
她垂眸嘆息一聲說道:“安兒睡了嗎?你這是又來幹什麼?”
“夫人,婢子擔心世子爺,他好幾天沒回府了,婢子想來問問夫人。哪知路上碰到二公子,他喝醉了……他說……他說世子爺回不來了。府裏馬上就要被抄家了,還說讓婢子好好服侍他……或許還有一條生路。”蟬衣跪倒在地,一邊說着一邊眼淚撲簌簌往下流。
“豈有此理!真是反了他了!你有沒有被他……”王夫人瞬間白了臉,站起來望着哭哭啼啼的蟬衣驚聲問道。
“婢子嚇壞了,他撲過來就要抓婢子,還要動手動腳輕薄婢子,婢子嚇得魂都沒了,剛好荷包裏有殺蟲的藥粉,婢子一害怕就撒了一把在他身上臉上。”蟬衣低聲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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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你來的人都是傻子!”王夫人氣道。
“夫人莫怪她們,兩個小丫頭也被二公子打成了豬頭。”蟬衣低聲哭訴,“幸而她們機靈,跑出去叫來了張媽媽,這會兒應該把二公子制服了。”
“等抓回來,看我不整死他。他這是以爲慎之栽了,所以纔敢膽大妄爲。”王夫人冷笑一聲說道,“他們這些吃裏扒外的貨色,恨不得世子落難,他們能接手侯府。”
“可是,可是夫人,他說世子爺裏通外國,這不是滅族之罪嗎?他不是也要受牽連,婢子就不明白他爲何還這般高興?”蟬衣想着裴詢難道是與外人勾結,陷害裴謹,要不然他爲何今夜灌了幾口黃湯就口出狂言。
王夫人冷嗤一聲說道:“他這是多喝了幾杯,被人一挑撥就不知道自己姓誰了。”她知道老二眼高手低,自以爲是,最是愛信別人的話,也不知他在外頭還做了些什麼!
蟬衣默默低下頭,心中暗想王夫人也真是不容易,都是侯爺寵妾滅妻惹得禍,養大了庶子的胃口。要不然一個庶子哪有這麼大的膽子,天天想着謀害嫡子,好取而代之。只可惜又蠢又笨的人根本不知道覆巢之下無完卵的道理。
“世子他沒事吧?”半晌,蘇蟬衣小心翼翼地問道。
“慎之暫且沒事,不過,這事還不能讓他們知道。”王夫人咬牙切齒地說道,“就讓他們再高興幾天。”
她目光冷凝,舉起茶盞喝了一口。慎之果然心思縝密,這一回真可謂是一箭雙鵰,看裴雲山還怎麼偏袒他那個膽大妄爲的庶子。
“夫人,婢子知曉了。”蟬衣心裏一喜,真好,只要他沒事,一切都好說。
“你是個聰明的,該怎麼做心裏都有數吧?”王夫人望着她。
“多謝夫人告知,婢子會好好做。”蟬衣恭恭敬敬地點頭應答。
她剛剛擡手行禮時,寬袖垂下,皓腕映着那一串褚紅桃木手串分外顯眼,王夫人的目光頓了頓,眉心微微蹙起。
慎之這是……